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素華是在隔壁胡大媽店裡給馮小小打的電話。
她在電話那頭繼續告訴馮小小：」張阿姨認識你婆婆帶來的女的，說是你們大院的杜雲琴，你新婆婆的表妹。」
馮小小握著電話，心裡鬱悶不已。
謝曼麗這才消停了多久，怎麼又冒出來了？
馮小小隻覺頭皮一陣發脹，這兩人湊在一起不知道聊了些什麼，怎麼就想到跑她店裡了。
想起那天家宴的時候，謝曼麗抱怨她開店賣大衣，只送了她一根披肩很不滿，這是來選大衣了？
她真到店裡來買大衣，那是光明正大的事，陸一帆都不能說她什麼。
「她讓你打電話叫我過去的？」馮小小問。
」可不是嘛，說你不是天天要在店裡忙嗎？怎麼沒看到你。「黃素華很不滿。
」這婆婆管太寬了，人家兒媳開店她也要來管。「胡大媽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過來。
」小馮你要不要過來？「
馮小小思忖片刻，決定不去。
」你就說沒找到我，她要是看上哪件衣服，送她就是，不用收錢。」
這些天謝曼麗沒再出現，馮小小隻覺周圍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壓在她心頭的那塊大石也輕了許多。
眼看就要過年了，還是維持住這份難得的安寧比較好。
免得見了面，哪句話不如她的意，惹怒了她，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她看上的是我們『夢之裳』那兩件新款大衣，那可是我們店裡最貴的兩件呢！」
黃素華的聲音大起來，帶著明顯的焦急。
「兩件？」
「可不是嘛，她和她那表妹一人一件。」
」拿給她吧。馮小小想了想，對黃素華道。
就當是送他們的過年禮物了。
「態度好點，捧著她點，讓她拿著衣服就快走，別在店裡瞎指揮。」
照謝曼麗和杜雲琴的德性，肯定會在店裡指指點點，這看不慣，那看不慣，馮小小想著就心煩。
」她已經指揮過了。「黃素華沮喪地道。
」什麼？「
黃素華便跟她說了謝曼麗和杜雲琴來的經過。
兩人來的時候，並沒有表明身份，在店裡轉了一圈，對於」雲之裳」的大衣很看不上。
後來進到裡間，覺得「夢之裳」的大衣勉強可以入眼。
「這些話都是你新婆婆和她表妹說的，後來她們看了衣服上面標的價格，直接讓我拿了最貴的兩樣試穿，又問我們效果怎麼樣，我們當然說好啊，她們就決定要了。」
黃素華當時還挺高興，一次賣掉兩件高端大衣，抵得上「雲之裳」好幾件了。
「然後你那新婆婆跟我說你是她兒媳，又問我，你怎麼沒在，不是說天天在店裡忙嗎，讓我把你叫來。」
黃素華還沒走，她就和杜雲琴批評起店裡的裝修，擺放，反正是諸多不滿。
又說這麼點小的店，養這麼多吃閒飯的，是錢太多，沒地兒花嗎？
氣得黃素華二話不說，扭頭就過來了。
馮小小聽得也生氣了。
「你就說到處找了我，沒找到，這衣服太貴，你不敢作主免費，讓她給錢。要是她敢鬧，你就給她頂回去，別怕她生氣，最好讓她再也不要來了。」
這個謝曼麗就是欺軟怕硬的。
被羅愛蓮嚇了一次，再也不來家裡了。
黃素華懟人的功力比羅愛蓮強大多了，發揮好了，再來兩個謝曼麗都能轟退。
「有我給你撐腰，你不要有顧慮。」
黃素華早就看不慣謝曼麗，馬上答應下來。
」她們兩人進店來就嘀嘀咕咕，這看不慣那看不慣，我還說要是你婆婆也是這樣尖酸刻薄，日子就難過了，沒想到還真是你婆婆，我這就去，保證打她個落花流水。「
黃素華掛斷電話，一直豎著耳朵在旁邊偷聽的胡大媽贊同道：」就是要這樣，真對她客氣，對她態度好，以後她們天天過來指導你們怎麼辦。「
」沒錯，老胡，你可別得保密，別說出去是小馮的意思。「
」我知道，你快去，我在門口看著，要是你們不行，我就上。「
」我不行？我不行還有張阿姨呢，你上不了場，就在旁邊看著吧。「
黃素華掛斷電話，匆匆就往店裡跑。
」怎麼樣？小馮什麼時候來？」
黃素華剛進店，謝曼麗不耐煩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沒找到她，估計去車站接貨了，今天要來批貨，她得去驗貨。」
黃素華的瞎話張嘴就來，毫無編造痕跡。
「來不了？難怪你們一個個漫不經心。」
謝曼麗看著店裡的四個營業員，一副為馮小小心痛的神情。
「這么小的店，養四個營業員，不用開工資嗎？這也太享福了，就這麼站著，什麼不做，就把錢掙了。」
」還找個男的當營業員，這是在搞什麼。「
杜雲琴也正用挑剔的目光掃視著店裡的衣服，又看眼正向客人推銷衣服的羅志偉，嘰嘰咕咕。
」她還跟你說什麼高檔服裝店？我看也不怎麼樣嘛，店裡擺得也亂，外面的衣服一點不上檔次，裡面的看著還行，就是沒幾件。這也能掙到錢？」
黃素華聽得火起，走上前，拿起兩件大衣，打斷她們的話：」這兩件你們要嗎？一共是三百二十八。「
」這是你們老闆的婆婆，你也敢收錢？「杜雲琴的臉立刻沉下來。
她倒不是想占馮小小的便宜，只是一想到馮小小對她們家做的事，訛她的錢，就氣不順，今天能來訛一把，也算出口惡氣。
黃素華掃她一眼，不客氣地道：」不好意思，我們老闆沒發話，我不敢白給你們。「
「你放心，你給了我們，她不會說什麼。」杜雲琴見謝曼麗沉著臉，忙道。
黃素華上下打量一眼杜雲琴，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們今天是打定主意來吃白食啊？那來之前就該跟我們老闆說好啊，為難我們這些營業員算怎麼回事呢？「
見杜雲琴要張口分辯，她直接扭過頭，朝向謝曼麗開火，」聽說你才剛和我們老闆認了親？你這個親倒是認得划算，這才幾天啊？就仗著婆婆的身份來店裡白吃白拿，真能捨得下臉。「
她這話一出，店裡的顧客們頓時好奇了，全都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