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我自然要問她了。她日日與你在一起,定是她哪裡伺候的不好,我還要狠狠罰她呢。」蘇廷舟面不改色的說。
蘇廷舟咬牙,既然她不肯同自己說,那自己就想辦法逼她說出來。
兩人大婚在即,她以後便是定遠侯府的世子妃,倘若受了委屈還不同自己這個夫君講,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秦婉的臉更白了,忙站起身扯著他的衣衫急聲說:「翠兒她很好,伺候的很周到,你別罰她。」
驟然起身,雙腳落地的一剎那,腳踝處鑽心的疼痛讓秦婉險些暈過去,秦婉晃了晃身子。
蘇廷舟無奈嘆了口氣,「婉兒,你的臉色很不好,我很擔心你。」
「我知道的,阿舟你別罰她。」秦婉使勁點點頭,近乎哀求的對他說。
「我不罰她,但你要跟我說實話。」蘇廷舟黑眸緊盯著她。
秦婉將臉轉向別處不敢看他,小聲說道:「就只是女兒家每月那幾天的事。」
蘇廷舟一愣,立馬抱起秦婉將她輕放在軟榻上,溫聲哄道:「這幾日先別碰涼水,注意保暖。」
「嗯,好。阿舟我有些困了。」秦婉毫無形象的打著哈欠下逐客令。
剛剛攔蘇廷舟的時候站的有些急,腳踝處生疼的緊,她只想快些將他打發走,趕緊上藥。
秦婉光顧著裝模作樣的打哈欠,絲毫沒注意到蘇廷舟一直探究她的眼神。
「那你好好休息。」蘇廷舟深深的看了秦婉一眼,轉身離開。
離開時,陰沉的雙眸狠剜了剛剛進門的翠兒一眼。
翠兒渾身止不住的戰慄,心裡拼命的祈禱:秦小姐,奴婢可全是為了您才欺瞞世子的,您一定保護奴婢啊。
秦婉瞌眸佯裝休息,直到聽到蘇廷舟離開時的關門聲,她才小心翼翼的起身脫掉鞋襪檢查傷處。
唉,果然腫的更厲害了,秦婉嘆息一聲,轉身想吩咐翠兒取些金創藥來。
「翠兒,你……」話未說完,秦婉便僵在那裡了。
蘇廷舟赫然站在抖如篩糠的翠兒身旁,他,不是走了嗎?
看著他那張陰沉冷漠的俊臉,秦婉心下慌亂,忙縮了縮腳,用裙擺將腳踝遮蓋住。
「阿舟,你沒走啊?呵呵,只是一點小傷,休息幾日就好了。」秦婉尬笑著開口,沒想到還是沒能糊弄過去。
估計他早就發現自己的不對勁了,不揭穿,只是想等自己主動開口罷了。
蘇廷舟走到秦婉跟前,眸中閃過一抹戾氣,「還是不肯說實話?」
剛剛秦婉站起來扯他衣衫的時候,他已經敏銳的察覺到她那瞬間疼的扭曲變形的小臉,她定是受傷了。
「嗯,只是一點點小傷。」秦婉輕輕點頭。
秦婉是真的不想讓蘇廷舟知道自己受傷了,他那麼寶貝她,她怕他會生氣,會去祖母那裡大鬧。
蘇廷舟坐下,輕輕抬起秦婉的腿 放在自己膝蓋上,伸手指著她的腳問:「是這裡嗎?」
「嗯。」秦婉淡淡回應,微微閉上眸子。
事已至此,想不被發現是不可能了。
蘇廷舟動作輕柔,小心翼翼的撩開裙擺,當他看到她那紅腫的拳頭一般大小的腳踝時,蘇廷舟怒了。
「這是一點小傷?」蘇廷舟陰沉著臉,周身寒氣肆虐。
秦婉低頭不敢看他的臉,他的聲音冷冰冰的,不用看也知道他已經生氣,臉色定是難看到了極點。
本就蒼白的小臉這下子白的不見一絲血色,蘇廷舟久久沒有開口,就這麼一直盯著秦婉的發頂。
秦婉知道他在等她的解釋,無奈抬起小臉,雙眸蓄滿淚意,「阿舟,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蘇廷舟仍不說話,冷眼瞥著進門後一直垂頭站在一旁的翠兒,「去拿藥來。」
「是,世子。」翠兒慌忙去妝奩里將秦婉藏起來的金瘡藥拿過來。
蘇廷舟掂了掂那瓶金瘡藥,自嘲一笑,隨即倒出藥水動作極其輕柔的塗抹在秦婉的傷患處,生怕弄疼了她。
秦婉眼皮直跳,直覺告訴她,蘇廷舟真的生氣了,但即便生氣仍是小心翼翼的為她上藥。
「嘶,輕一點……」秦婉呼痛,倒吸一口涼氣。
蘇廷舟大掌捂在她的腳踝上,輕輕揉搓著,聲音卻陰沉可怖,「翠兒如今本事大了,有事竟敢瞞著本世子了。」
「世子饒命,奴婢知錯了。」翠兒自知身為大理寺卿的世子審訊犯人的手段多的是,忙跪地求饒。
儘管求饒,但翠兒仍是嚴守秦婉對她的叮囑,沒有透露分毫內情。
秦婉伸手按在蘇廷舟為自己上藥的大掌上,秀眉微蹙,緊張開口:「阿舟,你說過不罰她的。」
蘇廷舟神色緩了緩,朝翠兒冷斥道:「你先退下,下不為例。」
轉而繼續幫她搓揉著,語氣中充滿無奈與疼惜,「婉兒,我不是逼你。我只是不想你有事瞞著我,咱們是要做一輩子夫妻的。」
「嗯,我知道的。我只是不想因一點小事攪的闔府不睦,讓你難堪。」前日她便察覺到林韻琴對她的敵意。
想必,馬兒受驚害她崴腳,定是林韻琴的手筆。
秦婉自己也是深宅大院中浸淫長大的,後院那些腌臢手段她只是不屑,並不是不懂。
不想告訴蘇廷舟,也只是不想將事情鬧大罷了,但這筆帳她早已給林韻琴記上了。
待秦婉將前日發生的事情說完後,蘇廷舟騰的站起身,想要往屋外走去。
秦婉一把扯住他的衣角,「阿舟,我不告訴你的原因就是在這兒。她是祖母房裡的,我不想讓你和祖母為難,讓大家難堪。
那個林韻琴,分明就是心悅於你,嫉妒我罷了。」
蘇廷舟俯身捧起她的小臉,溫聲開口:「婉兒,我不想讓你覺得住在定遠侯府便是寄人籬下。你是我的妻,是我的世子妃,是這侯府未來的當家主母,你只管肆意張揚,無需為誰左右為難。」
「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我初來乍到,不想失了人心而已。」秦婉將小臉貼在他的掌心蹭著,像只繾綣的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