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 生也不是，死也不是。

  陸子衡心猛一顫，即便是骨子裡再不願意承認，陸震霆在對待愛人身上與他都是如出一轍。

  只不過陸震霆將自己內心那些陰暗面，全部都放在了檯面上。

  葉蘭芝抬起淚眸，一瞬間覺得自己做的這些太過於可笑。

  就像是跳樑小丑，永遠逃脫不了被人支配的命運。

  沈清歡下意識地抓住了陸子衡藏在衣袖下那雙顫抖的手，她的男孩啊，這麼多年面對這樣的相互折磨的父母，得有多難過啊。

  陸子衡像是感受到了沈清歡傳遞給自己的力量，過了許久，他才聽到了母親啞著喉嚨吼：「陸震霆，你到底想我怎麼樣啊！」

  生也不是，死也不是。

  「蘭芝。」

  這些天，無論她的記憶好還是壞，總有快樂的時候，陸震霆也願意沉溺於這樣的快樂。

  以前的陸震霆總是顧慮太多，現在他再也不需要為誰考慮。

  「我想了想，子衡與澄言也已經長大了。」陸震霆頓了頓：「你若是不想活了，我也隨你而去。」

  沈清歡怎麼也沒想到這句話，是從帝都叱吒風雲的陸家家主嘴巴里說出來的。

  這該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感啊。

  老一輩們的感情，是她無法想像到的。

  如果能夠想像到，比自己聰明那麼多的陸子衡肯定最先想明白。

  葉蘭芝將自己的心鎖得死死的，現在又剛剛，一時半會兒是想不通的。

  陸子衡上前扶住她，卻被陸震霆攔在了前面：「子衡。」

  陸震霆發言了：「今天你和清歡先回去吧。」

  被下了逐客令的陸子衡冷著一張臉：「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就是你這種自以為什麼都對我們母子兩個人做了最好的決定，卻從來不問我們需不需要！」

  陸子衡說得很激動。

  「陸叔叔。」沈清歡心一橫，索性道：「誤會是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也需要一個很長的過程才能慢慢消除。」

  「所以……」沈清歡順了順氣，繼續道：「能不能先聽聽阿姨的意見？」

  沈清歡也十分清楚，自己在這樣一個場合，身份很不適合去說教長輩。

  但是比起那些不合時宜，沈清歡更不希望看見陸子衡難過。

  興許是沈清歡的話起了點兒作用，又或者是陸震霆自己想明白了，他掙扎了一會兒，最終拂袖看著陸子衡帶著葉蘭芝離開老宅。

  蘭芝。

  陸震霆緩緩地閉上了沉重的眼皮，他知道若是再看下去的話，興許，自己心裡又會捨不得。

  捨不得之後，又要把葉蘭芝禁錮在自己的身邊。

  晚風吹得人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陸子衡充滿抱歉地對沈清歡說：「小清歡。今天哥哥還有些事情，就不能陪你回家了。」

  「我知道。」沈清歡望著沉睡的葉蘭芝：「你先忙阿姨的事情，等到你回到家，記得給我發消息。」

  「嗯。」陸子衡在老宅外叫了輛車，先抱上沈清歡要去的公寓地址，又囑咐道：「你也是。到了學校後，給我發消息。」

  沈清歡乖巧式地回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