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托舉天碑（二合一）
就在此時，禁忌之海突然暴動，同時天碑搖晃，二者同時爆發出一股駭然之力，籠罩死城，似是禁錮，又似在加持，使得死城難以拔起。
死城中心平靜的魔井也在劇烈晃動，幽深井內一時傳出飄渺動聽地仙樂，一時又傳出陣陣讓人頭皮發麻的悽厲吼嘯之音。
隨著魔井劇烈搖晃，恐怖的波動在翻湧，井內好像連通著另外一個世界，似乎有無數地魂魄在掙扎、在滾動，仿佛要衝騰而出。
天碑光芒大作，將魔井中即將要噴發出地耀眼強光生生鎮壓了下去，磅礴地力量浩瀚無匹，如汪洋大海一般在死城內浩蕩，而後被死城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分解，最終不見。
玄亘立身天際，目睹著這一切，眸光分別在天碑，死城，以及禁忌之海上停留片刻，感覺到三者之間並沒有想像的那般簡單。
他登臨高處，暫時放棄直接拔除死城，轉為試探，以便找出其中的秘密，當先一拳砸向禁忌之海，卻是想到除了天碑之外，禁忌之海和死城都是源於異界，難保會有什麼手段。
一念至此，一拳轟出，有如大道垂落，一切阻礙都將統統轟碎，宛若天地大勢滾滾而來，不可逆，不可阻。
無上氣機逸散，磅礴的威壓覆蓋整個龍島，龍島之上所有的生靈都在顫抖，朝著散發威嚴的源頭跪拜，臣服而敬畏。
老祖龍拖著老邁的身體，走出聖山，望向那裡，蒼老渾濁的眼眸中充滿了掙扎。
他既希望玄亘能成功拔除死城，將籠罩在龍族頭上無盡歲月的陰霾徹底掃除，使龍族擺脫本不該承受的命運。又擔心一旦失敗，玄亘會被天碑反噬，九州因此折損一大重要戰力。
現在距離異界清算，降臨收割文明果實時日將近，本就艱難求存的九州再也經受不起任何的損失。
在老祖龍看來，玄亘有比肩武祖的潛質，是最為寶貴的戰力。
修行之中，前一個境界和後一個境界之間存在難以想像的差距，這種差距隨著修為的提升，會越來越顯著，難以彌補。
尤其是到了祖神以及更上的層次，人數的多寡已經沒有了意義，唯有頂級強者才是真正決定一場戰局走勢最為關鍵的因素。
一邊是同族，一邊是大義，老祖龍心中在煎熬，難以做出選擇。
猶豫再三，掙扎再三，老祖龍艱難做出了選擇。
「道友，這本該是我的責任，無需再出手，你的征程還在未來，不值得冒險。」
老祖龍向玄亘傳音道。
一拳轟落，禁忌之海立時掀起狂濤，涌動滔天巨浪，卷洗天穹，巨浪橫空，充斥著一股暴虐地氣息，浩瀚地波動讓天地失色。驚雷一道道炸開，仿佛在滅世一般。
虛空不斷崩碎，形成一股毀滅性的狂暴，將玄亘淹沒。
這裡徹底成為了能量狂濤肆虐地恐怖絕地，無盡毀滅性地能量在洶湧。龍島都在顫動，群山猛烈搖動。
巨大的波動擴撒，整座龍島閃爍出一道道熾盛的光，神秘的法則交織，化為一方祖陣阻擋住了毀滅性的波紋，避免了浩瀚波動向外傳遞。
若是沒有這些神秘法則阻擋，任由恐怖的能量溢散，整個長生界都難以承受這般浩瀚偉力，會被直接擊沉。
璀璨！熾盛！狂暴！
似開天闢地一般的轟天巨響傳來，炸裂天宇，偉力層層迭起，在狂暴亂流海中綻放出滔天光芒萬丈。
玄亘衝破狂暴亂流，無窮偉力浩瀚橫掃，遮天蔽日的能量風暴瞬間被平息大半，就連天邊卷積起的魔雲都被驚動，如水波盪起層層漣漪。
「無妨！」
「對我而言並非冒險，只不過是些許的磨礪而已，前進的步伐不會因此停滯。」
一條星空長河在他腳下顯化，深邃而浩瀚，萬千瑞氣凝結為瓔珞垂落，無量神輝化為冠冕，赤金光焰灼灼燃燒，似大日橫空，耀徹天地，氤氳混沌氣環繞在玄亘周身，將他襯托的猶如一尊古老神魔般超然世外。
縹緲而至高的道意自生，沖淡了烏雲中被詭異混亂沾染的暗紅。
玄亘立足天穹之上，俯視恢宏死城，心中若有所思，同時浩瀚神念穿破重疊雲障，向老祖龍傳遞了自己的意念。
