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這可是射蚩尤的神箭啊,九尾狐和妲己
神箭撕裂虛空,與空氣不斷摩擦,燃燒著暗紅色的火焰,宛如鐵與血混合在一起。
狂暴的衝擊氣勁席捲而至,四下民居屋頂的瓦礫盡數爆開,激起漫天煙塵。
「還挺厲害的……」
林軒雙眼微微眯起,運轉袖裡乾坤,把袍袖望上一迎。
空間崩裂,神箭發出不甘的咆哮聲,被禁錮在小千世界之中。
接踵而來的層層風壓轟擊在地面,宛如地震一般,讓整個冀州城都晃動了一下。
「剛剛怎麼回事?地震了?」
「好像不對……,倒像是天上出現了變故,莫不是高人鬥法?」
「媽耶!那比地震還哈人!」
「可不是麼!俺老家那邊,上次有個高人跟妖怪鬥法,用法寶把整個山轟塌了。俺鄰村幾百口人都被碎石給埋了,現在還沒挖出來呢。」
「妖怪呢?」
「應該也死了,跟鄰村那群人埋在一起了。哎,那些高人只管殺妖怪,哪會管咱們老百姓死活啊……」
「說的是啊,還好這是冀州城,受我大商氣運庇佑,一般人不敢亂來。」
「今天這麼大動靜,俺回去看看房子壞了沒。」
「說的是,大伙兒都回去看看,散了散了……」
看起來,那邊每天都上演著極為離譜的事情,導致這群百姓的心理素質還挺不錯。
怕歸怕,但也不算太過慌亂。
商販也認真清點完貨物才收攤回家。
「不愧是群魔亂舞的封神位面,民風淳樸的堪比哥譚啊……」
林軒暗自笑笑,若無其事的從袖子裡掏出適才的箭矢。
箭矢似乎是隕鐵打造而成,赤紅色的箭身上刻著古樸的花紋,居中刻著震天箭三個古篆大字。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陳塘關總兵李靖」,字體雖小,但甚是清晰。
「還真是這玩意?行吧,好歹時間線沒什麼問題……」
林軒心念微動,暗自向箭身注入一絲靈氣。
震天箭微微顫抖了下,發出晦暗的光華,卻並無適才紅光繚繞,瑞彩盤旋的氣象。
前期劇情沒什麼變化的話,哪吒鬧海之後,就向李靖夫婦表示自己是闡教至寶靈珠子轉世,奉玉虛宮符命來保明君,自己做事是順應天數。
莫說打死區區一條小龍,就算把龍王那老泥鰍弄死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真要是別人找上門來,你們也別怕。我把師父搖來,肯定能輕鬆搞定。
李靖被堵得胸悶,只好拿出老爹的派頭訓斥了哪吒一頓,讓他閉門思過。
哪吒自然閒不住,便溜出門跑到陳塘關的城樓上納涼。
逛著逛著,就看到一處兵器架上有弓箭……
哪吒心想,自己將來可是要做伐紂先行官的武將,有機會還是應該學學弓馬,藝多不壓身。
但這弓箭並非尋常軍械,而是軒轅黃帝曾經用來大破蚩尤的「乾坤弓」與「震天箭」。
這套弓箭從五帝時代傳留至今,卻無人拿得起來,擺在城樓上成了一把沒人用的死弓。
直到哪吒一來,這玩意才如同認主了一般,隨便一拉就射出幾百里地。
按照原著描述,骷髏山白骨洞的碧雲道童正在崖下採摘草藥,突然這玩意破空而至。
碧雲道童來不及躲閃,當場被穿喉而死。
說起來,這震天箭至少傳承了一千年,偏偏只刻了李靖的名字,還恰好放在哪吒能一眼看到的地方。
再加上這可是民風淳樸的封神位面……
林軒覺得,這事情多多少少有點黑幕。
眼下連天道也摻和了進來,那黑幕肯定就更多了。
從這玩意表現的威力來看……
林軒懷疑白骨洞自身的損失也不小,難怪石磯娘娘這麼惱火。
當然,既然是能「大破蚩尤」的神物,厲害一些也說得過去。
畢竟這玩意使用條件極為苛刻,哪怕以林軒如今的修為也沒法驅使。
至於哪吒能用,也不算太過離譜……
畢竟人家是靈珠子轉世,前世是實打實的闡教至寶。
法寶之間嘛,互相給個面子也正常。
好比宇文拓身為崑崙鏡,軒轅劍就極為配合,讓宇文拓出道即巔峰。
封神體系的法寶也同樣講究一個契合度,跟主人本身的實力沒啥關係。
好比殷郊一共也沒修煉幾年,法力自然談不上深厚。
