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賜予你們人類之死
「追。」
路明非迅速恢復過來，楚子航也緊隨其後。
兩人毫不猶豫地拔腿就追，留下食客們對著躺屍的黑衣人凌亂。
黑衣人們跳上了一輛黑色轎車，絕塵而去。
路明非鑽進一輛路邊停靠的計程車，然後愣住了。
「怎麼又是你？」
他忍不住發出疑問。
還是剛剛那個司機，還是那張濃眉大眼的臉。
難道這個人一直在監視他們。
「我也想知道。」
司機也發出了靈魂質問。
「我就想抽根煙休息一下，你們怎麼又跳上來了？」
他猛吸一口手裡的黃鶴樓，吐出了一道長長的煙氣。
「跟上那輛車。」
楚子航默默地遞上五百塊。
「明白。」
司機丟掉菸頭，油門踩得嘎嘎響。
憑著多年的車技和對短路的熟悉，司機並不是很困難地跟上了黑衣人的車。
「所以你們是警察嗎？現在高中生也可以當警察了嗎？能不能給我發個錦旗啊，我可以不收錢。」
連續兩次極速飛車，司機也興奮起來，嘴裡閒不住地說道。
「秘密任務，不過我可以把伱列進合作名單，以後有需要第一時間找你。」
路明非和他開了個玩笑。
星際戰士並非沒有幽默感，事實上，在戰團的時候他就經常用無傷大雅的玩笑活躍氣氛。
當然了，也就是在赤紅之星戰團、太空野狼、白色疤痕這些相對活潑的戰團中。
在帝國之拳和黑暗天使這類嚴肅壓抑的戰團中，還是沉默寡言比較好。
「真的假的？」
司機陷入思考，他覺得這樣很牛逼，但又畏懼背後的風險。
且不說司機內心的患得患失，在一個小時的追逐後，黑衣人的車開進了遠郊的廢棄小鎮。
這裡原本打算開發成特色工業園，但因為主導計劃的領導突然下馬，所以計劃就無限期擱置了。
又因為前期的開發導致環境惡化，居民們也陸續搬走了，只剩下了一堆空房子和廢棄的作坊。
「有需要的時候會打給你的。」
路明非留下了司機的電話，就打發他先離開了。
待會兒估計會有一場惡戰，閒雜人等還是退場比較好。
一走進廢棄小鎮，路明非就感到一陣撲面而來的惡意。
無數雙眼睛從窗戶、門縫、牆洞裡窺視著他們，就像猛獸在打量闖入領地的獵物。
「裝神弄鬼。」
路明非突然沖向了旁邊的屋子，一拳打穿房門，將裡面的東西拖了出來。
那是一個女性死侍，眼睛像蛇一樣覆蓋著一層角質層，長長的舌頭從滿布尖牙的嘴裡垂下，粘稠的液體沿著舌尖低落。
和她精緻的容貌搭配起來，有一種異樣的美感。
「何等的醜陋！」
路明非怒氣勃發。
在他的眼裡，這副被異形血脈占據的樣子，比一個搔首弄姿的獸人還要噁心。
「死吧，異形。」
路明非無視死侍的掙扎，把她摜在地上。
一隻腳踩住她的背脊，再一劍砍掉了她變異的頭顱。
死亡是她人類的部分最大的仁慈。
他睥睨著所有的陰影，眼中的黃金瞳不再灼熱如岩漿，而是冰冷如太陽。
「闖進別人的家裡，還殺死他的僕人，你不覺得太失禮了嗎？」
一個聲音居高臨下地傳來。
兩人循聲望去，一個穿著鮮艷的黃色絲綢大衣的男人正坐在陽台的欄杆上看著他們。
他一隻手端著一杯紅酒，小腿和上半身不停地晃動著，讓人覺得他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在七月穿這種衣服，腦子多少沾點髒東西。
「一個白種人跑來華國的小鎮，說他是這裡主人，你還活在八國聯軍的時代嗎？」
路明非嗤笑一聲。
這段時間他已經重新學習了歷史，並在月考里拿到了全年級最高分。
「既然它已經沒有主人，我為什麼不能當它的主人呢？況且我不是白種人，我人類血脈的四分之三都來自於華國。」
男人反駁道。
「因為你沒有去不動產中心過戶。」
路明非一邊說著白爛話，一邊搜尋著藍心的身影。
然而不僅少女和死侍消失無蹤，那輛黑色商務車也不見了蹤影。
他轉過頭，楚子航微微搖頭。
「你們是在找她嗎？」
男人打了個響指，兩個黑衣死侍架著藍心走了出來。
「我給你一分鐘放了她，你會死得比較有禮貌。」
路明非冷冷地說道。
「不如我給你們一分鐘放下武器，否則我就撕下她的一條胳膊。」
男人伸出手，用指尖撫摸著少女的手臂，指甲鋒利如刀。
「你有什麼遺言嗎？我會帶給你的家人。」
路明非嘆了口氣，對藍心說道。
「我，我沒有家人。」
少女此時已經醒了，在男人的爪下顫抖著。
「我會記住你的名字，願你的靈魂回歸人類之主的懷抱。」
他說完臨終祝福，拔出腰間的鋼劍。
「不，我們就是你的家人。」
男人捏住藍心的下巴，逼迫她抬起頭。
垂落的髮絲之中，圓圓的雙眼正散發著淡淡地金光。
路明非當然也看見了，然後有些無語。
怎麼公交車上隨便幫個人正好就是個混血種，這種異形血脈這麼常見的嗎？
不，也許正是因為他們都是混血種，所以藍心才會向他求助。
雖然沒有足夠的證據，但路明非猜測就是這樣的。
「我不想要你這樣的家人。」
藍心用力地掙扎，但沒有什麼用。
