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章 集市

  清早起來吃點昨晚上特意多做的剩飯剩菜，（這年頭沒有人不吃隔夜飯，即使三伏天早上的飯中午有些不新鮮了，用涼水投投，一樣吃！家家如此。）沒帶綠豆，太招眼了！我最後進空間檢查一遍，一堆堆麻袋都放的整齊，又拿出來幾棵白菜，放鵝棚和雞圈旁邊，給白老大一個眼神，白老大感受到這白菜比平時吃的味道好，不由得挺直脖子，「該該該」地叫著，我又對它說，「看好兩隻雞小弟，被黃鼠狼偷了，回來就拿鐵鍋燉大鵝！」等大家都收拾完，一起出門，跟大隊長打過招呼，開了介紹信。就說去市里看看，住一晚上，他什麼都沒有問，直接給開好，蓋上章！這次準備多住幾天，看情況多賣些魚和菜！還是搭村裡的拖拉機去縣裡，村里會計正好去縣裡辦事，方便我們不會坐汽車，十一月初的天氣真冷！每個人身上都穿了棉大衣，戴著棉帽子，我更是圍脖手套穿戴整齊！坐車斗里隨土路上下顛簸！拖拉機嗆人的柴油味好像在鼻子裡一直停留，下車了鼻子裡還有那味！哥哥和老媽把我圍中間，我把脖子縮在圍脖里，帽子壓低隨顛簸而晃動的身體也縮成一團！我們最後下車，老媽塞了兩個蘋果給杜老二，「進城總會麻煩你！收著，你大爺家給的，我給你留兩個！」杜老二也沒推辭，樂呵呵收下，這年頭開拖拉機可是人人羨慕的好活。我們先在縣裡集市上轉轉，今天是大集，賣東西的很多，家裡用的，吃的糧食，豆子，花布，頭巾，應有盡有。我們找個小角落，我進空間快速撈出來一堆魚，是一堆！大小都有，公園裡撈的到空間裡水溫適宜，飼料也多，再加上原來河溝里撈的魚，經過空間靈氣滋養，都開始甩籽，又孵出許多小魚苗，它們瘋狂長著，現在半大不小的魚已經泛濫成災了！河裡都是，撈出來一批放麻袋裡，再撈一批放麻袋，一會兒沒時間進空間撈魚，也怕沒辦法在眾人眼前拿出來，準備了幾麻袋，哥哥跑一邊跟趕馬車的大爺商量幫著運魚，我在外面荒地附近放出幾麻袋魚和小山一般的菜，等車趕過來，那人兩手一袋碼放整齊，什麼也沒問，趕馬車到我們看好的位置，幫著卸車，老媽送些青菜還有兩條大鯉魚，那個趕馬車的大爺也笑著說，以後再來集上也找他，這邊人少，在集市末尾，都是些蓋簾，草蓆之類的貨！能賣賣，不能賣就當看熱鬧了，老媽把兩個麻袋鋪地上，一個放青菜，青菜每种放一個，一個放魚！魚倒出來還在地上蹦著，青菜也水靈，剛好有兩人正買旁邊的鍋蓋，看到有新擺攤的習慣性瞄一眼，這一看不要緊，馬上放下手裡的東西過來就挑魚，要一條鯉魚，老媽拿出事先朝鄰居家借來的秤麻利地用稻草穿過魚嘴稱起魚，秤桿高高的，那人很高興。按兩毛一斤算，四斤三兩，一共是八毛六分，這邊老媽報斤數，那邊哥哥緊跟著算出錢來，買魚的一愣，自己算了一會兒又問了問同來的夥伴，確定錢沒錯，掏出手絹包著的錢，數出毛票遞過來，我接過，「一共是八毛六分，收您九毛，找您四分，您拿好了，謝謝惠顧！」那人左拿了錢，右手掂掂魚，這魚怕不得有四斤半，常買東西，剛才那秤桿高高的，一看這娘仨個就是實誠人，錢算得也快，就連那個比膝蓋高些的小丫頭都會算錢！這是總賣東西，耳濡目染那！別人看在眼裡，都過來買魚，怕晚了賣沒了，人群都圍上來，你一條，我兩條，一會兒工夫，麻袋裡的魚就賣沒了！圍著的人群以為沒有魚了，剛要離開，心裡想著可惜慢了一步，誰知道賣魚在這個偏僻的角落！還沒動腳步，就見娘仨又搬一麻袋，打開露出裡面的魚，魚尾扇著地面，努力張著嘴，真是新鮮！人群又圍上來，後面的怕買不著，都急了。聽到那個小子說還有三袋才不擠了，我收著錢，看著一條條賣出去的魚也笑得格外甜！