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朕乃大明太祖皇帝，李太后
「大膽！死到臨頭還敢滿口瘋言瘋語！」
朱翊鈞目光掃過一眾侍衛，神色陰沉：「爾等身為大內侍衛，見到此等逆賊還不動手，莫非也想造反不成？」
「聖上息怒，我等奉命護駕，絕無二心。」
「這逆賊氣勢……氣勢非凡，武功自是非同小可，尋常侍衛未必是他對手。」
遠處人影一閃，一名長手長腳的大漢和一名中年書生已然並肩出現在朱元璋面前。
寒光閃耀，兩人刀劍隨之出鞘，遙遙指向朱元璋的要害，一攻一守，宛如淵渟岳峙一般。
「嗯，這大內侍衛中倒也有幾個高手，也未必弱於五散人了。」
朱元璋運轉明神武典，冰火二氣激盪，雙瞳現出日月之相：「你們不是朕的對手，且退下吧。」
「這……，這人是什麼武功？」
「此人武功深不可測，不可冒進！」
感覺到朱元璋身上驟然爆發的威壓，兩人不由自主的退開半步，眼中露出一絲遲疑。
「滾開！」
朱元璋低喝一聲，右手五指併攏，斜斜抬起。
烈焰涌動，朱元璋的整條手臂化為一柄若隱若現的火焰長刃，灼燒虛空。
「陛下切莫動手，都是自己人。」
清風拂過，林軒驟然出現在朱元璋身旁，皺眉道：「岳掌門、上官雲，你們怎麼跑來當侍衛了？」
林軒在笑傲副本沒見過萬曆，沒什麼交情。
對於這位明朝在位時間最長的皇帝，林軒其實也沒什麼好感。
眼見這廝鬨堂大孝，口口聲聲說要誅老朱九族……
林軒覺得，自己也沒啥必要摻和人家家務事，看看樂子就行了。
但不知怎麼的，岳不群和上官雲居然跑出來護駕……
相識一場，還是說幾句吧，省得他們被老朱活活打死。
「原來是帝君的故人，那便罷了。」
朱元璋點點頭，散開炎勁，冷冷望向縮在人群里的朱翊鈞：「哼！」
「你……您是林教主？」
「光明右使上官雲參見教主！」
岳不群和上官雲見到林軒，無不大驚失色。
兩人顧不上理會朱元璋了，慌忙下拜。
岳不群也是參加了金盆洗手宴的，親眼見到見到林軒略施手段，幾句話弄得嵩山派聲名掃地。
然後跟著那位同樣不講規矩的月盟主，上嵩山直接把左冷禪給弄死了。
甚至下山的時候，還順便送方證去了西方極樂世界……
這一切，給岳不群的三觀帶來了極大的打擊。
也讓岳不群謀劃了二十年的陰謀，徹底跑偏了。
眼見著林軒驟然現身，再想想對方的搞事能力，岳不群暗自嘆了口氣，也不知是喜是憂。
至於上官雲，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是日月神教的右使，還是林軒一手提拔的。
除非一咬牙，去學東方不敗……
否則，對教主稍有不敬，便是萬死之罪。
好吧，上官雲也是參加過黑木崖圍攻東方不敗的，對東方不敗的武功也有直觀的了解。
代價是連著做了幾個月的噩夢，天天夢見東方不敗在大殺特殺……
上官雲覺得，自己這點武功就別學人家搞事了。
能活到退休就很不錯了。
「是我。在這裡也能遇到你們，也算頗有緣分。」
「不過你們好歹也是一派掌門、魔道巨擘，怎麼跑來給人當侍衛了？」
林軒失笑道：「幾年過去，五嶽劍派和日月神教都淪落到這般地步了麼？」
「這個不是的，我們也是過來幫幫忙而已。」
岳不群輕咳一聲：「當年我們隨戚將軍出征東瀛，大獲全勝，也算是光耀門楣的事情。經此之後，五嶽劍派跟朝廷便有了不少合作，我華山派也因此振興了不少。」
「稟教主，日月神教也是這般。有時候還會派些高手隨關寧鐵騎一併攻打後金韃子，具體由雪總管和聖姑安排。」
「嗯，事情做的不錯。」
林軒：「可這跟你們在這當侍衛有什麼關係？」