血脈覺醒讓她的力量已經超過了普通成年男性，但與同為混血種的男人相比還差得太遠。
「這可就由不得你了。」
男人發出特別反派的笑聲，掏出一根注射器。
玻璃針管里，猩紅粘稠的液體緩緩滾動。
只要注入這神聖的血液，他們就會成為親密無間的家人。
「救救我。」
藍心的眼神傳遞著她深切的期望。
路明非算好方位和風向，奮力擲出手中的鋼劍。
強悍的爆發力和投擲技巧，讓鋼劍如同炮彈一般射向這個不明身份的混血種。
只要擦到一下，就要筋斷骨折。
當然，藍心很可能會被當做擋箭牌。
但那樣她至少會以人類的身份死去。
「砰！」
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搶先一步射中了路明非的目標。
注射器被彈頭攜帶的動能打成粉末，裡面的液體也炸成了一團血霧。
「執行部辦事，無關人員退場。」
隨著一聲暴喝，三個全副武裝的人員從外面沖了進來。
「切，真是幫陰魂不散的傢伙。」
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他抖掉手上的玻璃殘渣，揮揮手，黑衣死侍就要帶著藍心隱入黑暗之中。
「想跑？死來！」
路明非在扔出鋼劍的同時已經開始奔跑，此刻他已經攀上了陽台。
粗壯的右腿捲起風聲，掃向男人，路明非抓著欄杆完成了一個難度係數極高的體操動作。
男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逼退，而他趁勢翻進了陽台，右手在腰間一抹，戰鬥匕首轉了一個漂亮的刀花，切開了黑衣死侍的脖子。
「護住頭。」
他一把抓住藍心，直接將她扔下了陽台。
有異形血脈的加持，這點高度應該摔不死。
藍心本能地蜷縮身體，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
「嘶。」
她感覺自己的手臂傳來陣陣刺痛，不過除此以外倒也沒什麼大事。
「沒事吧？」
楚子航也已經趕了過來。
他聽見了那三個武裝人員的喊聲，但他並不打算聽從。
「我沒事，快去幫路同學。」
藍心抓著他的胳膊說道。
「他現在不需要我的幫助。」
楚子航搖頭道。
就那種傢伙，路明非用湯勺都能幹掉一打。
更何況。
他抽出了腰間的鋼劍，默默地看著從空房子裡鑽出來的死侍們。
這些傢伙和奧丁的僕從不太一樣，但那種僵硬殘暴的感覺是一樣的，都是可悲的非人之物。
楚子航只是個普通人，沒有路明非那樣的力量。
不過，他有自信能抵擋三分鐘左右。
三分鐘，足夠路明非把那個混血種的頭擰下來了。
事實上，只用了三十秒，路明非就跳了下來。
「殺了嗎？」
楚子航問道。
「不，他跑了，只留了點紀念品。」
他有些不爽地扔掉了手裡的手臂。
那個異形鑽進了自己的影子，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又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能力，這個世界的混血種人均靈能者嗎？
那他和楚子航為什麼沒有？
「沒事，下次湊一對兒。」
楚子航安慰道。
路明非看向那些圍過來的死侍，它們的樣子比起高架橋上那些更像是人。
甚至有幾個還很年輕，像是未成年。
想到剛剛那個男人的舉動，他心中有了猜想。
這些死侍很有可能是通過那種液體轉化的混血種，甚至是普通人。
「喂！」
路明非朝那三個武裝人員喊了一聲。
「你叫我們？」
三個人對視一眼，像是隊長的男性走了出來。
「他們能變回正常人嗎？」
他問道。
「死侍是血統純度超過臨界點的產物，這種過程是不可逆的。」
隊長搖了搖頭。
同時，他也有點奇怪。
血統等級這麼高的混血種，居然不知道死侍的情報嗎？
難道是野生的？
憑藉豐富的審訊經驗，路明非判斷這個人沒有騙他。
「賜予他們安寧之死吧。」
他嘆了口氣。
「好。」
楚子航點點頭。
與路明非相反，他反而對死侍沒有多少憐憫之心。
因為這些怪物是讓他失去父親的幫凶。
不過，楚子航也感受到了路明非的想法，下手時儘量保證屍體的完整。
這種劣化版的無腦死侍，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兩人就處死了所有的死侍。
而那三個武裝人員不知為何，只是在那裡看著，沒有任何動手的意思。
路明非把屍體放在一起，然後雙手放在胸前默默禱告。
「敬愛帝皇，他是人類的救星。
服從他的字詞，他會帶領你們步入光明的未來。
留意他的智慧，他會保佑你遠離邪惡。
默念他的祈禱，它們能拯救你的靈魂。
願你們人類的靈魂回歸黃金王座，從此得享永恆的安寧。」
楚子航站在他身邊，小聲地複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