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靖只能苦笑。
這一次,真的是他托大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皇宮之中的那一位,那樣的狠。
說殺他就殺他,完全都不顧及宗氏背後的力量。
「你走了,你宗氏怎麼辦?」穆晚兒看向雲靖。
雲靖呼了一口氣他:「我進宮之前,有想過可能發生的事情,讓宗氏的人,提前都隱藏了起來。」
他不是那種衝動型的人。
既然有心試探,自然想過後果。
「接下來,我送你去閩苑縣?」穆晚兒問。
雲靖垂眸思索了一下,「你要去找屠深對不對?」
穆晚兒笑了笑,輕輕點頭,「自然。」
她這都已經足足有兩年多不見屠深了。
還不去見屠深。
其他人的臉,就那麼大?
「我跟你一起。」雲靖說道。
穆晚兒眨了眨眼睛,「這般帶著你,去哪裡都不方便。還記得,我之前讓你接觸的人皮面具那人嗎?」
雲靖點頭:「我知道,你的打算,所以這次逃出來的時候,把人給帶著。」
「見過姑娘。」一個瘦削的身影,隨著雲靖所說,走出來,見過穆晚兒。
穆晚兒微微頷首。
「我要大量你做人皮面具的膠,需要什麼,你直接開口。」穆晚兒吩咐道。
「姑娘無比如此,王爺來此之前,已經準備好了。」男人說道。
穆晚兒點頭:「東西給我,你們照顧好雲靖。」
說完。
穆晚兒看向雲靖:「其他的事情,別多想。宮中里,你所憂心的人,應該都還活著。」
就是不知道,活成了什麼樣子?
雲靖知道,穆晚兒在安慰自己,他虛弱的笑了笑,輕輕點頭。
穆晚兒離開房間,便帶著那些樹膠,一頭扎入了製作大業。
雲靖的特徵不要太明顯。
沒有右腿。
右腿是木製作的假肢。
皇上沒有抓住雲靖,自然怕雲靖集結舊部,甚至做點別的什麼,所以一定不會放過雲靖。
不管是把假肢拆了,還是繼續裝著假肢,都逃不過檢查。
一連三天。
穆晚兒足不出戶。
佛若看著幾乎三日裡,不怎麼吃飯,也不怎麼睡覺的穆晚兒,眼底流出一抹心疼。
穆晚兒今年也不過才十六歲,比自己女兒還要小。
可她卻承擔起了,無數的風險,小小的身體,把所有人都護在了身後,讓人安心。
可面對的事情,真的能想如何就如何?
還不是這個人在別人看不見的時候,悄悄做出了無數的努力,才能叫事情按照她所預期的發展。
「主子,你已經三天都沒合眼,東西也沒有吃多少。你這樣下去身體經不住。」佛若勸道。
穆晚兒頭也不回,「我心中有數,你最沉穩,外面的事情交給你,給我盯著外面的動靜。」 .
「是,主子。」佛若放下餐食,看著繼續埋頭的穆晚兒。
外面。
京城的通緝令已經下發到了他們這裡。
城門口,已經開始戒嚴。
士兵在每個城門口,檢查要經過的人,目的明確,就是看他們的右腿。
又過了一天。
穆晚兒身體熬不住的吃了翻,小眯了一會兒,便起身繼續。
這般過了六天。
穆晚兒終於研究出了與雲靖膚色一致的人皮,以及軟軟,有人類血肉觸感的膠體。
與此。
佛若一早尊卑的鐵質架子,也被拼湊了起來。
膠體填充,人造人皮覆蓋在上面。
無論是一眼看過去,還是用手觸摸,這條假肢,看著都跟真的差不多了。
「佛若,把這假肢給雲靖送過去。」穆晚兒打了一個哈欠,讓佛若把東西送過去,自己則去補覺。
佛若看著手中的東西,震驚於穆晚兒的能力,捧著假肢來到雲靖房間。
「這幾日,主子不眠不休的研究這個,她也許很強大,也真的很強大,可她終究是個人,不是神。還請宗王下一次做事的時候,不要太魯莽了。」佛若微微帶著點埋怨的把假肢交給雲靖。
雲靖看著假肢,抬眼看了一眼佛若,良久,「我知道了。」
佛若告辭。
雲靖看著能當做真的假肢,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睡了一日一夜。
第二個白天醒來的時候,穆晚兒看著已經準備好的車架,點點頭:「既然準備好了,那就出城吧!」
一行人繼續上路。
有了假肢的遮掩,且這些人檢查的都不過是腿而已,並不是細節到沒有一點空子可鑽。
一行人順利的出城。
出城後,雲靖上車,看到馬車之中,下棋的穆晚兒,「你總這麼有悠閒,仿佛萬事都不傷心。」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真正的申屠復,是屠深的兄長,若能活著,自然是越早救越好。」
雲靖沒有在說話。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連對方是什麼人,背後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如何去救?你知道真正的申屠復在哪裡?」穆晚兒問。
雲靖沉默。
他不知道。
「我收到消息,邊關因為糧草的問題,戰事有些吃力。吃飯前行,路上每個地方都待一段時間,為的就是運送糧草。」穆晚兒說道。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安排。
暗地裡。
她命人創建了快遞點嗎,借著每個地方的快遞點連結,往後就能像螞蟻一樣運送涼菜,而不被人注意。
「京城,我遲早要回去。可驛站著火,你也應該知道,現在並非是申屠復的皇上,想要悄無聲息的抓我回京,我這個時候回去,沒有用。」穆晚兒說道。
雲靖深吸一口氣:「抱歉。」
「上官雅,現在可以確定在皇后宮中被囚禁,但是沒有生命安危。申屠復如今不知所蹤,若要救二人,就得一起行動,否則救走一個,剩下另外一個,只怕不妙。」穆晚兒說道。
雲靖漸漸意識到,他不冷靜了。
作為一起長大的兄弟,他為申屠復的事情,失了冷靜與分寸。
「申屠復心在懷疑是養毒之體,你現在也不必擔心。我已經成為婆國如今的後人,只要他一息尚存,我就能救他。與其沒有計劃的救人,反把人逼上絕路,在等等吧。那麼多年都等了,還怕一年兩年?」穆晚兒輕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