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離火塔主，孔雀的委託
風雲位面·京畿道·漢城府
兩百年前，李成桂建立朝鮮王朝，隨後遷都漢城。
至此以後，漢城一直都是高麗的首府。
因為東瀛戰線推進的太快，這座首府的下場反而比平壤城要好得多，不免令人感慨。
雖然高麗百姓並不明白千秋大劫的內幕，但他們也知道李氏王族都被東瀛清洗乾淨了，而東瀛大軍則被大明打的落花流水。
見此情形，幾個還保存著少許實力的家族紛紛上書，要求效仿昔日唐高宗滅高句麗的佳話，讓高麗八道盡數回歸大明的懷抱。
朱厚照和文隆皇帝商議之後，很大方的將這塊土地分給了此番出力甚大的天下會。
於是，在收到聖旨之後，斷浪發現自己突然成為了高麗國的地下皇帝，教父中的教父……
當然，考慮到斷帥的因素，斷浪其實還算是朝廷的自己人，跟雄霸完全是兩碼事。
方方面面的勢力在震驚之餘，也逐漸接受了這個安排，並紛紛向斷浪示好。
在天下會搬離天山之後，中原江湖頓時少了壓在頭上的大山，顯得生機盎然起來。
斷浪經過權衡後，也一心一意配合朝廷，專心發展海外社團……
每個人的器量，還是有所不同的。
斷浪再有事業心，終究還是不能跟李世民、朱元璋那樣的雄主相比。
拿到這麼大的地盤，斷浪也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領地再大的話，也就超過了他的能力極限，說不定反而會惹出禍端……
***
此刻，聽聞林軒降臨，朱厚照一行人匆匆忙忙來到由高麗王宮改成的天下會總舵。
「按軒轅黃帝當時的說法，這千秋大劫之後，此界天道便慢慢被人道所滲透，應該也不會出現這麼極端的事情了。」
朱厚照遞給林軒一壺燒酒，興高采烈道：「龍脈之中的氣運也直接歸於山河，興我華夏。」
數米之外，斷浪、文丑丑、泥菩薩、魏忠賢等人遙遙跟在二人身後，神色恭敬。
不遠處的花園裡，黃蓉則跟著老張嘰嘰喳喳說個不休。
花園水池旁，天女魃垂下魚竿，靠在一旁的石頭上打瞌睡，一副懶散的樣子。
陽光明媚，歲月靜好！
「人定勝天，結果還是挺不錯的。」
林軒抿了一口酒：「你這百餘年來也不容易啊。」
「付出能有回報，也就沒什麼不容易的。」
「最爽的就是千秋大劫安然渡過，時來天地皆同力的那一刻。」
朱厚照咧嘴道：「你們當時是沒看到，那種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猶在眼前。」
「總座高見。」
「啊？林真君你說什麼？」
「沒什麼……」
林軒嘆了口氣：「這兩個成語雖然挺不錯的，但以後不要連在一起說了，不太吉利。」
「還有這種說法麼？」
「冥冥中的因果還是挺厲害的，陛下還是小心一點為妙，不要總跟戲台上的老將軍一樣。」
「你是神仙，說的話肯定是有道理的。」
朱厚照點點頭：「好！朕受教了。」
「……」
泥菩薩和魏忠賢對視了一眼，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神農和黃帝陛下都已經回去了麼？」
「嗯，黃帝說千秋大劫已然平穩渡過了，既然天不亡我，那此界人族自當大興。」
「然後他說他另有要事，以後多半是不會再過來了。」
朱厚照有些感慨：「炎帝把蚩尤也帶走了，說他們最對不起的其實是九黎一脈，如今要想方設法彌補一下。」