但這廝拿著番天印一樣縱橫無敵,一印下去他師父廣成子也得落荒而逃。
最後燃燈等人借來離地焰光旗、青蓮寶色旗、素色雲界旗,連同姜子牙的戊己杏黃旗一起,才將殷郊圍殺。
區區一個闡教剛入門的三代弟子能有這個待遇,也算雖死猶榮了。
「哼!兀那……,咳咳,敢問這位道長,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便在這時,異獸的咆哮聲遙遙響起。
但見一名面如紫棗,頭戴九雲烈焰冠,身穿金鎖甲,騎著火眼金睛獸的大漢,出現在街道的盡頭。
在大漢身後,跟著數十名黑衣黑甲的精銳兵卒,人人氣機深沉,顯是百戰精兵。
見到林軒一襲道裝,大漢臉色微變,連忙勒住火眼金睛獸,抱拳道。
「貧道適才在酒肆用了些酒食,方一出門便見這箭矢從天而降。」
「若非貧道還有幾分道行,倒險些被此物所傷。」
林軒屈指一彈震天箭,微笑道:「若是將軍所射,還請小心一些,莫要傷了旁人。」
雖然這一箭威力非凡,確實是打算要自己的命。
如今的哪吒確實也有些問題……
但這一箭應該是受到天道氣運的影響,還算不上哪吒故意找事。
林軒眼下事情一大把,沒打算專程去一趟陳塘關教訓熊孩子。
裝作不知情也就行了。
大不了,以後讓阿青跟白公公陰陽怪氣幾句。
「道長誤會了,我是冀州督糧上將鄭倫。適才我在軍營之中,正見到這箭矢破雲而至,落在冀州城內。」
「我恐傷了城中百姓,便帶著手下烏鴉兵進城巡視。萬幸道長修為深厚,並無大礙。」
見到林軒風輕雲淡的樣子,那大漢態度更加客氣:「我見這箭矢有些眼熟,不知道長可否讓我看看?」
「原來是鄭將軍,貧道久仰。」
林軒伸手一點,震天箭化為一抹流光,逕自出現在鄭倫面前,把那火眼金睛獸嚇得打了個踉蹌。
確實也算是久仰了。
畢竟這廝是民間「哼哈二將」的哼將軍……
很多人喜歡將他的畫像貼在門上充當門神,嚇嚇那些不識抬舉的小鬼。
當然,這時候還沒開始封神,這鄭倫還在開開心心的擔任冀州侯蘇護的督糧官。
鄭倫這人還是有些本事的,他曾拜西崑侖散仙度厄真人為師,與李靖為同門一師的師兄弟。
度厄真人傳給他竅中二氣的鼻煙神通,只要將鼻一哼,就響如鐘聲,並噴出兩道白光。
白光專吸人魂魄,讓人頭暈目眩,不由自主的摔落馬下。
怎麼說呢,這神通在戰場上還挺實用的。
可惜攻擊距離太短了,只能近身偷襲。
青龍關張桂芳施展「呼名落馬術」直接遙遙一呼,便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逼格高了不少。
而且魂魄類技能都不怎麼泛用。
不要說面對金仙高手了……
就算哪吒這種構造特殊的植物人,大伙兒也都沒法破防,只能抓瞎。
「多謝道長!」
鄭倫接過震天箭,也顧不上責罵火眼金睛獸丟面子,連忙向後一揮手:「這邊沒事了,你們四處巡視一下,看看城裡百姓要不要幫忙。」
「是!」
一眾烏鴉兵聽到主將吩咐,連忙躬身領命,四下散去。
「烏鴉兵」這名字聽著怪異,但其實只是個兵種番號,跟「飛虎隊」之類的差不多。
並非訓練了一群能上戰場的烏鴉……
「敢問道長,可知這箭是何物?」
見到手下散去,鄭倫讓火眼金睛獸老實趴著,快步來到林軒面前,恭恭敬敬行禮道。
「上面寫了震天箭,應該便是這名字吧。」
「對對!某家之前見到這箭矢威勢非凡,便懷疑是這寶物。」
「實不相瞞,這箭矢大有來歷,若配上乾坤弓便可摧山斷岳,無物不破。」
鄭倫咳嗽一聲:「昔日軒轅黃帝便憑藉此物大破蚩尤,名垂青史。」
「將軍博聞強記,貧道佩服。」
「哪裡哪裡,某家昔日去看望師弟,恰好在那見到了……,嗯?」
似乎發現說錯了話,鄭倫臉色微變,改口道:「這箭矢無堅不摧,幸虧道長道法通玄,要某家遇到此物想必早已無幸。」
「確實威力甚大。」
林軒笑了笑,不動聲色道:「箭身上還刻著『陳塘關總兵李靖』,便是此人射的箭麼?」
「這個……,這怕是有些誤會……」
