蒂茜似乎聽懂了他的嘲諷,繡眉緊皺瞪眼就要反駁,卻被羅素揮手打斷。
「不要解釋這種無意義的事情,現在該送你回去了,我也要去休息了。」
蒂茜剛想說話,卻見羅素拔腿就走,當即在原地憤怒的跺了兩下腳,表示不滿。
旋即跟上去,直到出了影院門,蒂茜才小跑走到他旁邊。
「難道你不想去喝點酒?」
「與你喝酒?太浪費時間。」
「怎麼可能浪費時間,你有很多心事,難道不需要發泄嗎?」
「我的發泄方式不是喝酒,你懂嗎?」
蒂茜眨眨眼,聽懂了話里的潛台詞,但她沒有立刻回應。
坐上車,羅素啟動福特朝著蒂茜的家駛去。
她的家是伯爵管家給找的,以伯爵的豪性肯定是買的,否則不配他閨女居住。
一路上,蒂茜時不時側頭觀察他,滿肚子疑問想要個解答,可是羅素就是默不吭聲。
他越是這樣就越吸引蒂茜的注意,從剛見面的反感,直到現在滿心好奇,羅素只用了四個小時。
快到蒂茜家的時候,她忍不住說道:「我家裡有很昂貴的紅酒,不如今晚我們解決它?」
「沒有雪茄的酒局,我不想參加。」
「當然有雪茄,正宗的古巴雪茄,當初是國會議員送給我父親的,怎麼樣?」
羅素露出勉勉強強的表情,「那就嘗嘗吧。」
「ok,難道你沒有想要問我的?」
羅素笑道:「長夜漫漫,你想聊的都會有。」
這下蒂茜滿心歡喜了,她越看羅素越是順眼。
蒂茜家是個二層樓,面積有150平米,與大多數普通家庭的裝修差不多,沒有多少奢華的擺件。
但她是個乾淨人,把屋子打掃的很整潔,至少表面上見不到灰塵。
剛進屋,蒂茜就從鞋櫃裡取出新拖鞋放在了地上。
羅素打趣道:「這是給你女朋友準備的?」
「你怎麼還提這個?不是說過麼,那只是為了趕走無聊蒼蠅的說詞,也是為了讓我父親不要管我的私事。」
羅素沒言語,換上拖鞋就直奔沙發,他身子骨立刻就軟了下來,整個人窩在了沙發上。
蒂茜撇嘴心想這貨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她掃了眼說道:「你要不要換個舒服點的衣服?哦,很抱歉,我這裡沒有男人穿的衣服,只有睡裙,你要穿嗎?」
羅素瞥了她眼,道:「不要沒話找話了,趕快把雪茄和紅酒擺上,今晚我要親自給你上一課。」
「上課?哈哈,除了在校園裡老師曾教過我知識,還真沒什麼人給我上過課,我很期待。」
蒂茜說完便拔腿登上二層,沒過多久她就換了身居家的睡裙。
一件絲質的墨綠色吊帶睡裙,穿在她身上很顯身材。
她手裡拿著紅酒和兩個酒杯,以及一盤雪茄。
放在桌面後,又去廚房拿了醒酒器皿。
她回來就坐在了羅素正對面,翹著腿打開紅酒,眼睛時不時瞅羅素一眼,見他沒有注意自己,內心無比失望。
有些幽怨的望著自己的身材,難道她的身材不吸引人?
這可是她特意換上的衣服,平時在家根本沒人有這種待遇!
把紅酒倒在醒酒器皿里,動作有些大,弄的滿屋子都是響聲,但這也沒驚動休息的羅素。
待蒂茜把雪茄打開,才沒好氣的說:「快起來!你的雪茄好了!」
羅素這才不情願的做起來,從蒂茜手裡接過雪茄點燃,抽了兩口道:「這的確是古巴雪茄,味道尚可。」
「那當然,這可是國會議員送給我父親的。」
「它怎麼到了你手裡?」
蒂茜的神色有些不對勁,道:「管家送來的,他說你喜歡抽雪茄。」
「你之前說的服裝創業到底怎麼做?」
「很簡單,如果你想讓明星穿你設計的衣服,那就要設計的花哨點,如果你想讓平民穿你設計的衣服,那就價格低廉點,懂了嗎?」
蒂茜臉色迷茫搖了搖頭。
見此羅素耐心的給她講解了如何針對特殊人群售賣的方法,這是很籠統的概括,最終要靠蒂茜的理解去做事。
她不能事事都找羅素,否則未來該怎麼辦?