「緣起緣落，說不定還有見面的機會，也不必太過在意。」
「嗯，又過了兩個月，文隆他們都陸陸續續班師回朝了，朕吃不慣這邊的東西，幾次都想回去。」
「但張真人說你們快來了，朕想到沒跟你道謝，又不好意思先走，只好咬牙等著。」
朱厚照笑嘻嘻道：「如今又看到你，朕也可以安心回老家吃香喝辣了。」
「陛下回去的時候，幫我個忙吧。」
「嗯？什麼忙？你儘量說。」
「我此番獲得一件法器，共需搭建八座奇觀子塔，牽引諸天星辰，聚集人道氣運，用於抗衡教主佛尊。」
「八座奇觀子塔位於八個位面，此界也在其中。」
林軒一拂衣袖，將對應的金屬箱取出：「此番時間頗為緊迫，這座塔怕是要麻煩陛下操心了。」
「只是建個塔而已麼……，嗯？這塔有點東西啊……」
朱厚照接過塔圖看了幾眼，眉頭微皺：「文丑丑，天下第一樓就是你設計的吧？你且看看，能不能造出這塔？」
「這塔巧奪造化，若是讓醜醜設計，怕是想上一萬年都設計不出來。」
文丑丑認真看完，臉上出現自信之色：「但這圖紙方方面面都標註清楚了，只要人力物力充裕，醜醜定能如期完工。」
「這是我大明的頭等要事，舉國兵馬皆可動用。」
朱厚照一咬牙：「朕給你三十萬大軍，夠不夠？」
「回陛下，這是修塔又不是打仗，不至於這麼極端……」
「至於的！」
「額，施工點就這麼多，就算真有幾十萬大軍，也安排不了啊。」
文丑醜臉頰抽了抽：「陛下給醜醜安排一萬名手藝精熟的匠師勞工，再給醜醜一年時間，建塔方面自可萬無一失。」
「一年時間麼……」
朱厚照望向林軒：「這算快還是慢？」
「差不多吧。」
林軒頷首道：「這塔匯聚人道之力，還是要儘可能結實一些的。若是胡亂趕工弄成豆腐渣工程，反而得不償失。」
之前黃藥師看過圖紙，便說要一年時間。
文丑丑也預估要這麼長的時間，看起來這廝除了拍馬屁之外，倒是也有幾分真本事。
讓林軒對他的看法改觀了不少。
「林真君說的是，『豆腐渣工程』也形象生動，讓人耳目一新。」
文丑丑遲疑道：「這塔建在何處，便在我天下會總舵所在的漢城之內麼？」
「在無雙城建吧……」
林軒笑了笑：「若建在此處，我怕千百年後，此地百姓把我當成高麗人氏，還覺得這塔的造法也是高麗人所發明的。」
按照後世的刻板印象，林軒對這件事情還是有些小心的。
雖然影響不大，但還是挺膈應的。
而無雙城位於蜀地，蜀人近兩千年後，還在祭拜諸葛亮，對此林軒還是挺有好感的。
「後世高麗人居然會這般無恥麼？那便按真君所言，將塔建在無雙城。」
文丑丑擦了把汗：「但按圖中所示，塔內還需要一名巡天塔主，醜醜實在想不到合適人選，實在無能為力了。」
「有這麼難麼？」
朱厚照甚是不滿：「我大明儘是鐵血男兒，英雄輩出，還選不出一名塔主麼？」
「這……，鐵血男兒那可不行。」
文丑丑神色尷尬：「這塔主人選極為苛刻。按塔圖所示，這塔對應離位，離為火，屬陰。塔主需是女子之身。」
「竟有此事？好吧，這珠子果然不亮……」
朱厚照捏了一下離火珠，怏怏道：「我大明也不至於缺女人，林真君儘管選。就算選到文隆的皇后，朕也讓他割愛。」
「……」
泥菩薩、魏忠賢等人連連咳嗽，欲言又止。
「為什麼這話經陛下一說，就顯得這麼怪……」
林軒也有些無語：「我也知道這塔主需女子之身，心中亦已有人選，陛下不必太過操心。」
「嗯？人選？上面不是說……，臥槽！要求這麼高，居然要一國之主！」