「張相公這陣子不知為何，原本身子骨挺硬朗的，如今氣色卻一日不如一日……」
「不光平一指看不出問題，就連李時珍這位大國手也無能為力。」
上官雲解釋道：「張相公說他應該是不行了，他說他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擔心自己走了皇上會出事。」
「大伙兒看張相公實在放心不下，最後便商量由我和岳掌門率領精銳門人前來護駕，打算等張相公過了頭七再離去……」
「如今張相公應該還未大去，莫大先生、雪總管他們也在張府幫忙。」
岳不群聽得眉頭大皺，連忙道：「上官兄莫要說的這麼板上釘釘……」
「哎，我也不希望張相公就這麼死了。這年頭，沒幾個有本事的大官，要再出一個張相公怕是難得很咯。」
「不過說起來，我們幾個在皇城倒也安逸，整天吃吃喝喝沒什麼……，嗯？」
上官雲愣了一下，小心翼翼道：「稟教主，不知這位前輩如何稱呼？教主是打算助此人弒君謀逆麼？」
「算不上，這位是我大明開國太祖皇帝朱元璋。」
林軒淡然道：「人家身為皇帝，穿件龍袍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朱……朱元璋？」
岳不群和上官雲面面相覷，怔怔道。
「林帝君身為仙人，直呼朕的名字也罷了。」
朱元璋一瞪眼：「爾等何人，也敢對朕不敬？」
「草民不敢……」
上官雲迎上朱元璋的目光，心中莫名一寒，連忙道：「這萬曆帝對太祖皇帝不敬，還請太祖皇帝發落。」
雖然對方氣勢非凡，一看就是武功絕頂、大權在握的大人物。
但朱元璋都死了快兩百年了……
老實說，上官雲還是有些不太信的。
尤其說自家教主是仙人，讓上官雲覺得極為浮誇。
幹嘛不說你是秦始皇啊！
但上官雲轉念一下，不管對方是不是太祖皇帝，自己就當對方是好了。
以林教主的行事風格，既然搞上這麼一出，那肯定是要辦大事的。
自己老老實實聽教主的話，拜一下太祖皇帝。
哪怕出了岔子，也怪不到自己頭上。
嗯，他是日月神教的高層，又不是大太監……
對皇帝本來也談不上如何忠心。
「草民華山嶽不群，參見太祖皇帝。」
幾乎同時，岳不群也想到了這一層，恭恭敬敬向著朱元璋一拜。
「免禮吧。」
朱元璋也懶得理會這二人到底信不信：「林帝君，聽起來那張居正似乎命不久矣，該當如何？」
「按他們說法，有些像是氣運已盡，無藥可醫。」
「但不知是如何弄成的，需得親眼看看再議。」
林軒心念微動：「萬曆帝好歹也是皇帝，不妨帶他一併前去吧。」
「嗯，那便再給他一個機會吧。」
朱元璋向著臉色陰沉的朱翊鈞勾了勾手：「你跟我們一起去一趟張府，到時候朕考考你。若你能通過的話，便繼續當這皇帝也無妨。」
「大膽，你們都該死！」
朱翊鈞怒道：「雨公公，你也死了不成？還不出來！」
「回陛下，適才這群賊人談話之時，老奴已布下天羅地網，定要他們插翅難飛。」
尖銳而陰沉的聲音響起，一名面容隱藏，穿著督公官袍的中年太監已出現在朱翊鈞身旁。
「哼！這些江湖高手仗著有些功夫，便行欺君罔上之舉，朕命你將其誅殺殺絕。」
朱翊鈞面色稍緩，輕哼道：「若讓他們走脫了，朕唯你是問！」
「高手？陛下放心，咱素來殺的就是高手。」
雨公公露出一絲笑容：「布陣！」
「東廠奉命來前護駕，其餘內衛盡數退避。」
「廠督有令，江湖中人皆不可信，不跪者殺無赦！」
重重迭迭的虛影不斷落下，現出一名名神色肅殺的太監。
數十柄寒光閃耀的長劍同時出鞘，化為一面巨大的劍網，隱約將五嶽劍派和日月神教的一眾門人弟子圈入其中。
「辟邪劍陣？」
上官雲輕哼一聲：「不愧是雨公公，做事就是絕。」
「上官兄、岳兄武功高強，咱家一貫是佩服的。」
