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曉哪裡知道蘇向北就是來故意嚇她的,那飯盒裝的就是普通的豬肉排骨而已。
此刻她的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已然崩潰,看了一眼蘇向北留下的飯盒,對著他的背影大聲喊道:
「你回來,把這東西拿走,拿走!」
她心裡本來就害怕,又想起蘇向西死前給她說的那句:「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現在哪裡還敢和「蘇向西」待在一起?
蘇向北聽到喊聲,腳步頓住,但是並沒有回頭,語氣更冷地再次強調:
「只要你沒死,他就會一直纏著你!」
說完,他沒有再理會她,徑直往外走了。
走出押室的蘇向北,眼睛立刻模糊了,全然沒了剛剛的氣勢,原來那些冷漠,強勢都是他裝出來的。
說到底他只是個十八九歲的大孩子,就連拿「屍體」嚇唬人這一招,都是他從蘇向西那裡學來的。
他記得小的時候,有一次他被幾個同齡的孩子欺負,拿了只倉鼠裝成老鼠,放在他書本里。
等到他回家一打開書包,倉鼠忽然跳了出來,嚇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來。
蘇向西問清了事情發生的經過,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雖然一個屋檐下住著,但是這個二哥一直和他都不是很親近,蘇向北也沒指望過他會幫自己。
但是第二天,那些在蘇向北書包里放過倉鼠的小孩,忽然找到蘇向北,主動給他道歉,並說以後再也不會欺負他了。
蘇向北覺得奇怪又疑惑,後來才知道,那些欺負過自己的人,每個人書包里,都出現了一隻腦袋被砸爛的倉鼠的屍體。
那些倉鼠屍體,正是蘇向西放的,並警告那些小孩,再敢欺負蘇向北,就像砸爛那些倉鼠腦袋一樣,把他們的腦袋也砸爛。
蘇向西一直都是陰冷著一張臉,顯得沉悶又陰鬱,從來都不和人親近,孩子們平時看到他,都有些害怕。
現在見他又是放倉鼠屍體,又是說要砸爛他們腦袋的,個個都被嚇破了膽子,自動來找蘇向北道歉,並保證以後再也不欺負他了。
自從蘇向西為蘇向北出了這次頭以後,蘇向北才開始慢慢接納這個二哥,但是因為蘇向西性格的原因,兩人依舊不是很親近。
但在蘇向北心裡,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二哥。
在看到父親,偷偷在書房裡抹淚,然後又偷聽到了三哥和父親的談話,知道了蘇向西的死亡原因後,他就想著一定要「報復」一下莫曉曉。
所以才用了以前,他幫自己教訓那些小孩兒的方法,來「教訓」莫曉曉,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方法效果這麼好!
果然像莫曉曉這樣的人,就是要用蘇向西的特殊的方法才能治住!
可是懲治完莫曉曉,蘇向北心裡卻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開心,因為已經發生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
第二天一大早,夏青檸就陪著洛雅去了衛生所,找醫生查看身體。
聽了洛雅對病情的敘述,醫生又問了她同房的情況,了解完以後,開了檢小便的單子,讓她去查一下是不是懷孕了。
聽到醫生讓自己去查懷沒懷孕,洛雅十分疑惑,連忙擺手說道:
「我沒懷孕,我已經來例假了,不會懷孕的。」
在她的意識里,只要例假來了,就表示沒有懷孕,所以才這麼篤定地跟醫生說自己沒懷孕。
醫生給洛雅解釋道:
「你剛剛不是說,只有一點出血的情況嗎?有一種出血,是著床出血,就是在懷孕的初期,會有一點見紅,但是不會像平時例假那麼大量,你現在的症狀,就很符合著床出血的情況。」
洛雅從來不知道,懷孕也會有見紅的現象,心裡有些驚喜,又有些擔心,這時候夏青檸走了過來,安慰她道:
「別擔心,我們先去查一查。」
她懷團團的時候,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那時候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懷孕,還去集訓了一個月,都什麼事也沒有,所以她也不知道,洛雅這樣的情況是不是正常。
兩人按照醫生開的單子,去藥房取了測試用的材料,取了樣本,送去了檢測室。
檢查的結果要一個多小時才出來,夏青檸陪著洛雅坐在長椅上等著,洛雅明顯有些坐立不安,時不時就看看手上戴著的手錶。
看著她緊張無措的樣子,夏青檸忽然想起了自己當初懷團團,來做檢查時,陸驚蟄也是這樣坐立不安,滿心期待。
夏青檸知道她等的焦急,於是故意和她說話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洛雅,你最近有沒有感覺到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比如,喜歡吃酸的,或是辣的,或者是聞不得油膩東西之類的。」
洛雅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
「沒有和以前不一樣,都很正常。」說到這裡,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忽然又道;
「就是有些犯困,總感覺睡不醒一樣。」
聽了洛雅的話,夏青檸露出了微笑,然後對洛雅說道:
「嗜睡也是懷孕的一個明顯的訊號,洛雅,你可能真的懷孕了。」
「真的嗎?」洛雅眼睛裡透出亮亮的光來。
一時間還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驚喜,但是又怕空歡喜一場,有些擔憂地說道:
「也有可能只是錯覺,根本沒有懷上。」
夏青檸剛想安慰她,「別著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就在這時候,看見幾個穿白大褂的人,推著一張床,快速地走了過去。
而床上閉眼躺著的那個人,她一眼就認出來了是莫曉曉,因為她現在那張臉,想要讓人忽略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