朱厚照臉色微變，咬牙道：「那朕去跟文隆商量一下，讓他立馬退位，找個女孩子當皇帝？」
「哈哈哈！你這皇帝莫要顛三倒四，胡言亂語。」
大笑聲中，張三丰捧著震雷珠來到眾人面前：「此舉太過兒戲，用心不誠，若要聚集人道，實乃下下之策。」
靈力激盪之下，震雷珠閃爍著濃郁之極的紫色光華，覆蓋方圓一里。
「這是……，嗯？你這震雷珠居然這麼亮？」
朱厚照有些羨慕：「哎，張仙人純陽之身、仙風雲體，朕可是萬萬比不上的。」
「確實很難得啊。」
黃蓉也鬆了一口氣：「我就怕說了半天，最後張老道也不符合，那這事情就麻煩了。」
「若是真武大帝都不符合，那諸天萬界也沒幾個人選了。」
林軒微笑道：「不知張真人可有意擔任震雷塔主？」
「嗯，事情經過老道已經聽黃仙子說過了。」
「封神殺劫牽扯諸天，便是上代真武大帝怕是也受其影響，方才神形俱滅。」
「此番老道雖然無法親身降臨，但若能憑此略盡綿薄之力，也自欣然。」
張三丰微笑道：「聽聞黃老前輩、黃島主、薩真人、重陽真人、張天師等人皆在，老道藉此機會，也好向他們多加請教。」
「那邊的重陽真人還是小重陽，其他幾個也比不上老張你的，不過他們看到你肯定也會很開心……」
黃蓉有些不好意思：「你是真武大帝，確實太過高配了，算咱們欠你一個人情。」
「塔內靈力充裕，本身也是老道閉關悟道的好地方，人情不人情的倒是無所謂。」
張三丰猶豫了下，含笑道：「但林道友方便的話，也順便帶老道回去一趟，了卻牽掛吧。」
「回去？自然是可以的。」
林軒心念微動：「張真人打算回到元末之時還是明末之時？」
聽起來，張三丰打算在封神殺劫之前探探親，將心中的牽掛斬去。
對於林軒自是舉手之勞，沒什麼影響。
反正這兩個位面都要過去的，張三丰探親也不影響這邊修塔。
「老道才從明末之時過來，還是回到元末去看上一眼吧。」
張三丰微笑道：「以老道如今的修為，應可僥倖瞞天過海，令那方世界的天道意志無法察覺。」
「厲害，太厲害了……」
朱厚照聽得眉飛色舞，眼中異彩漣漣，不知在想些什麼東西。
「元末……，真人還是放不下無忌他們吧？」
「年紀大了，總歸是有些念舊的。」
「張真人既然有此打算，豈敢不從。」
林軒解決了一樁麻煩事，心中甚喜：「天女娘娘，你來試試離火之珠吧。」
「哎呀，看到你這東西我就知道逃不掉……」
「不對！你是東華帝君，我受不起娘娘的稱呼，喊我小魃就行了。」
天女魃懶洋洋的站了起來，伸出白皙如玉的小手：「小朱，那珠子給我試試吧。」
「小朱明白。」
朱厚照愣了一下，屁顛屁顛的來到天女魃身旁，遞過珠子。
雖然天女魃一副美少女的樣子，但年紀放在這邊，朱厚照確實無話可說。
離火珠入手，發出璀璨無比的紅光，照耀蒼穹。
「嗯，我是旱神，珠子是離火珠，確實是挺搭的。」
天女魃想了想，躍躍欲試道：「行吧，這職司給我了。」
「這次不怕麻煩了麼？」
「之前說過跟你混，總得做點事情嘛。這塔主無非也就在塔中修煉，幫你那主塔匯聚人道之力而已。」
「我之前幾千年都這麼過來了，雖說有些氣悶，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天女魃聳聳肩：「我要不擔任塔主的話，說不定就要我去參與封神殺劫，一不小心可就沒了。」
「天女倒是挺會權衡利弊的……，嗯？」
林軒心念微動，抬頭望向虛空：「是孔道友和小白麼？」
「見過林道友。」