「可二位跟著反賊造反，實在是大逆不道，咱家也沒法可想。」
雨公公皮笑肉不笑道：「按照咱們的交情，二位還是聽咱一句勸吧。以二位的武功，還是別負隅頑抗了，也好落個全屍。」
「教主小心，這太監是萬曆帝的親信，東廠廠督雨公公。」
上官雲低聲道：「此人武功本就極高，這些年據說已將辟邪劍法練到登峰造極之境，不可輕敵。」
「呀！咱家差點忘了，當年就是你們教主讓林震南把這劍譜送給那姓張的逆賊。」
「想必你們教主也偷偷看了這劍譜，說不定還真能破了咱家的劍法。」
雨公公一揮長劍：「動手！一個不留！先殺了那瘋子和大魔頭林軒！」
「是！」
「殺！」
劍陣運轉，眾太監化為一蓬蓬殘影，將四面八方的空間鎖死。
劍光匯聚，劍網急速收束，向著首當其衝的朱元璋絞殺而至。
「日月為明，爾等竟妄圖在大明皇城弒朕？」
朱元璋放聲大笑，氣息驟然變得霸道無匹，仿佛傳說中手握日月的上古神明一般。
在眾太監震驚的目光中，繚繞冰火之氣的巨龍顯化而出，宛如摧枯拉朽一般掃過辟邪劍陣。
冰風吹卷，長劍斷折，一眾太監凍成冰塊，又在烈焰下炸成漫天血霧。
岳不群：「……」
上官云：「……」
「這、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
雨公公怔怔的看著朱元璋，眼耳口鼻一同流出鮮血，就此死去。
他武功確實高人一等，眼見朱元璋這一招勢不可擋，連忙催動畢生功力向後急退。
靠著一眾同僚下屬當肉盾，硬是苟過了冰焰衝剋的第一波爆發。
足足多活了三秒鐘。
「你你你……，不對！好漢饒命！」
朱翊鈞嚇得魂不附體，戰戰兢兢道：「你要什麼？朕都給你！你要當皇帝也行啊，千萬不要殺我！」
「真是丟人現眼！」
朱元璋越發惱火：「這人一直都是這樣的？」
「按理說這人不至於這麼顛的……」
林軒淡然道：「李太后正往這邊過來，問問她便是。」
「嗯，也好。」
朱元璋瞪了朱翊鈞一眼：「你就皇帝就別跪了，站到一邊去，別在朕面前礙手礙腳。」
「是！」
朱翊鈞不敢多說，老老實實的站在大殿邊上的立柱旁。
「妾身李彩鳳見過日月神教林教主，拜見太祖皇帝！」
片刻間，細碎的腳步聲響起，一名宮裝婦人領著一眾宮女走入前廣場。
李太后向林軒微一屈膝，隨之領著朱翊鈞一併來到朱元璋面前，雙膝跪地。
「你就是當今太后？起來吧。」
朱元璋不是曹操，對婦人沒什麼興趣：「你知道朕是朱元璋？」
「欽天監監正適才說應天府帝陵震盪，紫薇星動，真龍之氣沛然盈野，怕是太祖皇帝應世降凡。」
「至前些年張首輔斬皇陵龍氣之後，世上便不見如此帝威了。」
李太后小心翼翼道：「妾身聽到此事，喜不自勝，特此前來參見太祖皇帝。」
她出生小門小戶，年紀輕輕便入裕王府，侍奉裕王朱載坖。
後面裕王當了隆慶皇帝也不知收斂，整日縱情聲色，導致身體每況愈下，三十多歲便駕鶴西去了。
她也母憑子貴，成為太后。
自己正值盛年，公公婆婆都早已離世，兒子乃當今天子，本是妥妥的大明權力巔峰。
結果，莫名其妙遇到了這位強勢到了極點的開國太祖……
想到這位老祖宗當初動輒誅人九族的手段，李太后也不由頭皮發麻，不知該如何是好。
後宮干政是別想了，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這一代的欽天監有些本事，但也沒多大本事。」
「居然連堂堂東華帝君都看不出，只知拜我這區區大明天子，實在讓人笑掉大牙。」
「至於張居正斬帝陵龍氣一事，朕聽林帝君說過了。孤注一擲，有勇有謀，倒是有幾分本事。」
朱元璋哼了一聲，臉上殺機儼然：「可這小皇帝為何這麼不成器，是不是你管教無方？」
