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哥，我們去哪？」
阿龍惡名在外，即使一個月給他50萬華夏元，坐在車裡的時彥心裡依舊有些害怕。
阿龍越發覺得喜歡時彥的性格了，明明很怕，但還要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如果放在別人身上，阿龍一定會用「裝」這個字來形容，可面對時彥，阿龍居然雙標起來。
實在是因為他和他太像了！
阿龍十幾歲就出來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別人只能看見他的地位，卻看不到他的付出。
為什麼他會如此兇狠，皆是因為他吃過的苦太多。
阿龍手上的佛珠發出碰撞的聲音，阿龍閉著眼睛，端坐得如一尊佛像。
「帶你去霧城。」
時彥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六點半的時間，這個點去霧城！一趟就是三百多公里！現在去了，明早還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
「龍哥，我們去霧城做什麼嗎？一來一回好幾百公里呢！
我明天還要幫崔垚看店呢！」
阿龍不急不躁，手上的動作依舊慢條斯理。
時彥見他不理睬自己，剛要開口，手上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
「你的心不靜，這是一串沉香木佛珠，無事的時候你就撥一撥佛珠，能幫你靜下心。」
時彥看看手中的沉香佛珠，鬼使神差地放在鼻子上嗅了幾下，佛珠上有一種淡淡的煙燻味，像是在寺廟供奉許久的感覺。
時彥學著阿龍的樣子，手指在佛珠上捻動，不知不覺思緒開始飛向遠方。
剛開始坐在車上時，時彥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許害怕。
他對阿龍的認知，還是許司一口中得知一二。
許司一提起過他和附近幾個國家都有聯繫，國際關係極為複雜。
具體做什麼生意，許司一沒說，時彥也不清楚。
但這兩次他去阿龍家裡，他身邊的人看起來都比較正常。
殺人這樣的事對他來說很平常，但時彥能確定，阿龍不涉及毒品行業。
時彥曾經在北緬街頭見過很多的XD的人。
那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可以在大街上公然XD，警察還可以對他們視若無睹的地方。
大約是華夏把他保護得太好了，所以在時彥看見那些皮膚蒼老、眼睛布滿血絲，眼神空洞，身體瘦弱，骨骼突出的癮君子，眼中都是震驚。
阿晶和許司一都告訴過他，在北緬境內，要防著幾乎所有的北緬人。
越窮的地方，他越要小心，在北緬，簡直就是XD者的天堂。
時彥這幾次都認真地觀察過阿空身邊的人，個個看起來都很健康，正因如此，時彥才對他有所放心。
中甸和霧城差不多，都是華夏有名的翡翠玉器市場，霧城與北緬也更加接近。
中甸到北面還有邊境線，霧城和北緬就是一街兩國。
甚至有些人的家裡，廚房在華夏，臥室就已經在北緬了。
車開到一半的路時，時彥已經開始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阿龍在此把時彥叫起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四月底的霧城，早晨的溫度已經達到30℃了，下車活動了兩下筋骨，時彥已經滿身汗水，不得不脫下身上的薄外套搭在肩上。
喝完早茶，阿龍就帶著時彥去了一戶人家。
這戶人家就是典型的一家兩國。
時彥從大門進去，走到人客廳的功夫，已經算是出國了。
這裡好多戶人家都是這種情況。
無論是華夏還是北緬，他們都懶得過問這事。
畢竟能進到霧城的這個位置的華夏人極少，也會有人刻意來找這樣的茬，所以時彥很放心。
剛坐下一會，從後門走進來一群人。
無論是穿著的衣服，還是皮膚的顏色，都是北緬人無疑。
常年生活在邊境的北緬人被華夏人同化，幾乎都愛上華夏人的大T恤、人字拖，只有少部分做大生意的北緬人，或者非常在意形象的人，才會穿著籠基在街上走著。
「阿龍先生。」
見到阿龍，他們幾乎同時過來，給他半蹲行禮，手掌合十舉過頭頂。
以前時彥不懂為什麼他們的手有些高舉過頭，有些就只在腦門。
後來學了緬語後才知道，手舉得越高，就是對方的身份越高，對他越尊敬。
阿龍坐在這，肯定是他們中最顯赫的一個。
不過時彥沒空管他們和阿龍的關係，眼睛一直看著他們身後的麻袋。
阿龍皮笑肉不笑地坐在沙發上，儼然像這個家的主人，側耳傾聽幾個北緬人說話。
時彥全程走神，直到阿龍喚他好幾遍他沒聽見，那個西裝男用腳踢了一下他的鞋幫，時彥才反應過來。
「龍哥，對不起，我又走神了。」
時彥抱歉地撓撓腦袋，感激地對西裝男一笑。
這個西裝男不知道什麼來頭，最晚來的時候時彥也沒見他，誰知道今天睜開眼，他就跟在他們身後而且舉手投足之間，時彥覺得他非常熟悉。
「我們……」
看著西裝男眼鏡下的瞳孔，時彥剛張開嘴，就被阿龍打斷了。
「時彥，你是行家，去幫我看看麻袋裡的東西怎麼樣。」
「好。」
時彥走到麻袋前，蹲下身子解開上面的扎帶。
是一塊超級大的水石翡翠，行業里管這一種原石叫雞蛋皮。
「後江料，雞蛋皮。皮很薄，有脫砂，帶底色。」
時彥假裝認真地看著原石，一句一句說出它的特點。
剛才隔著麻袋時彥就已經看它看得入神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能看到更多的東西了。
比如這塊原石
【天然A貨翡翠
價格：2.5億
冰種海水藍】
阿龍點頭，拿著佛珠的手抬了一下。
下一個麻袋馬上被解開，老緬忙不迭地把原石抱出來。
正想拿到阿龍的面前，西裝男伸手攔住了他的路。
「時先生。」
西裝男一張口，時彥就轉過頭。
「原石放地上，我先看。」
老緬不滿地看著時彥，小聲用緬語嘀咕著。
「阿龍先生給他臉，還真以為自己是個角色。
不知道從哪來來的混子，裝什麼深沉大佬。」
時彥一字不落地把他的話聽完。
走到他身邊，用緬語回敬。
「沒有本事，怎麼可能跟著龍哥過來。
反而是你，什麼貨色，在我面前多嘴聊舌？」
時彥把老緬說得老臉一紅，看見阿龍還在笑吟吟沒有說話，老緬只能忍著暫時不發作，準備等會找個機會，好好整頓一下時彥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