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給爾時間，盡展手段
嘭！
氣機昂揚而起，玄赤袞服獵獵作響，玄亘腳踏金色神龍飛臨到楚國皇城的上空，目光淡漠而平靜，猶如九天之上的天帝臨塵，俯瞰芸芸眾生。金色光輝閃耀，百十丈內瑰麗如星河。
在他下方，一個老人突兀出現，正是被玄亘攝來的楚皇玄祖，站在皇城廣場之上，面色驚懼不定。
那輕飄飄般的話語在皇城中滾滾激盪開來，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令所有人皆倒吸了一口涼氣的同時，也落入了楚國玄祖的耳中。
雖是徵詢，聽在耳中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令他不由皺起眉頭。
「一國之尊位，何等尊貴，卻在當庭廣眾之下被人張口言借，閣下這是把皇位當成了什麼？」
除他之外，卻再無人敢出聲呵斥，即便是一眾修士，面對森森龍威，也有一種泰山壓於眼前的感覺。
龍作為神話傳說中經久相傳的生物，不管是西土還是東土，都是廣為流傳，這是在天地間都極為強力的一個種族，對於一般百姓而言，只是存在於傳說之中，而今一條活生生的神龍降臨而來，引得萬人驚呼，無數人頂禮膜拜。
皇城之外各種鳥獸也都驚懼不已，朝著皇城方向不斷叩拜。
世人膜拜，萬獸懾服。
這便是六階神龍的威勢。
整個皇城廣場中，也只有楚國玄祖一人還能立住身形，佝僂著身子對抗著六階神龍的森森龍威。
楚國玄祖很是蒼老了，牙齒早已落光，褶皺的皮膚如同皺皺巴巴的紙團一般，頭上稀稀疏疏僅有幾十根頭髮，一副風燭殘年的樣子，似乎隨時可能會倒下去。
不過這只是表象，無人知曉這位楚國玄祖還是一位六階強者，在人間界可稱絕世。
「嘩！」
靈氣涌動，楚國玄祖渾濁無神的雙眸中亮起道道光紋，仿佛是幽冥再現，有幽幽綠芒在蕩漾，這是一門瞳術，他欲要窺探玄亘的虛實。
玄亘漠然而立，不為所動，任由楚國玄祖施為。
轟！
有黃鐘大呂在楚國玄祖腦中迴響，隨著悠悠鐘鳴，他仿佛窺見了一方浩瀚世界，又似是看到了一輪恢宏大日在升騰，普照萬物。
這並不是全部，仿佛萬象在演化，萬古青天，蒼茫星河只在其中，目光窮盡之處，更是有一種恢宏偉岸無比的帝影若隱若現，高踞帝座，九天十地都在腳下。
噗！
他面色一白，咳血倒退，面上儘是驚駭震驚之色。
楚國玄祖從未見過如此可怕之人，遠超他的想像。明明沒有絲毫修為在身，卻有如直面天地一般，氣機之浩瀚不可揣測。
「你究竟是什麼人！」
他心神失守之下，一句質問就要脫口而出，卻在臨出口的剎那，又被生生止住，換成了一句由衷的道謝。
「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楚國玄祖雙眼緊閉，只感覺雙目刺痛無比，鮮血順著眼角流落，不過他已經顧不上這些，極為恭敬的向玄亘行禮拜謝。
驚鴻一瞥，楚國玄祖已知自己與眼前這個乘龍而來的少年模樣的強者差距的差距，簡直可以用天壤之別來形容，這樣的差距之下，根本無需玄亘出手，只在他窺視的那一剎那，就要在氣機反噬之下屍骨不存了。
饒是如此，楚國玄祖仍是遭受重創，本就無多的壽元更是銳減，時日無多了。
不過現在並不是心疼這些的時候，楚國玄祖心頭沉重至極，心知這將是楚氏有史以來面臨的最大危局，一旦處理不慎，大楚基業不保不說，恐怕整個楚氏覆滅就在旦夕了。