「我有些懂了,你是讓我分別設計款式,針對個體人群售賣,對嗎?」
「沒錯,就是這樣。但你要選擇兩條線,一條是針對平民的廉價服裝,這類服裝有個好處,那就是薄利多銷,你要知道整個美利堅窮人是占據大多數的,有錢人終歸是少數。」
「ok,我會聽取你的建議。」
羅素笑說:「如果你需要錢投資,或許我可以幫忙。」
「你能出資多少?」
「這要看你的公司規模多大。」
蒂茜點點頭。
醒酒器皿里的紅酒已經醒好了,她倒了兩杯,然後和羅素喝了起來。
兩人邊喝酒邊繼續這個話題。
這夜蒂茜的腦袋裡漲了很多知識,在羅素麵前她不在那麼固執了,相反只要羅素提出的建議,她都會牢牢記在心裡,就差掏出個小本記錄了。
由於酒精的作用蒂茜的臉上已經浮現出紅暈了,羅素倒是沒啥感覺,他酒量非常好。
蒂茜看著他悠然自得的模樣便氣不打一處來,走到羅素身邊坐下,抬手捏著他的臉蛋。
「為什麼你這麼壞?」
羅素橫眼陪著她道:「你要放尊重點,你可是伯爵之女。」
「別說這個!我問你為什麼說我,把我說哭之後,居然不哄我!」
「呵,只有小女生需要人哄,再說我們初次見面,憑什麼哄你?」
「你是不是男人?」
蒂茜非常憤怒,她拍著羅素的腿吼道。
「是不是男人?那你試試!」
「試試就試試!」
有時候人是經不起激勵的,在羅素話語的渲染下,蒂茜就像是一頭憤怒的公牛,在街巷裡橫衝直撞。
雖然最終被好心人阻攔了下來,可這位好心人也受了點傷,傷口不大只是流著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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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蒂茜捂著撕裂般疼痛的額頭,從床鋪上爬了起來。
她轉頭瞅著旁邊正在睡覺的羅素,嘴角微微上揚。
昨晚她並沒有喝斷片,只是有些微醉罷了。
可以說女人三分醉,演到男人流淚啊!
殊不知這一切都在羅素的掌控之中,從他離開肖申克就一直在策劃,面對蒂茜這樣的女人該如何?
起初她說自己的取向有問題時,羅素當時心一涼,因為這樣的女人確實不好打開心結,更不好交流。
後來她又改口說自己沒問題,這讓羅素放鬆了下來。
一步步都在他的計劃當中,與他想的故事分毫不差。
蒂茜緩緩起身下床,腿有些發麻酸軟,但她不得不去洗漱,昨夜的陶醉讓她失去了寶貴之魔,現在該輪到她償還的時候了。
上午,9點10分。
羅素徹底清醒過來,他爬起來就去了衛生間,洗漱完畢走下樓,見到蒂茜躺在沙發上補覺,他沒有打擾。
而是直接穿上鞋離開了。
這可不是狗男人無情,他是真的有事情要去做!
他拜託霍普伯爵從德國進的設備,居然在前天的時候被港口扣下了。
至於原因,港口管理員沒有給出,只說這批貨物疑似攜帶病毒。
這是個萬能的藉口,就像禁酒時期,港口管理員能悄默聲的往船上扔一瓶酒,然後說這艘船犯了罪需要補交罰款,不交錢?可以,但你需要去警局喝咖啡。
前些天安迪不在肖申克,就是去處理這件事了,但很顯然,港口管理員不給面子。
哪怕安迪提了霍普伯爵的名字,對方依舊不依不饒。
羅素也給緬因州的關係打過電話,他們都說沒人會私自扣押港口的貨,但事實就擺在眼前!