錢收多了放外衣前的兜兜里，實際上都放空間裡了，大多數人都能老老實實給錢拿魚，也有看這邊人多，想趁亂不給錢的，剛想轉身溜，就見一個小孩子裹著大衣，戴著帽子看不出來男女，清脆的聲音說著，「您的魚一共是四斤八兩半算四斤八兩，您給九毛六，」周圍人都看著，那人趕緊掏錢，給了一元錢，我找他四分，小樣，想逃單可不成！這魚火爆賣出去了，買完的人拎著魚走出集市，看到的問明方向直奔魚攤而來，後來沒買到的直跺腳，怎麼沒走這邊看看！好東西就是賣得快！等最後一條魚賣完，大家都散了，哥哥整理麻袋，老媽稱魚胳膊都酸了，我看著地上的青菜，預想是青菜應賣得快啊！應該是買魚人多，誰都沒注意，我高聲喊：「青菜勒，賣青菜勒，新鮮大棚里的青菜，專供市長吃的青菜！一毛一捆，兩毛三捆沒走遠的人群一聽，什麼，還有！還是新鮮的青菜？是專供市長吃的？先看看再說，我拿著事先捆成小捆的青菜，大約一斤多點，這個價格是高些，這不是天冷大家手裡都沒有新鮮的青菜，都是菜乾或者土豆白菜之類的，有人咬咬牙，買了兩毛錢的，還問是隨便拿三捆嗎？「對，您看好那三捆都成！」哥哥趕緊遞過去三捆青菜，（成捆的只小白菜，菠菜，生菜，韭菜，其它的需要稱重量。）人群漸漸又多起來，想花一毛錢的，聽說買兩毛給三捆，這多一捆青菜等於省一毛錢啊！還是買兩毛錢的合適，也有不少人觀望，捨不得這兩毛錢，菜家裡有能吃就行，豬肉才九毛五分一斤，集市上人多，也很快賣出去一半的菜，根據預算也是魚賣的快，所以青菜沒拿多少出來，等人流變稀，也快中午了，我跟她倆商量一下，我看攤，她倆放下手裡的活，跟旁邊的攤主問能不能用手裡的菜換他們的貨物。這個辦法打開思路，有些想嘗嘗鮮菜的人捨不得錢，自己的貨物也沒賣出去多少，再花錢買青菜不划算！如果互相換貨就等於沒花錢買，還能吃到新鮮菜！立時有攤主同意，價格差不多就行，有些都是自己家人做的，像板凳，蓋簾，各種尺寸的布鞋，老媽還換了一大捧曬乾的紅棗！還有些家裡沒有的菜種，賣肉的攤主也換了一斤肉，老媽多給了一捆青菜，這樣青菜賣得差不多了！快到中午了，收攤，走到沒有人的地方，我把大家手裡的麻袋和半袋才青菜都收空間裡。沒空吃飯休息，馬上出集市奔縣裡派出所去，能走四站地，到門口附近，找個地方老媽和哥哥把剛才賣魚穿的衣服換下來，換上沒有補丁的衣服，我也脫掉到腳跟的大衣，那是哥哥以前的，換上我自己的棉猴（東北五十年代流行的棉大衣），整理一下頭髮，跺跺腳，我拿出來要給爸爸帶的東西，三人分著拿，這次有點多，撕掉標籤，（怕東西多拿錯貼上的）來到門衛，還是上回那個看門的大爺，看到是我們也沒攔著，我跟著進去，所里沒什麼人，應該都出去辦事了，就一個青年人，先看到是我們，問了一句，知道找老爸，馬上進裡面喊人，又把我們讓進去，給倒了熱水出來很熱情。這就好！等老爸介紹這個是小劉，就是剛結婚搬出宿舍的那個同志，打過招呼跟著老爸到宿舍說話，中午都過了飯點，就著熱水，我拿出來辣白菜，炸魚，（炸魚放涼了才放空間裡的，要不，冒著熱氣的炸魚是不是有些違和！）老媽準備的炸小魚和雞蛋餅，雖然雞蛋餅涼了，但是雞蛋放的足，一點也不硬！小魚炸的稀酥，刺都酥了，好吃的很！吃過後喝著熱水，驅走寒氣。聽老媽絮絮叨叨的解說，這是辣白菜，上次坐火車回市里聽別人說的，試試做出來了，留著自己吃或者送人都行，黃豆醬一大瓶，小米，玉米面，高粱米，玉米碴子，大米，夠吃一段時間的，還有二十個南瓜饅頭，鹹菜，我注意到宿舍里爐子安上了，這樣吃飯也方便些！炸小魚，油炸花生米，鹽酥豆，還有家裡炕頭種的菠菜，韭菜，小白菜，生菜各一大捆，土豆大白菜這邊也有賣的，幾分錢一斤，太重，沒拿出來。「這些留著自己吃些，剩下的送同事些也拿得出手！」老媽囑咐著，爸爸把我抱到腿上摟著，又摸摸哥哥的頭，說了會話，起身要走，說是去市里看看姥姥，臨出門老爸掏出來二十塊錢，塞給媽媽，「這是十月份工資，沒滿勤，剩下的零錢我留著花，這些你帶走！」