鄭倫心頭髮慌,嘆氣道:「實不相瞞,某家師弟確實便是陳塘關李總兵,但他修為平平,如今尚未入道。當日我們見到這弓箭也試著拉了拉,那弓弦卻分毫不動,這其中怕是有些誤會。」
「嗯,貧道與此人無冤無仇,想來此人不至於生出加害之心。」
「便是此人打算暗算貧道,應該也不至於將姓名來歷刻在箭身上,多半其中有些隱情。」
林軒一拂衣袖:「既是如此,勞煩鄭將軍將這箭矢轉交李總兵,也順便代貧道問問其中緣由。」
這鄭倫嘛,行事有些一言難盡。
遇到截教高手呂岳的時候,也不問問度厄真人的意思,便果斷改拜呂岳為師。
但這人還是挺講義氣的,原著也三番兩次幫蘇護的忙,最後還跟著蘇護一起投了西岐。
不過說起來,封神西遊裡面拜師好像跟武俠位面不太一樣,沒那麼多講究。
李靖拜師燃燈的時候,也沒去問一問度厄真人的意思。
當然,也可能度厄真人本身也比較穩健……
等徒弟出師便立馬交代,你們在外面遇到高人就另尋名師吧,不要再打我名號了。
省得老道一把年紀還牽扯這種大因果,莫名其妙上了榜。
林軒記得,這廝原著也是個老宅男,雖然定風珠借給了西岐,但自己打死不出山。
果然安安穩穩的渡過了大劫,沒有辜負這個好道號。
「道長道德深厚,果乃有道之士。」
「此事交由某家便是,定給道長一個滿意的結果。」
鄭倫見到林軒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心中更是佩服:「今日若非道長出手,我冀州必死傷慘重。還請道長隨某家去侯府用些酒食,我等也好向道長多加請教。」
「如此也好。」
***
冀州侯府,蘇護聽到鄭倫說起經過緣由,心中大喜,連忙擺下筵席,讓林軒做了主位。
蘇護這人雖然行為比較抽象,但樣貌倒極為俊雅,身上還頗有書卷氣息。
席間淺淺的聊上幾句,便讓人如沐春風。
也正常吧,人家女兒蘇妲己的名聲雖然不太好,但顏值還是沒什麼爭議的。
跟褒姒、趙飛燕一樣,都是實打實的絕世美人。
你可以懷疑紂王的能力,但不能懷疑人家的眼光。
「今日之事小侯已聽鄭倫說過了,實在是兇險無比。」
酒過三巡,冀州侯蘇護離開主位,來的林軒面前:「唯有仙長這等功參造化之輩,方能救下這滿城百姓。」
「蘇侯言重了……」
林軒感覺有些無語,搖頭道。
知道的,是哪吒射了一發震天箭。
不知道的,估計還以為哪吒扔了一顆大伊萬。
「不言重不言重,說來慚愧,我冀州命運多舛,前些日子無道昏君還派兵討伐,如今又遇到這等事情。」
蘇護嘆了口氣:「莫不是國之將亡,必有妖孽橫生。」
「妖孽自古便有,國泰民安便隱於山林,亂世則出來興風作浪。」
「如今殷商雖氣數未盡,但也早已不復成湯之氣象了,便有些異事也實屬正常。」
林軒懶得跟他繞來繞去:「侯爺這般禮賢下士,想來必有打算,不妨直說吧。」
「哈哈哈!實不相瞞,我確實有事情打算託付仙長。」
「但仙長這般坦率,倒是令我好生慚愧。」
蘇護愣了一下,苦笑道:「不知仙長覺得,我冀州如今這般景象,到底誰是罪魁禍首?」
「貧道初來乍到,不好妄言。」
「哎,實不相瞞,此番也是我家門不幸!」
「嗯?此話如何說起?」
「蘇某這幾天日夜反思,總算想明白了這件事情。」
「若非生了個禍國殃民的不肖之女,昏君焉能聽信讒佞,幾使我滿門受禍,黎庶遭殃!」
「此番幸虧西伯侯這等仁義君子出面化解,方才免了百姓刀兵之災,實則極險。」
蘇護痛心疾首道:「若無西伯侯出面說和,我這區區冀州城焉能抵擋朝歌大軍?若那昏君屠戮百姓,再將我妻女擒往朝歌,豈不天下諸侯笑我為無謀之輩?」
「蘇侯自然……自然不是無謀之輩……」
林軒也被蘇護整沉默了,輕哼道:「蘇侯此番交淺言深,不知意欲何為?」
說起來,林軒也一直弄不清蘇護的想法。
剛知道紂王要他送女進宮時,蘇護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若是妲己進宮,以後昏君失德,豈不令天下人恥笑我不智?