斬皇陵龍氣確實是有些大逆不道的。
但朱元璋問過了林軒，燕京皇陵都是朱棣的一脈，在他眼中是得位不正的子孫。
而他和馬皇后的明孝陵在南京，沒有被波及到。
朱元璋琢磨了下，覺得這事情也不必理會了，算是老四篡位的報應吧。
「……」
看到朱元璋神威凜凜的樣子，朱翊鈞面色發白，一個字都不不敢說。
「回太祖皇帝，皇上雖然不及陛下，但、但也勵精圖治，生活節儉，可算是勤勉之君……」
「但自張首輔斬了皇陵龍氣之後，皇上的脾氣變越發暴躁了，神智也時而不清……」
李太后小心翼翼道：「太醫說，怕是歷代先帝的龍威煞氣反噬到了皇上身上。」
在朱翊鈞剛當上皇帝之時，李太后也曾高度尊敬張居正，對張居正言聽計從。
但時過境遷，張居正以臣子身份行攝政之舉，讓李太后也有了些顧忌。
畢竟，歷代也沒幾個諸葛亮這樣的臣子。
王莽、司馬懿之流倒是屢見不鮮。
眼見老祖問責，李太后立馬生出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思。
「竟有此事？嗯，看他這樣子確實感覺腦子也不太好。」
「哼！老四有點煞氣也罷了，後面都是什麼玩意？別人斬皇陵能把你給斬傻了，也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朱元璋冷然道：「罷了，既然你娘說你傻了，那朕也不責罰於你，換個人當皇帝便是。」
「這……，祖皇帝所言甚是。可不管怎麼說，這大明江山總不能交給外人啊！」
李太后小心翼翼道：「皇上還有個親弟弟名叫朱翊鏐，被先帝封為潞王，為人……為人甚是風流瀟灑，不知老祖……」
她想了想，覺得自己反正也當不了皇帝，能抱住太后的位置就很不錯了。
至於誰當皇帝，也沒什麼重要的。
「風流瀟灑？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回頭讓那小子來見見朕。」
朱元璋一擺手：「林帝君也對那張居正甚是推崇，既然他還沒死，你們便隨朕去看看，若是巫蠱咒術，林帝君也可應對。」
「這……，我等身為皇族，前往臣子宅邸，怕是會被人詬病……」
「誰敢囉嗦？」
「祖皇帝說的是……」
李太后猛然反應過來：「妾身這便準備出行，還請祖皇帝稍等片刻。」
「帶幾個下人隨從就行了，不用大張旗鼓，惹人生厭。」
「妾身明白……」
李太后連忙答應：「那祖皇帝、林帝君，咱們這就動身吧。」
「甚好。」
林軒望著呆若木雞的岳不群二人：「既然皇上和太后也要去張府，那大伙兒一起過去吧。」
「也好、也好！」
二人擦了擦汗，下意識的跟在林軒身後。
「……」
朱翊鈞嘴巴動了幾下，一個字都說不出。
他雖然貴為天子，但朱元璋是開國太祖，在大明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要廢掉這天子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光是對太祖不敬，廢其帝位之後，都可以直接賜死的。
自李太后承認了朱元璋的身份之後，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翻盤點了。
如今別人覺得自己是傻子，給了一個台階，已經很不錯了……
朱翊鈞想了想，覺得自己當了這麼久的皇帝，整天裡外不是人，還不如弟弟過得舒坦！
哼！這皇帝不當也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