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誰是病秧子？

  煮雨喝了一大口奶茶後，緩了緩才說：「因為小姐您愛吃辣啊，只要小姐高興喜歡，奴婢奉陪到底。」

  「嗯，小煮雨，我好感動啊。還是你對我最好，不像那個病秧子，只會吼我，虐待我。」蘇顏兮用筷子夾起一大塊肉，放到嘴巴里使勁嚼著。

  仿佛那塊肉便是蕭北寒，她誓要將他咀嚼成渣渣，再咽到肚子裡。

  「噓！小姐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唔，您做的這奶茶好好喝啊，奴婢從來沒見您做過火鍋和奶茶，這是您新研究的新菜式嗎？」

  煮雨機靈的趕緊岔開話題，若是被有心人聽到小姐的這番話，又要掀起一陣風波。

  「你家小姐我冰雪聰明，研究新菜式那是手到擒來。今後我還會做更多美味佳肴給你這小饞貓吃的。」蘇顏兮捏了捏煮雨的鼻子，心中溢滿歡喜。

  煮雨還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正是對萬事萬物都好奇的年紀，而自己的實際年齡已經是二十八歲，自然而然的會將煮雨看作是自己的小妹妹疼惜。

  「小姐待奴婢真是越來越好了。」煮雨此刻感覺自己是整個蒼璃國最受主子疼愛的奴婢，心裡滿足極了。

  屋外的蕭北寒聽著她們主僕二人開懷的交談聲，早已氣的臉色鐵青，緊握的雙拳青筋高高突起，「好一個主僕情深吶，就是不知你們口中的病秧子是誰？」

  陰鷙無情的聲音傳進柴房內，正笑的燦爛的蘇顏兮頓時感到一陣冷意，是極致的冷意。

  完蛋了，果真不能背後說人。蕭北寒那傢伙怎麼來了，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啥！蘇顏兮瞬間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

  「奴婢給王爺請安。」煮雨戰戰兢兢的打開房門，給蕭北寒請安。

  「你先下去。」蕭北寒冷漠開口，墨眸始終直視著蘇顏兮。

  他在等她的回答。

  煮雨擔心的看了蘇顏兮一眼，赤紅著雙目走出去關上了房門。

  柴房內頓時針落可聞，安靜的可怕。

  蘇顏兮裝作恍若不知的樣子，睨了蕭北寒一眼，傲嬌開口：「你是來感謝我的吧？怎麼樣，我說過我能給你解毒。」

  「別打岔，說，剛才說誰是病秧子？」蕭北寒仍舊緊盯著蘇顏兮。

  「當然是說你呀。你被這蠱毒折磨了半年之久，如今身子早就虧空了，若不是遇到我，只怕會命不久矣呢。」蘇顏兮毫不遮掩，大大方方的說出實情。

  蕭北寒一怔，他沒想到這女人回答的竟如此大膽，直白。

  他以為她至少會狡辯幾句的。

  「蘇顏兮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背後如此議論本王。」蕭北寒從沒見過蘇顏兮這樣的女人，一時竟差點啞口無言。

  「本小姐明知你命不久矣還毅然決然的嫁給你給你沖喜，可謂大義，你是如何待我的？讓我住柴房，吃餿飯。

  本小姐好心好意幫你解毒，幾天幾夜沒好好休息，可謂仁善，你又是如何待我的？說我噁心，無恥。

  你既然不仁不義在先，本小姐說你幾句怎麼了？」蘇顏兮雙手叉腰，不疾不徐的回懟他。

  「蘇顏兮，你可真敢說啊。你瞧瞧這滿桌的佳肴，還敢誣陷本王給你吃餿飯，你當本王是瞎了不成？」蕭北寒一掌拍在膳桌上，筷子被震的散落到地上。

  「瞎不瞎的，本小姐也不在乎，本來我也不是沖你的長相嫁進來的。

  喏，今晚送來的餿飯還沒來得及處理，您親眼瞧瞧。」蘇顏兮拿起胖嬤嬤提來的飯桶在蕭北寒臉前來回晃著。

  一股餿臭味直衝蕭北寒的鼻腔，饒是上過戰場，吃過粗糧的他，胃裡也是一陣翻江倒海。

  蕭北寒強忍著劇烈的嘔意，厲聲將白夜喊進來質問：「白夜，滾進來。本王不是吩咐廚房好生伺候王妃的膳食嗎？去將廚房管事找來，給本王查！」

  「是，王爺。」白夜領命退出，自家王爺鮮少對自己疾言厲色，這是對王妃上心了？

  怪只怪廚房管事陽奉陰違，這次觸了王爺忌諱，恐是要倒大霉了。

  「蕭北寒，你也不必如此在我面前惺惺作態，我既然答應為你解毒，便不會食言。

  本小姐有手有腳還有錢，不需要你的施捨。請回吧！」蘇顏兮邊說邊將蕭北寒推出房外。

  蕭北寒呆愣了幾秒才回神，這什麼情況？自己這是被趕出來了？

  蘇顏兮，你果真是好大的膽子！

  蕭北寒臉色鐵青的狠瞪了柴房一眼，拂袖而去。

  回到寒月閣，蕭北寒煩悶的來回踱著步，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儀表堂堂，身份貴重，竟吸引不了蘇顏兮這個草包？還是今日自己說話確實傷了她？

  這夜蘇顏兮也沒睡好，蕭北寒這病秧子怪自己給他藥浴針灸時藉機揩他的油，撩撥他，自己得想個法子，下次為他針灸時不觸碰他，看他還能找什麼藉口。

  翌日一大早，蘇顏兮用過早膳便叫上煮雨上街採買。

  她考慮了許久，針灸的時候不碰蕭北寒是做不到的，只能採取一個折中的法子，那就是尋一副類似現代的手套戴上，這樣就能保證不與他肌膚接觸了。

  只是這樣的手套該去哪裡買呢，這個時代沒有塑料，沒有橡膠。

  蘇顏兮帶著煮雨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轉著，隱在暗處跟著的白蝕也是一頭霧水，不知王妃想要買什麼。

  自從王妃回門那日起，蕭北寒便吩咐白蝕隱在蘇顏兮身旁，隨時觀察她的舉動，說到底，他對蘇顏兮還是防備著。

  蘇顏兮主僕二人路過一家布莊的時候，突然靈機一動，對啊，可以找人用桑蠶絲定製一副手套啊，桑蠶絲面料質地柔軟，手感光滑舒適，戴上它為蕭北寒那病秧子針炙，肯定不會再惹出尷尬。

  蘇顏兮不免洋洋自得，心底直夸自己太聰明，帶著煮雨抬腳便往布莊走去。

  剛走到布莊門前，迎面差點撞上剛出布莊的兩人。

  「姐姐？你怎會在這兒？」說話的是蘇柔。

  今日蘇柔以成功幫太子設計蘇顏兮與寒王同房為由，特意求了太子陪她逛街，到這玲瓏閣買她心儀已久的那套蜀錦並蒂牡丹羅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