想到這裡，楚國玄祖慘然一笑，道：「前輩有令，晚輩等豈敢不從，若要奉上也不是不可，只是晚輩實在不解，您早已功參造化，想來此方天地都無敵手，到了您這個層次，權勢早已如過往雲煙，緣何又要身入這滾滾紅塵呢？」
「原因嗎？你以後會知道的！」
玄亘話語平靜，道道波光粼粼而明，環繞在他的周身，猶如一條奔騰不息的時光長河，令他似乎立足在了超然的無窮高處。
「楚國現任國君楚瀚，見過前輩。」
皇宮正門大開，一個身穿團龍袞服的中年男子越眾而出，正是楚國之主楚瀚。
「楚瀚有一問不解，昔年我大楚立國之時，曾與天界立下天人盟約，約定仙人分治，人間敬奉天地，天界護佑人間，而且修士不得干擾世俗皇朝皇權交接，有違誓約者，天人共戮之。前輩可知此舉已是違背了盟約嗎？」
「天人盟約？與我何干！」
「我知爾等心中不服，無非是說我以修為壓人，逼迫爾等。」
「若是將爾等斬盡殺絕，倒是一了百了……」
說到這裡，玄亘略微停頓一瞬，瞥了楚國玄祖與楚皇一眼，二人雖然勉力保持氣度，聽到此言也是心臟驟停一瞬，尤其是見到玄亘意味深長的一眼，竟是頗有意動，更是臉色變得煞白起來。
「無須擔心，此舉我不屑也，給爾等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內，爾等儘可能發動全部的力量，招引外援也好，廣布天下也罷，即便是招引所謂的天人下界也隨爾等，所能殺我，此事自然作罷，若是殺不了我，我就要借楚國一用了！」
「這一期間，我就在皇宮之內等候，展露爾等的力量吧，機會給你們了，一旦錯過，就沒有這樣的餘地了。」
玄亘說完，馭龍落在大楚皇宮之內，找到一間宮殿，進入其中，只余楚皇等人驚愕無措，相顧無言。
「屬下亦是不解，主上已在此界無敵，何必還要在紅塵中兜轉。」
神龍身軀縮小，頭尾相銜，化為一鐲套在玄亘腕上，見此時無人，將疑問問了出來。
「在我眼中，紅塵與天界並無不同，而且有很多事必然要在紅塵中才能做到。」
「況且這個世界也並非伱眼中看到的那般簡單，裡面的水很深。」
玄亘奉上宮殿三樓，憑窗而立，眺望四方，深邃無垠的眸子中，倒映出整個平陽城的影子。
自楚國建國便在這裡立都，千年以來，歷經數次修葺擴建，整座都城莊嚴肅穆，龐大無比，如同一座巍峨山嶽匍匐在廣袤大地上。
平陽城牆高足有十六米，頂寬十二米。牆面用青磚包砌，厚重堅實、雄壯深厚。城牆外有寬四十米、深十米的護城河，護城河裡，碧波蕩漾，飛舟點點。
九道城門上建有城樓、箭樓、閘樓，巍峨凌空，氣勢雄渾、磅礴，每個門戶，都駐紮有一千精銳士兵，目光森森的巡視著城牆。
這一批士兵以凡人居多，固然有修為在身者，不過少數，即便如此，上千精銳聚集，一身百戰餘生的殺氣騰騰，盡顯大國氣象。
氣象，並非虛無縹緲的精神感官，至少在此界中而言，確實存在，玄亘放眼望去，只見偌大的平陽城之上，都有淡淡的金黃色氣流在流淌。
以城池為界，籠罩了整個平陽城，其邊緣不過薄薄一層，越往深處，則越加深厚，直至平陽城中心，也就是大楚皇城之處，那一股股的金黃色氣流幾乎凝結成實質，並未完全成型，卻也能看出像是蘊含了無窮無盡的威嚴的黃金巨龍在盤旋。
那是一條氣運金龍的雛形，其意並非玄之又玄，代表的卻是人心向背。
西大陸玄亘並未去過，也沒有這個想法過去，而在東大陸諸國之中，唯有楚國凝聚出了這樣的雛形。
「紅塵銷仙骨，同樣也可凝天心啊！」
最後一聲輕語，已是微不可聞，唯有玄亘自己，與那清風聽到了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