老媽數數收好，約定下次十天後讓鎮上的汽車把菜帶到縣裡車站，讓老爸自己騎同事車取，（只有一班車）等出來趕緊遞給我，讓我收空間裡別丟了！我們又來到火車站，一元錢火車票，哥哥五角，一共一元五，也就是一條魚錢！半個多小時就到市里，火車到站，隨人群下車，天色還早，一商議直接去國營飯館找馬師傅，還是找在空間裡換上賣魚的衣服，把空麻袋裝上魚，數數共五個麻袋，青菜每種都裝些，這次像辣椒，西紅柿，芸豆和豇豆也裝上，還有剛才集上賣的那些，再有蒜苔，茄子，黃瓜，每種有半麻袋，直接到後門，哥哥進去不大一會兒就出來倆人，一個是馬師傅的徒弟，另一個是大胖子，後面跟著馬師傅和哥哥，看到放著的麻袋，馬師傅眼睛都看不見了，趕緊招呼那兩人搬東西，讓我們進屋歇著，等全部搬進去，馬師傅笑著說，「下次車來就叫我，我讓他們幫著卸車。」呵呵，沒車！馬師傅還是很謹慎，打開麻袋看了菜，也仔細看看魚很滿意，當下讓徒弟跟會計過秤登記，價格就按上次的算，算好讓哥哥簽字！可能是認為老媽不大識字，魚加一起一共是七百二十三斤三兩，青菜也有三百五十斤六兩，馬師傅直接讓會計給錢，魚一共是二百一十六快九毛九，菜是五十塊一毛二，加起來是二百六十七塊一毛一，哥哥剛想說零頭抹了，馬師傅擺擺手，哥哥就沒說話，等會計付完錢，馬師傅才對我們說，「這都是公家的，該是多少就是多少。」哥哥也遞過去一個小袋子，袋子裡有黃瓜，西紅柿，辣椒，每種都有二斤，又拿過來草繩子綁著的兩條大鯉魚，「這是給您的，沒有您，我們也不能這麼痛快地賣魚賣菜！」哥哥很是上道，「這是那的話，你們的魚鮮活，青菜也是獨一份！」馬師傅嘴上說著，心裡也挺舒服，這幾人都不是忘本的，我估摸這些錢能幹什麼，馬師傅估摸這次能不能讓領導給漲工資！

  走出飯館，直奔上次的市場，下午三點左右，找個地方擺攤，在靠市場的小路邊，把準備好青菜拿出來三袋子，我看著，老媽和哥哥抬著進入市場，靠角落裡攤開麻袋，把青菜擺出來，辣椒，芸豆，豇豆還是兩毛一堆，大約一斤半，剩下的葉菜一毛一捆，兩毛三捆，哥哥負責吆喝，老媽收錢，收多了就給我，我放兜兜里，實際都放空間裡了！等了一個小時的樣子，大成子晃晃悠悠過來收稅。我提著準備好的袋子，裡面有一條大鯉魚，高高舉著過去，給他遞個眼色，他馬上跟著我到一邊岔路，轉身笑著說，「小妹妹，是你啊！又來賣菜了？」說完看著我手裡的袋子有點期盼地問，「這是給我的？」「是啊！小哥哥，我給你帶點魚，你回去嘗嘗鮮！」大成子聽了一愣，馬上打開袋子，一看是條鯉魚，很高興，「唉，你們也不容易，這魚還是留著自己家吃吧！」我笑笑，「這魚不是花錢買的，是我家要賣的，不過量不大，所以拿一條給你嘗嘗鮮！」「你家還賣魚啊！」他說完收了口袋樂呵呵地問，「是親戚家裡魚塘收的，不過，我和媽媽要回老家，爸爸不想在市場裡賣。」我撅著嘴嘟囔，「為什麼呀？」他不解地撓撓頭，「怕趕不上火車，爸爸有事回黑龍江一趟！」「這樣啊！」我接著說，「要是有人一次都吃下這批貨就好了。」大成子沒注意到一個兩三歲的孩子能考慮這個問題，我也忽略了！「行，回頭，我幫你問問！」他打算走了，準備先回去把魚給大哥看看，晚上也能添個菜，我想起來一件事情，「小哥哥，我家想買輛手推車，你有門路沒？錢正常給！」這不是巧了，大成子心裡高興，不過，他做不了主，說好回去問問，我就知道他有門路，靠收這三瓜倆棗的能有什麼錢！

  我家的菜也不要稅了，我看哥哥和媽媽賣得歡，收錢算帳麻利地很，也就沒幫忙，只把神識放大成子身上，跟著他！我太需要一輛手推車了，賣菜的基本工具！盤了一下錢，一輛新的自行車要一百五十元，手推車一般都是舊車改造，不超過一百五十元，今天飯館就能買輛手推車了，就等他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