高亢嘹亮的鳥啼聲響徹天地，巨大無比的孔雀撕開虛空，化為英姿勃發的青年男子：「林道友可有閒暇，聽我一言？」
「林哥哥，這位是……黃姐姐？」
空間波動了一下，現出敖雪清麗高挑的身影。
龍女目光掃過人群，落在黃蓉身上，輕聲道。
「呀，玄女和龍女都喊我姐姐，面子可太大了。」
黃蓉嘻嘻一笑，拉住敖雪的手：「這孔雀似乎找林軒有事，咱們下去聊聊吧。」
「啊？好……」
敖雪愣了一下，有些羞澀的跟在黃蓉身旁，走向涼亭。
「我要迴避麼？」
天女魃猶豫了下，望向孔雀。
「你和真武都算是自己人，聽聽也無妨。」
孔雀淡淡道：「適才那兩名女子亦牽扯諸般因果，若要留下亦可。」
「這樣啊……」
朱厚照搓了搓手，堆起笑容：「朕算自己人麼？」
「以你的修為一旦牽扯其中，瞬息之間便化為齏粉。」
孔雀哼了一聲：「莫要以為本座閒來無事，拿你尋開心。」
「啊這，既然孔前輩這麼說，朕自然是相信的。」
朱厚照怏怏道：「今天大家高興，小斷、醜醜你們安排酒席，回頭咱們跟林真君一醉方休。」
「微臣領命。」
斷浪等人也知道朱厚照不著調，向著林軒幾人拜了拜，連忙退下安排宴席。
「此番帝君前往封神殺劫，務必多加小心。」
等到朱厚照等人離去，孔雀認真看了林軒一眼，朗聲道：「我知世上有封神演義一書，但那封神位面比書中還要兇險百倍。」
「是啊，我上次去見老張的時候，也找女帝要了一本封神演義，裡面寫的似是而非，帝君千萬小心。」
天女魃脆聲道：「我也曾經歷過商周交替，也曾去過一次西岐。」
「嗯？是封神位面麼？」
「應該不是，但我遇到了姜子牙，當時他在渭水旁釣魚。」
天女魃皺眉道：「他感覺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跟書里完全不一樣。但我感覺我若是向他出手，必死無疑。」
「你還是他？」
「我……」
「姜子牙這麼厲害麼？這又是哪個版本的？」
林軒點點頭：「我明白了，多謝天女相告，孔道友可有見告之處？」
「我之前悟出一些神通法門，都教給你那龍女了，此番只是跟帝君知會一聲。」
孔雀微笑道：「今日之後世上便再無孔雀明王，帝君你我封神殺劫之中，再行聚首。」
「嗯？孔道友此話何意？」
「我身上牽扯諸般佛門因果，終究不能證道超脫。」
「與其空活萬載，不妨就此作罷。剩下一點真靈，還能再次收斂諸天，重歷一次封神殺劫。」
孔雀明王傲然道：「你我再見之時，本座便是妖聖孔宣。」
「生死皆渺渺，不愧是封神殺劫……」
林軒心念微動：「那孔宣便是孔道友麼？」
「既然一點真靈不滅，自然是我也非我。」
孔雀淡淡道：「既然不得超脫，那糾結這點也無意義，還不如將此機緣留於旁人。」
「既是孔道友的選擇，在下自無異議。」
林軒點點頭：「到時候，我自會將今日之事全盤相告。」
「哈哈哈，之前多謝你幫我出了一口惡氣，這五枚尾羽具備本源之力，便贈送予你。」
「帝君若是用不上，也可製成法器贈予旁人。」
孔雀明王哈哈一笑，盤膝坐下：「來日見他之時，給他看看這五色神光，自然由不得他不信。」
金色的火焰繚繞，孔雀的身影仿佛鏡花水月一般，急速破碎，化為灰燼。
五根朦朦朧朧的羽毛，緩緩飄起，來到林軒手中。
羽毛分成赤青黃白黑五色，光華流轉，仿佛蘊含無極大道。
「……」
張三丰和天女魃同時嘆了口氣，向著羽毛躬身一禮，神色有些落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