老祖龍還想說些什麼，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遠處山谷中，一頭老龍無力對天嘶吼，步入了生命的盡頭。
這是一頭劍龍，出生至今不過兩百年，現在看起來卻比老祖龍還要老邁。
老劍龍死氣沉沉，鱗片早已掉光，如同一段腐木，站都站不穩了，只能無力的匍匐在地，用盡最後的氣力，昂起頭顱，發出一聲嘶吼。
一滴淚水從碩大的龍目中滴落，在老劍龍彌留之際，滿是獸性的眼中恢復了些許清明，它努力揚起脖頸，環顧龍島，望向龍族聖山的方向，目光充滿悲傷和不甘，眷念和不舍，最終闔上眼睛，高昂向天的頭顱無力的垂落。
老祖龍靜靜看著一個生命在他眼前逝去，這樣的場面在過去每天都會上演，無盡歲月中老祖龍早該習慣這樣的別離，但是老祖龍的心依舊被觸動，種種情緒湧上心頭，百味雜陳。
回首望去，聖山綠洲之中，在他匍匐盤繞的參天大樹之後，樹影婆娑，依稀間可以看到一些分布著一些墳墓，這些墳墓異常巨大，沒有墓碑樹立，但是每座墳墓前都矗立著一對巨大的龍角。
墳墓不過七八座而已，但是能埋葬於此的，都是在無盡歲月中為了打破詛咒向天碑和死城發起衝擊而隕落的龍族英魂。
他是祖龍，是龍族的信仰和象徵，他本應沖在最前面，百死無悔，最終和這些英靈同葬。
但是現實逼迫他不得不選擇苟活，保證龍族能夠繼續傳承和繁衍下去，這是比犧牲更沉重和艱難的責任，也是他作為祖龍不得不肩負起來的天責。
透過老劍龍，透過這些墳墓，老祖龍仿佛看到了生來就該屬於九天，九天翱翔，而今卻只能困居孤島，渾渾噩噩淪為蠻獸的同族，心中忍不住刺痛，制止的話再也傳遞不出。
而從玄亘傳遞的神念中，老祖龍感受到了一種無敵的意念，那是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那是一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霸道，那是一種道可往，吾亦可往的自信。
在這種意志面前，浩瀚天地也仿若等閒，任何艱難險阻都只是過往雲煙，再強大的敵人，都只是前進道路上的插曲，不會成為阻礙，只會視為一種磨礪，最終化為前進的動力。
這是一種可怕的意念，擁有這樣意志的人無一不是氣吞寰宇的蓋代人傑，只要不倒在路上途中，最終必然會屹立於諸天萬界的頂峰。
受到玄亘意志的感染，老祖龍也堅定了一個念頭。
蒼老衰敗的龍軀在發光，豎形龍眸再無昏暗渾濁，散發出精湛神光，可刺穿蒼穹，如汪洋大海般無比深邃。
乾枯的軀體中，似有一團火光在燃燒，洶湧，即將要衝出，席捲天地。
此時的祖龍身上有一種無敵氣概，雙眸開闔間，神芒閃耀。他這是要燃燒起本就不多的生命力，以換取片刻的全盛一擊。
「祖龍兩兩不相見，我的力量早己流逝地差不多了，這麼多年來真不該再苟延殘喘下去，早就應該自己解脫。好讓更強大的新一代祖龍早點來到這個世上，也讓我族早日解除詛咒，遠離這種痛苦煎熬……」
老祖龍早有犧牲精神，只是龍族新一代中未能出現扛鼎者，只能勉力支撐看顧，而今卻是看開了。
「未來無人可看穿，我族命運究竟走向何方，同樣是未知數，但是我看到了希望，我堅信勝利將會屬於九州一方！」
「命運將從我手中打破，未來將在後人手中創造，希望將由我來守護！」
老祖龍靜靜望著天地之間那道光芒萬丈的身影，那璀璨熾盛的光芒橫掃黑暗，似是光明神降臨，為眾生帶來光明與希望。
他緊緊盯著天空，全神關注，一旦玄亘有任何不支的跡象，就直接頂上去。
他要為龍族灑下最後的熱血，同時要守護九州的希望。
……
「轟！」
玄亘掌指間萬千神則縈繞，仙光澎湃，恍若接引下了某種強大的力量，再度拍向恢宏死城。
無盡骨海幽綠光芒閃動，天地如墜無間，滔天波動衝起，死城之內烏光四溢，瀰漫著一種深沉魔性，與巨掌對碰在一起。
整片空間都震動了起來，浩大恐怖的威壓席捲四海八荒，沖向各地！
