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準備搬家
孩子拎起掉在地上的鳥籠，遞到徐老頭手裡，說道:「徐爺爺你小心些，別把鳥摔死了。」
徐老頭已經恢復如常，笑眯眯道:「摔不死摔不死，鳥咋可能摔死。」
孩子道:「那把鳥籠摔壞了，鳥飛走了，徐爺爺不也要傷心麼？」
徐老頭摸了摸他腦袋道:「知道啦，以後徐爺爺會小心，說書先生在哪裡說書，徐爺爺閒著沒事，也想去湊個熱鬧。」
孩子哎呦一聲，光顧著說話，這才發現已經被同伴們落遠了，撒腿就跑，邊跑邊回頭道:「在春來茶館，徐爺爺自己慢慢的來，我可不等你啦。」一溜煙跑遠了。
徐老頭仍舊一副笑眯眯模樣，與往日無異，慢悠悠朝春來茶館走去。
到茶館時，裡面已經坐滿了人，不只有喜歡聽江湖故事的孩子，各年齡段的人都有，三教九流，熱鬧非凡。
在這些百姓眼裡，三山五嶽十二洞天是什麼地方？那裡頭住的可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竟然有人敢去圍攻老君山？
什麼？圍攻老君山的有五嶽十二洞天的十六家神仙門派？
怎麼回事？這些神仙怎麼打起來了？
這種事實在有太多人好奇，隨著消息逐漸散開，只要手頭沒有十萬火急的大事，都暫且擱下，朝春來茶館聚集而來。
很快附近街道就被擠的水泄不通。
直到春來茶館的老闆宣布，說書先生會在這裡連講十天，實在擠不到跟前的人們才終於散去。
徐老頭沒往裡擠，也沒離去，就提著鳥籠站在人群外面，笑呵呵看著面前的人群。
一人說道:「徐老，站在這裡可什麼都聽不到，趁早回去吧，想聽的話明日早些來。」
徐老頭道:「不急不急，好久沒見過這麼多人湊到一起了，歲數大了，就喜歡熱鬧，再看一會。」
沒過多久，茶館中正式開場。
說書先生自然不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只說那十六家山門想爭一爭在三山五嶽十二洞天的排名，所以才向老君山悍然發起進攻。
在說書先生嘴裡，那一萬多江湖人也是由十六家山門邀來。
說書先生口沫橫飛，將雙方大戰講的精彩絕倫，其中還夾雜許多自己杜撰的細節，足足講了快一個時辰。
然而一眾聽客卻一點不覺得囉嗦，聽的津津有味，說書先生描繪出的那一幅幅畫面，很符合他們對神仙打架的想像。
茶館外，徐老頭提著鳥籠的手輕輕握緊，恐怕只有他一人覺得這說書先生廢話連篇，很想掐住他的脖子，從他嘴裡掏出這場大戰的結果。
其實他心裡很清楚，老君山雖強，但面對那十六家山門三百多乾坤境圍攻，恐怕絕難倖免。
又囉嗦了半天，故事終於講到徐老頭關心的地方。
「雙方人數實在懸殊，老君山終於不敵，山上弟子被殺掉一半，剩下一半，包括那六位老君山師祖在內，都已經耗盡力氣，就像那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說到這裡，底下聽客嗡的一聲炸開了鍋。
「江湖第一聖地就這麼完了？」
「孤軍奮戰，竟然還堅持了那麼久，不愧是江湖第一聖地……」
「往後三山五嶽十二洞天，就變成兩山五嶽十二洞天了？」
「以多欺少，那十六家也太不要臉，算哪門子的神仙人物？」
「快閉嘴吧你，再不要臉那也是有大神通的神仙，小心叫他們聽去，到時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伱！」
「……」
說書先生等了好半晌，就在議論聲將弱未弱之時，猛地一拍驚堂木，大聲道:「正在此時，那位老君山第七小師祖帶著幾位好友從天而降！」
他一拍驚堂木後，茶館內瞬間鴉雀無聲，然而此話一出，立刻又嗡的一聲炸了營。
「哎呦，我竟忘了還有這位老君山第七小師祖！」
「不對啊，這位老君山第七小師祖不是被逐出山門了麼？上次我聽說書先生說過。」
「那你也該知道，那是老君觀觀主的無奈之舉，雖然被逐出山門，但情義還在！」
有人向那說書先生高聲問道:「你確定是那位老君山第七小師祖從天而降？他才二十來歲吧？能有這麼高的修為？」
說書先生淡然一笑:「當然確定，二十餘歲就不能有那麼高的修為了？那可是老君山第七小師祖，豈是常人能比？否則怎麼人家成了老君山小師祖，你不行？」
那人吭哧半天，無言以對。
說書先生又道:「不只這位老君山小師祖，他帶去的幾個朋友，也都年紀不大，卻個個都已踏入乾坤境，修為高絕，當然，這些人里，還是要屬那位老君山小師祖修為最高！」
聽客們一陣議論。
接下來，說書先生又開始口沫橫飛，講的自然是老君山小師祖如何帶著朋友們與敵人展開一場氣勢磅礴的大戰。
茶館外，徐老頭握緊的手放鬆下來，只是有些走神。
當初聽說王玄一那小子玩了手代師收徒，著實讓他疑惑了好久，就算再天縱奇才的後生，也用不著如此禮遇吧？
如今聽說李青石以二十餘歲年紀便踏入乾坤境，實乃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王玄一這麼做，倒也無可厚非。
他知道說書人的話不能全信，但對這個說法卻並未起疑，即便說書人不知內情，但大概的事情脈絡想必不會弄錯，倘若弄不清楚，絕不會亂說。
徐老頭又開始了漫長的等待，等著那位說書先生吊足了聽客們的情緒，好知道事件的後續發展。
終於講到老君山小師祖大敗對手，並且成功俘虜了那些來犯之敵，然而講到此處，說書先生忽然又是一拍驚堂木，說道:「想聽老君山第七小師祖如何為老君山報仇，請各位老爺用過了午飯再來！」
聽客們正聽的來勁，聞言噓聲四起，但看看天色，的確已近正午，只好散去。
有些怕午後占不到座位，竟連飯也不吃了，只在茶館中要了些點心對付。
徐老頭搖頭一笑，也沒回家，找了家小店吃過午飯，又拎著鳥籠回到茶館。
他動作已經夠快，沒想到還是沒能占到座位，只好又站在外面仗著超凡耳力旁聽。
下午，說書先生開始講李青石如何帶領眾人一一「攻」下那十六家山門所盤踞的山頭。
聽客們聽的熱血沸騰，徐老頭卻忍不住輕輕皺眉。
顯然已經意識到其中隱患。
講到最後，李青石已「攻」下十座山頭，正在向第十一座進發。
徐老頭拎著鳥籠離開，步履悠閒緩慢，與平日無異。
他來到東城，進了一家藥鋪，穿堂過屋，直接去了後院。
此時已近傍晚，前堂一個看去與徐老頭年紀相仿的老人微微愣神，跟著來到後院，問道:「祖父，中午在哪吃的，怎麼沒回來？」
徐老頭道:「準備搬家，今夜就走。」
老人一愣，問道:「搬去哪裡？」
徐老頭道:「瓊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