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原本還有些訝異，他當初只在醫院裡見過小雅一面便記住她名字。
但隨即一想，他動了李大勇，李大勇肯定也有向他求情，把小雅給供出來。
也就是說，他對我跟小雅打架的原因也一清二楚了。
「那個，你們有事先去忙吧，我去藥房買點藥。」
我看了眼他，又朝旁邊一直在打量我和霍炎宸的陸司南微頷首，轉身之際……
「司南，你先走。」
霍炎宸淡淡嗓音落下，我身旁便多了道高大身影，拉著我手腕朝藥房走去。
我沒回頭，卻也能感受到陸司南緊盯著我背影的深沉視線。
買好藥，霍炎宸一秒鐘也不耽擱，直接在藥房給我擦起藥來，惹得一旁的導購頻頻望來，眉眼露出艷羨之色。
看著男人嚴肅著一張臉，手上動作卻十分輕柔，我心底流淌著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就連臉上傳來的刺痛感也忍下了。
「下次再找人打架，提前跟我說一聲。」
不咸不淡的語氣傳入我耳里。
我掀起眼眸，恰好撞上他正瞅著我的黑瞳，一時分不清他說的是玩笑話，還是認真的。
「我沒開玩笑。」
他語氣多了些嚴肅，將擦過藥的棉簽扔進垃圾桶。
「你是我女人，連你跟人打架都是事後才知道，我覺得自己很失敗。」
我目光怔忡，沒想到他會介意這個。
當時自己怒火中燒，直接就衝過去了，哪會想到還要知會他。
更何況，跟他說又有什麼用，難不成還拉著他一起去打人？
想了想，應道：
「我知道了，但應該不會有下一次了，我又不是蠻不講理的潑婦，沒打架的嗜好，如果不是她做得太陰毒，我也不會氣不過去找她。」
他定定看著我數秒，神情放鬆了些：
「我也沒想到，你看著柔順瘦弱，竟然也會找人打架，挺彪悍的。」
我別了下碎發到耳後，直視他：
「我也不是軟柿子，真惹毛了我，我也不會客氣。」
初中時，小鎮上總有調皮的男生拿我爸的殘疾說事，在學校嘲笑我，一次兩次我忍了，但次數一多，我便開始反擊。
扔板磚、掀桌子，甚至跟他們打起來，我都幹過。
只要心比他們狠，震懾住他們，他們就再也不敢找我麻煩。
他勾了勾唇，輕嗯一聲。
「以後有我給你兜底，誰惹了你，你都不需要客氣。」
沉默一瞬，我彎起唇角，笑而不語。
不可否認，這話是讓我觸動了。
但經歷過陳浩那段婚姻，我徹底明白，男人話只能聽聽就好。
這一刻甜言蜜語，海誓山盟。
下一秒，同樣的話可能就會抱著別的女人說。
出了藥房，霍炎宸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我今晚要晚點回，你不用等我。」
「嗯。」
我隨意點了點頭。
他瞥了眼我，口吻認真起來：
「李大勇已經受到懲罰，以後沒有一家公司敢要他，至於那個小雅，已經讓人調查她了，明天就會有結果。」
「調查她？」
聽著聽著，我眼眸微睜。
「嗯，結果出來你就知道了，她跟陳家關係匪淺。」
*
一晚上，我都在想霍炎宸跟我說的話，劉小雅到底跟陳家有什麼關係。
當初她來店裡上班，就是陳浩找來的。
真有關係的話，陳浩對她也沒什麼異常。
倒是劉小雅對陳浩的深情有些不合常理，不然也不會視我如仇人。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倆確實是有關係，老早就認識了。
那一年多時間裡，兩人都在我面前演戲。
隱隱猜測到什麼，但霍炎宸的調查報告沒出來前，我也不能完全確認。
想著劉小雅的事，不知不覺竟到了晚上十點。
說會晚點回的男人卻仍然不見人影，我盯著手機怔了下，嘆了口氣，關燈躺下睡了。
他愛回就回，不回，自己也沒影響，畢竟兩人不是能約束彼此的關係。
第二天一早醒來，才發現深夜十一點多時，霍火宸發了信息給自己。
【太晚了，我沒鑰匙，不吵醒你睡覺，我回京御一品了。】
說不出是鬆了一口氣，還是什麼，等按掉手機屏幕時，唇角不自覺揚了揚。
洗漱完，做好早餐，男人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慵懶惺忪的嗓音響在耳畔：「起床了嗎？」
「嗯。」
我把早餐端出來。
「睡得好嗎？」
我挑了下眉，輕聲應：「挺好的。」
豪華大床果然有它貴的道理，睡著舒服。
電話那頭頓了下，懶洋洋的語調有些不滿：
「我一晚上沒睡著。」
我莫名想笑，清了清嗓子，認真道：
「可能是你應酬到太晚，又喝了酒，所以太亢奮了吧。」
他輕哼：
「沈曦月，別給我裝，我就不信你聽不懂我的意思。」
我眼裡染上笑意，微不可聞的笑聲溢出唇。
「記得今天給我配鑰匙，等我晚上過來找你。」
霸道地丟下這話，他便掛了機。
我唇邊的笑意未落下，心底不禁想著他許多張不同面孔。
不管是高冷、嚴肅，還是如剛才這般，慵懶肆意表達不滿，有些小傲嬌的模樣，自己似乎都已經習慣了。
甚至有時會忍不住想，他私底下的這一面，是不是只會在我面前展現呢？
我知道自己不能對他動感情，但跟他相處時，難免會被他牽著情緒走。
要說沒有一絲心動，那是假話。
不過，也只能到此為止了，再多一點，我怕自己會抽不了身。
昨晚猜測劉小雅跟陳家的關係，我便有預感，接下來的事情不會少。
所以，一大早就收到一件陌生快遞時，我也沒有太過驚訝。
只是在拆開快遞，看到裡面掉出來的一沓照片時，心頭還是一震。
幾十張照片裡，入鏡的全是我和不同的男人。
但男人大多都是霍炎宸的照片。
從最早的，我扶著酒醉的他從君悅酒店出來。
到在海城時，碰上陳浩三人那晚，他摟著我的那幾張照片格外清晰。
除了他，甚至還有李大勇硬扶著我從會所走出來的照片。
只是拍攝角度問題，看著像是我依偎在他懷裡，兩人動作十分親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