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解釋是最蒼白無力的存在

  陸子衡再次醒過來時，是在醫院。

  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正在拍著他的臉，對送他來的大師傅囑咐了些中暑後應該注意的事項。

  陸子衡掙扎著要從床上起來，他怕沈清歡萬一在福記包子鋪沒見到自己，會不會以為自己不遵守諾言，帶著手機跑了。

  「同學。我知道你心裡想得是什麼——」大師傅按著陸子衡的肩頭，「我媳婦在店裡看著。如果有人來找你的話，會通知我的。」

  「謝謝。」

  陸子衡的腦子還是很暈，護士又給他降了降體溫，差不多到了夜晚，也沒有等來大師傅的媳婦傳來的消息。

  「也許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吧！」大師傅小心翼翼地對面前這位表情失落少年道。

  現在中考結束，他們初三畢了業，空餘時間一大把，陸子衡想不出沈清歡有什麼理由不赴約。

  也許，他和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樣的手機之於陸子衡是貴重的，但對於沈清歡來說應該是可有可無的。

  夜幕低垂。

  陸子衡終於死了心。

  他趁著大師傅給自己打飯的功夫，留下醫療費用，然後偷偷地溜出醫院。

  帝都的夜晚，車水馬龍，可是繁華之於他如同浮雲。

  陸子衡回到宿舍，李明康礙於昨晚被教訓，身體本能性地打了一哆嗦。

  李明康望著一言不發的陸子衡，突然像是想起什麼，飛奔似的又在門禁來臨前出宿舍樓。

  陸子衡一路跌跌撞撞，他沒有欠人情的習慣，按照昨晚送沈清歡回家的路線，他再次來到了別墅區。

  一排排歐式建築的籬笆院外，玫瑰花開得格外鮮艷。

  陸子衡忽然唇角溢出苦澀的笑，他靜靜地站在月光里。

  那個等了一天想見女孩，此時正與另一個男孩拉拉扯扯，顯然是忘記了與自己的約定。

  虧他處處在想著她。

  等到那個男孩離開，陸子衡整理著自己的狼狽，深呼吸，走上前，將手機還給了正要進家門的沈清歡。

  沈清歡微微一愣，她沒有料想到自己因為抽不開時間去學校門口應約，陸子衡竟然會主動來找她。

  好不容易擺脫溫淮北糾纏的沈清歡，有些心虛：「我不是故意……」

  解釋是最蒼白無力的存在。

  陸子衡沒有理會沈清歡，他扭頭走得很快，沈清歡在後面需要小跑步才跟得上。

  「陸同學。」沈清歡邊小跑步邊喊，「你走慢一點兒。」

  明明放鴿子的人是她。

  明明只有他一個人在意這個約定。

  他甚至還特地為她留了一屜牛肉餡的小籠包。

  可為什麼聽到她喊自己的名字時，又不想著懲罰她。

  「沈同學。」陸子衡停下腳步，他的脊背繃得很直，「手機我也還給你了，昨晚載你的城市電瓶車的錢我也付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看來。

  陸子衡是真的很生她的氣。

  沈清歡還沒有回答陸子衡的話，身體就出於慣性地撞在了陸子衡瘦削單薄的後背上。

  陸子衡轉過身，深邃的鳳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沈清歡。

  月光的光暈打在陸子衡年輕俊美的臉龐，沈清歡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然一把拉住了陸子衡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