貨就在港口被扣留著,所以羅素沒那麼著急。
有時候越著急越容易出亂子,所以他讓安迪等人回了里諾市,等他空閒出來在處理。
羅素和安迪、費爾曼、兩個義大利人匯合。
這倆義大利人就是里諾奇契推薦的手下,跟著安迪有一周時間,做事很規矩,人品也還行,他們進監獄的罪名主要是傷害。
眾人在酒店旁邊的餐廳吃了點東西,同時安迪給他介紹了港口的情況。
「港口管理員是二次承包商,他承包了港口幾個停泊區,主要收取停泊費。這個管理員沒有幫派背景,家裡有妻子和兩個孩子,同輩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父母已經去世了。」
「而港口的管理者則是個叫奧托·雷華的愛爾蘭人,他和港口總長關係不錯。」
「至於為什麼扣留我們的貨,到現在對方也沒有給出答案。」
安迪有些無奈,對於這方面的事情,他接觸的不多。
羅素把目光看向兩個義大利人,他們的名字很有特色,由於是里諾奇契推薦的人,所以搞出獄名單的時候,安迪就順手給兩人起了個名字,一個叫里諾,一個叫奇契。
里諾見老闆看著兩人,便擦了擦嘴匯報導:「我們發現總長喜歡去賭場,他在愛爾蘭人的賭場輸了很多錢。」
奇契補充道:「這位總長以前只和熟人打德州撲克,認識奧托·雷華之後,他才去的愛爾蘭人開設的賭場。」
羅素喝了點咖啡,說道:「這麼說對方是缺錢了?」
費爾曼說:「我認為不是,因為港口所有停泊的船,除了我們的貨物,他們沒有扣留其他人的。」
「只扣留了我們,對嗎?」
「是的!」
羅素手指敲著桌子,他的神態不自覺就讓周圍人感到壓力。
在安迪等人都吃完東西後,他起身說道:「走吧,我們去港口轉轉。」
「好的。」
旋即,幾人分兩輛車前往了港口。
這港口位于波特蘭南岸,有十二個碼頭,每個碼頭都有四十多個停泊位。
港口裡聚集著很多裝卸工,在這裡幹活的人,只要勤奮點,每天就能賺15-25美金,這可是出苦力的活,若不是沒有一技之長的人,很少有人會選擇裝卸工的工作。
說出去不是那麼體面,但對於窮人來說,體面就是狗屎,哪有活著讓家人過好重要。
幾個穿西裝的人來到碼頭,有些裝卸工比較膽大,湊上來自我推銷。
「老闆,看看我,我身體很強壯,用我絕對讓您滿意,我每小時只要兩美金!」
羅素沒有理會,里諾和奇契把這些湊上來的裝卸工推到一邊。
安迪說:「去年美利堅的人均收入是1349美金,但是每個家庭只有兩個勞動力,有的甚至只有一個,一兩個人要養活一大家子,真是不容易。」
羅素笑道:「你就像是住在別墅里的金貴人,偶爾遊蕩人間體察民情來了。」
「老闆,我以前真的不太注意這些人。」
費爾曼不客氣道:「那是因為你所在的階層讓你注意不到。」
「你就注意到了?」
「當然,我在做實習律師的時候,就已經幫助窮人打官司了。」
「但你輸掉了兩場。」
「放屁!我贏了五十三場,你懂嗎?那兩場是他們自作自受!」
兩人在港口吵了起來,羅素並沒阻止他們,反而興致勃勃的盯著前方的貨輪。
「那就是我們的貨,對嗎?」
「是的。」
安迪說:「這批設備有八成都是新設備,德國的聯絡人說他找到了兩個倉庫,裡面的設備都是全新未使用的。」
「真不錯,回頭你繼續給德國發電報,告訴他們多搞些縫紉機和切線機,只要是能夠製作服裝的,我們全盤接手。」
「好的。」
費爾曼指著貨輪旁邊的遊艇,說道:「老闆,那艘遊艇就是二層承包商,那個愛爾蘭人的居所。」
聞言,羅素就邁步走了過去。
遊艇甲板上剛好站著個愛爾蘭人,他見領頭的人笑眯眯的,其餘幾個也很熟悉。
「不要找我麻煩,我也是聽上面的命令做事。」
羅素笑道:「那麼你應該告訴我們,我們到底得罪了誰?」
「你們得罪了誰不清楚?」
「霍普伯爵的名頭都不好用了,難道我們得罪了副總統?」
愛爾蘭人大笑:「哈哈哈,你們敢得罪副總統?」
「那是誰呢?」
愛爾蘭人收起笑容,說道:「說實話,我也不清楚,我三天前接到的命令,聽到了嗎?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