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路途起
「只有辰南受傷的世界……達成。」
看到倒地不起的辰南，玄亘心頭突然蹦出這樣一句話。
他感覺分神之後的情感越來越豐富，越來越貼合於曾經的「楊凡」。
不過對玄亘而言，這般感受並不會對他自己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楊凡與玄亘本就是同一個人，不分彼此，而今種種經歷更像是久在高天，再臨紅塵走一遭，反而有一種別樣而新奇的感覺。
「噹啷！」
守墓老人丟下鐵鍬，迴蕩起一聲清脆脆響，也打斷了玄亘的思緒。
「嘶！」
隱隱看到辰南後腦殼隆起的大包，玄亘感同身受般倒吸了一口涼氣，當他看到守墓老人笑眯眯的瞅過來。深知守墓老人性格的玄亘二話不說，撿起被丟在一旁的鐵鍬，走到一邊默默挖土。
「你這是幹什麼？」
玄亘的舉動反而令守墓老人摸不著頭腦了。
「挖坑，埋人！」
玄亘悶聲悶氣的回答，手中動作不停，這一會兒功夫，一個大坑的雛形已經出來了。
「埋誰？」
「他！」
玄亘遙遙比量著辰南的體形，開始休整土坑的邊沿，不多時，一個方方正正的大坑已經出現在守墓老人眼前。
「你拍人，我挖坑。咱老哥倆配合，就突出一個詞——專業！」
玄亘將鐵鍬插在土中，倒拽著辰南的腳，往土坑裡一扔，就準備開埋。
「專你奶奶個腿！」
守墓老人心中暗道，手疾眼快的攔住了玄亘。
他早已是人老成精了，如何看不出玄亘是以此為藉口，刻意避免與他交流。
因此他非但沒有阻止，反而就這麼任由玄亘繼續下去，權當看戲了。
但是當他看到玄亘真的要將辰南埋了，並且還將他拉下水來，言明是組團埋人時，是真的繃不住了。
「小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老人家什麼和伱成一道的了？」
「飯不能亂吃，話也不能亂說，你看，人是你拍的，坑是我挖的，大不了我吃點虧，這人就算咱倆埋得成了吧。」
玄亘雙手一攤，令守墓老人都氣樂了。
「我老人家是特麼和你爭這個嗎？」
「不然呢？」
玄亘直截了當的反問，將守墓老人差點噎了個趔趄。
守墓老人雖說是鐵打的逆天者陣營，但歸根結底就是一塊老滾刀肉，玄亘雖然有帝塔作為手段，也擔心和這個老幫菜接觸久了容易吃虧，這才上演了埋人一幕，想要以這樣作死的方式將他勸退。
「我老人家拍暈他，是想著和你好好聊聊，哪裡是要你埋他的？」
「我@^O^#……」
守墓老人果然有些抓狂，雖然不明辰南的真實來歷，但是毫無疑問，其背後絕對有人。
死而復活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能讓幕後者耗費如此的陣仗復活的人，其作用絕對不會只是一個過河小卒，若是真的任由玄亘今天把他埋了，說不得就要把幕後黑手引出來了。
守墓老人心知玄亘把他當成一個麻煩，他同樣也不想招惹一個麻煩上身，心生離意，表面上卻未表現出來，而是捂著心口倒退三步，一臉的痛心疾首。
「我本意是想和你聊聊，看看是哪位老朋友轉劫歸來，時光荏苒，歲月變遷，昔日把臂同歡的摯友時越來越少了，而今老頭子我想要喝酒，也只能是一人獨飲，可誰又知道，沒有友人相伴，那酒的滋味是苦的，苦澀至極啊！」
說到動容處，守墓老人生生擠出一滴眼淚，「怪我當初人老眼花，見面不相識，而今終於知曉你是何人，吾友啊，可還記得昔年知己嗎？」
「當初你身隕之時，我悲痛欲絕，恨不能以身相替，為此親做祭文一篇，可還記得？」
「咳！」
「吾友玄亘，生於陽春三月的日午，那年華意正濃，萬物生長，流年時轉，你我相逢，一見如故，結交三生。
然天有不測，人有福禍，好友一身血染，倒喔九天，蕭瑟秋風今又是，那年卻逢葬英靈。
痛痛痛，痛徹吾心扉。
悲悲悲，天地同流淚。
滾滾濁浪葬英魂，天地何處無魂血，願那東逝水，將你帶往天地盡頭，忘了這一世混沌，來生會有時，再飲三百杯……」
守墓老人竟是真的當著玄亘的面誦出一篇祭文，搖頭晃腦，聲情並茂，時臨夕陽西下，風聲嗚咽，隱隱有哭嚎之聲響徹，伴著悠悠祭文，整個神魔陵園再添一分悲愴淒涼。
說真的，如果不是玄亘，而是換成此界其他人物，說不定真的會被守墓老人的演技騙過，從而接受這個「摯友。」
「唉，原來如此，老友啊，久見了。」
玄亘一秒入戲，順著守墓老人的話茬接續道：「不過總感覺祭文最後意猶未盡，不如再加上一句，而那年再相遇，你白髮老陋，我正值年華，豈不應時應景嗎？」
「你……你……」
玄亘話語不多，卻總能精準無比的戳中守墓老人的心窩。
「好了，不開玩笑了。」
幾次言辭交鋒下來，守墓老人固然沒有占到便宜，玄亘也感覺到索然無味。
守墓老人強則強矣，卻沒有達到至強的程度，並非天地棋局中真正執棋者，很多事他也在探尋中。這也是玄亘刻意避免與他過多交流的原因。
當初之所以降臨神魔陵園，便是為了接觸獨孤敗天，守墓老人相應而言，就是一個跳板而已。
而今玄亘的目的已經達成，在這裡逗留已經沒有了意義，當即與守墓老人道別之後，沿著一條小路，離開了神魔陵園，踏入到茫茫群山之中的一個小鎮上。
萬年前一場大變動，令原本相隔無盡距離的東土與西土相連，其交界處隆起了連綿不絕的高大山脈。
小鎮的原型只是一處獵戶的駐紮地而已，隨著東西方世界的貫通，原本的邊陲之地，也漸漸變得繁華。
玄亘漫步小鎮街道，能夠看到街道上除了有像他這樣黑髮黑眼的百姓之外，還有金髮碧眼的居民，此外還有紅髮藍眼、藍發黑眼……
玄亘在小鎮轉了一圈，領略了一番這裡的風土人情。街上行人來來往往，叫買、叫賣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更是有著南來北往的行商，在來往收販的同時，也成為各種消息傳遞的渠道與橋樑。
」有人在落鳳山脈看見一頭麒麟出沒……」
這則消息迅速占據了頭條，令玄亘微微側目，而後便踏入無盡大山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