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彥這一坐,就是整整半天的時間。
也把對藍沁和岳初明的畏怯,變成了心疼。
尤其是藍沁,那么小就要看見家庭的變故,換作是他,可能已經崩潰了。
所以她才會如此清冷,難以靠近,這一切都有原因。
「時彥,雖然你慫了點,傻了點,反應遲鈍了一點,不過你還真的挺有意思。
我願意交你這個朋友。」
眼看著時彥都要流淚了,岳初明話鋒一轉,馬上開始欠揍了。
醞釀半天的情感瞬間澆滅,時彥無語地翻著白眼,不想再和他聊下去了。
岳初明看著時彥終於恢復了精神,一掌拍向他的後背。
「話說回來,你怎麼覺得幾天不見你,你都瘦了?
要不你跟我好好練一練?」
「呵呵……」
能不瘦嗎!
他這幾天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起子彈從他面前掠過的場景。
還有穿透皮膚,鮮血飛撒的聲音。
要不是他適應能力強,估計這會已經在精神科住院了!
但是岳初明的建議,他還是願意採納一下。
哪個男人還沒個英雄夢呢!
「岳初明,我這個年齡還能去當兵嗎?你不是說你爸是部隊的嗎,能把我塞進去嗎?」
岳初明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時彥,脫口就罵。
「你以為我爸是誰?你說當兵就當兵,你要說上天,我是不是還要給你準備個航母!」
時彥思忖:「也不是不行,你能看見航母嗎?能帶我見見嗎?」
岳初明感覺自己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扶額道。
「你想多了,我爸只是在部隊工作,不是航母為我爸工作。
不過當兵不行,集訓嘛……可以試一試。」
聽見事有轉機,時彥的目光里閃現出一絲興奮,拉著岳初明雙眼放光。
「什麼集訓!我可以去嗎!」
岳初明故作一臉為難的看著時彥。
「可不可以我說了不算。
就是快國慶了,一有電視台準備錄個軍旅紀錄片。
我爸聽說我沒保護好我姐,要把我塞進去回爐重造,我本來是想帶著……」
「去!我去!」
岳初明話都沒說完,時彥已經激動的抓住岳初中的手。
「你帶上我!我求你了!」
岳初明的臉上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只是一秒,就被他掩蓋了下去。
「不過……
部隊是全封閉管理!
你……行不行啊!
雖然是紀錄片,但是訓練可是真練,早上五點多鐘起來跑上三十幾公里。
夜裡哨聲一響,馬上就要爬起來訓練。」
「我可以!我吃得了苦!帶上我!」
這些辛苦怕什麼!過去的三年來,他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成天穿梭在魔都里四處求生,還有什麼苦是他吃不了的?
「那行!不過我還是要回去和我爸商量一下,畢竟我做不了部隊的主,要把你塞進去也有點難度。
這樣,你回家準備些換洗的衣服,等我通知就行!」
「好了,我們先去吃飯吧!喝了一上午茶,我都快低血糖了!
還有啊!去集訓的事別告訴別人啊!
部隊有保密協議啊,隨意透露可是要坐牢啊!」
岳初明強忍著笑意答應了時彥,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
其實錄製紀錄片是真,他想帶著時彥也是真。
藍沁的生活太苦,從小只有她一個人守在藍沁身邊,難得遇見一個藍沁不討厭的異性,他自然想撮合他們一下。
不過想做他們家的人,不經歷點毒打怎麼行!
岳初明內心暗自發誓,一定要在三個月里,讓時彥脫胎換骨!
超市那邊,錢娜和時君慶在魔都做得風生水起。
他們的超市位置本來就好,老兩口還很能吃苦耐勞。
每天六點多就去開店,忙到晚上十一點才下班。
附近本來就沒什麼賣早餐和夜宵的地方,他們倆一來,早上買包子、雞蛋、豆漿。
晚上做關東煮,半個多月的,營業額比前老闆提升了好幾倍。
只是這一次時彥出差回來後,感覺他心事重重,總是坐在原地一個人發呆。
時君慶找時彥談了兩次話,每次他都是漫不經心地應付兩句,或者直接神遊太虛。
可今天,出門再回來的時彥變得很不一樣。
錢娜看著時彥的樣子,派時君慶出去刺探一下軍情。
「時彥,你今天心情不錯?」
「嗯,朋友要帶我出去一趟。」
雖然岳初明說讓他回家等電話,但時彥對他能去參加訓練這件事幾乎肯定了。
只是不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們,但他還是收拾好心情,對他們說。
「爸媽,這一次我可能要出去幾個月,我給你們多留些錢。
我去的地方可能信號不太好,萬一你們聯繫不到我,千萬別太著急。
我抽空了會給你們回電話。」
時君慶和錢娜對視了一眼,十分欣慰。
「年輕人嘛!就該出去闖一闖,你的錢自己留好,我和你媽能照顧好自己!」
看著滿面笑容的父母,時彥感激地點點頭。
更增加了他的改變的動力。
時間轉瞬即逝,就在時彥收拾好包袱,在家著急地等了十幾天,終於等來了岳初明的電話。
岳初明告訴他部隊那邊已經準備好了,但是
因為部隊的特殊性,他們倆和電視台的工作人員要到回疆機場集合,有部隊的專車來接他們進入部隊集訓。
全程還要蒙上眼睛,關掉手機。
而且出發時間就在今晚。
岳初明這邊已經準備好了,兩人相約從翡翠市場一起坐飛機到回疆,等著大部隊一起上軍車。
深夜,回疆上空一架客機降落。
飛機上下來的十幾個人,拖著行李,蒙著眼睛,排成一隊上了一輛蓋著帆布的軍車。
經過了一整夜漫長的顛簸,在黎明的曙光到來的那一刻。
車終於停了。
時彥從沒坐過那麼久的交通工具,一路昏昏沉沉,胃裡翻江倒海。
此時的面色已經慘白,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
可剛一下車,他還沒來及嘔出來,迎接他的就是鹹濕的泥土和高壓水槍的洗禮。
以及耳邊震耳欲聾的咆哮。
「底氣來源於實力!
戰場上,弱者沒有人權!
接下來的三個月,沒有什麼人權!沒有特權!你們只是我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