好吧,這句話還真有點大預言家的風範……
但林軒橫看豎看,也沒發現這貨有什麼腦子,甩鍋的本事倒是一流。
明明自己腦子進水惹了紂王,居然也能硬生生怪到自家女兒頭上。
像極了林軒去祖安區匹配到的隊友……
「不瞞仙長,當時西伯侯勸我進女於朝歌,免得冀州失守,宗廟無存,骨肉有滅族之禍,軍民遭兵燹之災。」
蘇護傲然道:「大丈夫生死小事耳!蘇某不才,也不惜一死!但若聽姬伯之言,則百姓無塗炭之苦,三軍無殺戮之傷,實在是善莫大焉。」
「是啊,某家是個大老粗,但也覺得姬昌這話說的也有道理。」
鄭倫連忙配合道:「侯爺是絕世智者,自不會效仿那些無知之輩,自取滅亡。」
「鄭將軍說的是,大丈夫當舍小節,而全大義!」
蘇護心中大喜,笑道:「這賤人逼得昏君興兵,已是罪該萬死。若再縱容她禍害我冀州滿城百姓,豈不是讓天下人笑我無謀!」
「侯爺果然深謀遠慮……」
林軒嘆了口氣,離席而起:「貧道還有些事情,就此告辭。侯爺多加保重!」
「別別別!」
蘇護大驚,連忙大步搶上:「仙長留步!」
「嗯?侯爺還有什麼事情麼?」
「是這樣的,那賤人明日就要離開冀州城,前往朝歌了。」
「這一路相隔千里,如今妖魔四起,並非往日。蘇某此番戴罪之身,亦不好妄動大軍。」
蘇護冷聲道:「若有些差池,那賤人死便死了,蘇某一死亦是小事耳。就怕那昏君一怒之下,遷怒著滿城百姓,豈不是讓天下諸侯笑我不智!」
「某家原本打算沿途護送的,但某家這次連同蘇侯起兵,也算犯了大忌。兵部也命某家禁足冀州城,不得外出。」
鄭倫恨恨道:「若非武成王黃飛虎便是太師聞仲下的軍令,待某家遇到他們,好生跟他們論個清楚。」
他雖然桀驁,但也不好頂著軍令護送妲己入朝歌。
而且這事情說起來也怪怪的……
倒像是他抗命不從,是為了討好紂王一樣。
丟不起這個人!
「原來如此。」
林軒心念微動:「如此說來,蘇侯是看貧道有幾分微末道行,便打算讓貧道出面,護送令愛入京麼?」
「正是!仙長此番出手接下震天箭,神通廣大,滿城百姓誰人不知?」
「有仙長親自出面,又有哪個不長眼的妖魔敢跑來招惹?」
蘇護笑道:「此事關係我冀州滿城百姓安危,還請仙長萬勿推辭!」
「俗話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貧道雖有些道行,也不敢說能掃蕩群魔。」
林軒沉吟了片刻,淡然道:「貧道雖有心相護,但路上若是出了些意外……」
「仙長神通廣大,有目共睹。蘇某亦覺得仙長乃此行不二人選。」
「至於仙長說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嘛……」
蘇護沉吟了下,咬牙道:「若是那賤人出了意外,想必也是她命中該有一劫,死便死吧。想那昏君也不至遷怒我等!」
「既然蘇侯決意如此,那貧道便護送令愛去一趟朝歌吧。」
林軒淡然道:「貧道只負責保護令愛安全,其他事情便有勞蘇侯多多費心了。」
不討論妲己這邊算不算變數,也不管能不能遇到九尾狐和邀月……
單純這個時間點,去一趟朝歌也是挺有必要的。
嗯,聞仲征討北海也能十多年不回,極為熱衷摸魚,不能太指望……
但商容、比干、微子、姜子牙等人應該都在朝歌,可謂人才濟濟。
乾天塔說不定還要指望他們。
「全憑仙長示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