龍島的陣紋再也阻擋不住這樣的偉力，餘波透發出去，自南海席捲而來，南海深處島嶼無數，最大的堪比一塊大陸，卻都徹底毀滅了，在剎那間崩碎、湮滅，而後歸於混沌……
「祖神！」
長生界內所有的半祖盡皆望向南海，感應到那股難以言表的壓抑感。
「是哪位祖神在出手？」
「那個方向……南海！」
「龍島？難道是……祖龍出手了嗎！」
「他竟然沒受到影響？」
儘管隔著重重虛空，他們捕捉不到祖神的影跡，但是傳遞而來的那種氣勢，磅礴浩瀚，如日月墜落，似群星璀璨，讓每一個人都敬畏。仿佛四海之水與天地間所有山脈都壓落在了心間，讓他們感覺心中沉重無比。
就在這一刻，整片浩瀚無垠的長生大陸，所有生靈心中都在悸動，感覺世界末日來臨了一般，堪比祖神級數的力量影響到了大陸的每一個角落！祖神特有的威壓真實的影響到了眾生，讓所有生靈都在戰慄。
整片長生大陸在這一刻都失語了，陷入一片恐怖地寂靜中，所有生靈全都惶惶不可終日。
……
「轟！」
仿若打破了某種平衡，又像是某種力量在復甦，死城，天碑，禁忌之海，三者齊齊震盪，彼此牽制，又在這種莫名的力量統合下，匯聚一體，形成另外一種無邊偉力，向著龍島鎮壓下來。
「以禁忌之海撬動天碑的力量，使得同時被天碑鎮壓的死城，反過來成為龍島的另一重封印的源頭。」
「因勢利導，在無解的局面下生生找出了微妙的平衡，將一切利用到極致，使得明明不利於自己的局面逆轉，化不可能為可能，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不得不說，果真是巧妙的手段，高明的布局！」
「可惜，任是無縫天局，在極致的力量下，也只是浮空沙礫，不堪一擊！」
玄亘數次出手，洞悉了異界的布置，對於如何破局，心中瞭然。
他的眸光越發冷冽，周身升騰起熾盛光輝，照耀的天地一片絢爛，一股至聖至神的氣機流淌，傳承自光明古皇的禁忌秘術在此界首次現世。禁忌秘術展開，成片的熾烈聖光掃出，似神海降世，一片金霞燦爛。
玄亘天靈蓋都衝出了破霄的神芒，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在吞吐聖輝，無量光明照破大千，時間，空間，萬千大道一切不存，唯有一方光明世界降臨，將鎮向龍島的無邊偉力禁錮其中，分解煉化。
這並未結束，只是開始，他立身光明大界，有如世界之主，舉手投足大道神則相隨，他在演化出自己的法，各種光飛舞，道符閃爍，光明世界中仿佛有大道降臨，孕育出禁忌之力。
鏗鏘聲驚動四方，光明大千界如一座白金色的火山在噴薄，神鍾、道塔、仙鼎齊出，仿若實質，似乎真的是跨越諸天將其本體召喚而來，裹挾無上大道，與死城對碰在一起。
當！
高空飛騰下一口神鍾，通體波光環繞，白金神芒鑄就的鐘體衍生出一道道混沌霧靄，鎮壓向禁忌之海，封住了所有的變化。
與此同時，仙鼎落下，將光明大界熔煉其中，轟然鎮落，隔斷了死城與禁忌之海的聯繫。
最後，三十三層道塔降臨，垂落在玄亘頭頂，三十三層塔身大放光芒，每一層都蘊含著一方世界，三十三層世界加身，似乎有一種極其可怕的意志降臨。
在這種意志加持之下，玄亘有一種主宰蒼生，裁斷諸天的錯覺，仿佛超脫於諸天之外，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無可匹敵的大勢加持，生殺予奪，盡在掌握。
這種感覺是如此美妙，以至於玄亘都有瞬間的沉迷，又在剎那間醒轉。
「這是我開創出來的秘術，卻不代表永遠是虛幻！」
「只要一步步走下去，必有成真的那一天！」
玄亘心念一動，無邊偉力湧現，在老祖龍滿是震驚和驚喜的目光下，化身撐天巨人，將死城托起。
死城離地，骨海之中的天碑也有了變化，隨死城被一同托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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