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怯怯的小狐狸，眼神流出恐懼之色，程龍步步緊逼，目露邪光，貪婪道：「小妖怪肉嫩，拔皮去毛後，抹上我的獨家醬料，隨便烤制個一段時間，就能烤的皮酥肉嫩，肉香四溢……」
「你、你騙人，你出世的時候我看了，你才出生兩天，何曾吃過小妖怪了？」小狐狸出生在花果山，石靈出世動靜那麼大，知道他底細的妖怪還真不少。
「哈哈，你這小妖還蠻機伶的嘛，居然被你看穿了。」
程龍不在偽裝，恢復和善本性，揉了揉小狐狸的雪嫩臉頰，微笑道：「小狐狸，你有名字嗎？」
「有啊，我跟姥姥姓，姓花，因在月圓出生，所以取名為月，你呢？」小狐狸花月開朗純真，很快就忘了有人剛剛想將她烤來吃，蹦蹦跳跳的像個小女孩。
呃，事實上，她的妖齡也確實不大，西遊世界的妖族和人族有一套年齡方面的換算規律，比如花月化形的模樣是十二三歲的小女孩。
那就是十二三減十，然後乘以二百，差不多就是花月的真實妖齡。
這就是一隻出生五六百年的小狐妖。
「我天生地養，由神石孕育而出，是天地的子孫，所以給自己定姓為孫，名字暫時還沒取。」
程龍本來想給自己取一個名字，後來想想，自己已經取代了猴哥，要是連名字都給換了，那猴哥就真的沒了。
給自己定姓為孫，也是擔心拜師學藝之時，被菩提祖師換了別的姓氏。
『悟空』這個名字，肯定還會沿用。
畢竟，他上山拜師的時候，菩提祖師招收的弟子，必然還是『悟』字輩。
「既然這樣，那我以後就喊你孫大哥了。」
正在打量水簾洞的小狐狸，回眸一笑，十二三歲的小模樣，卻已經有了幾分媚意，狐族女性果然個個都是極品。
一瞬間，程龍就想起了聊齋世界的狐仙三姐妹。
素素、花花、菲菲，你們在等待，等到本尊修煉成聖，就可以找個大千世界定居，大被同眠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阿仙的陰陽兩極扇，儘管已經被元始天尊錘鍊，提升為極品後天靈寶，但裡面的靈氣，依舊不足以媲美聊齋世界的仙界。
終究只是一件後天靈寶，供養不了太多人。
第二元神幽冥呆的養魂玉亦是如此。
「隨你，只要你開心，叫我石頭哥都行。」
看著眼前活潑俏皮的花月，程龍儘管心裡很清楚，這就是佛門派來接近自己的小狐狸，可他內心依舊沒有任何抗拒。
作為天命取經人，總要讓佛門的人認為自己有弱點，容易被控制才行。
不然，佛門便會使出下三濫手段，沒有修為在身，很難招架得住，他可不想某天一覺醒來，被佛教大能變成一尊沒有自主思維的傀儡。
「不好不好，石頭一聽就很笨。」小狐狸轉身回到程龍身邊，一臉認真的說道：「孫大哥將來一定是位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行驚天地、泣鬼神之事，哪能叫石頭這麼俗氣的名字啊！」
「那孫大哥就借你吉言了。」
程龍揉了揉小狐狸花月的小腦袋。
頭髮絲滑柔順，觸感相當不錯。
不過他更想揉小狐狸的本體，毛茸茸的小可愛，抱在懷裡把玩一定很舒服。
三尾狐不同於普通狐狸，身上沒有騷臭味，反而有著獨特異香，或許和花月吞吐日月精華有關。
懂得清修的妖怪和嗜血吃人的妖怪，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一人一妖聊了很長一會，小狐狸花月適才想起自己的夥伴還在逃亡之中，於是急忙道：「孫大哥，我有幾個朋友走散了，你能陪我出去看看嗎？」
「當然，你都叫我大哥了，小妹有事，做哥哥的，哪能袖手旁觀啊！」
程龍答應的很爽快，別看他沒有修為傍身，可他赤手空拳就能和渡劫期的妖怪掰手腕，甚至還能藉助自身對造化法則的領悟，與地仙境、乃至天仙境的妖怪斗上一斗。
但這顯然不是能輕易使用的力量。
法則之力，乃是大羅金仙，以及准聖大能們的標緻，沒有修煉過石靈，因為造化靈體的緣故，可以進行粗淺運用，比如療傷、加速自愈等等。
可是要他運用加深，必然引起背後關注者的警惕。
必須小心為上。
「造化」通常指的是自然的創造力量，它涵蓋了世間萬物的生成、演變和消亡。
創造、繁衍，只是造化分支的生命之道與自然之道，死亡亦是造化其中一條分支，以程龍對造化法則的理解，瞬息間，就能抽乾一位大羅金仙的生命力，令其消亡。
而令生命瞬息間消亡，又涉及了時間法則。
這方面也是程龍所欠缺的，畢竟女媧娘娘走的造化生命分支，消亡分支專研的並不精深，不然時間法則也不會位列前三了。
石靈分身對法則的理解感悟，雖然與本尊相當，可是礙於沒有修為傍身，能動用的法則之力少的可憐。
消亡一位天仙境妖王的生命已是極限。
除了造化靈體，石靈分身還有著孫悟空的傍身神通——破妄金瞳，能看破世間虛假之象，不依賴於對方修為的高低，可將一切看穿。
其次，則是天生的肉身強悍，隨隨便便就能橫跨數百米之距，從水簾洞口跳到對面的山岩之上。
小狐狸花月還要藉助妖力，御空飛行。
一人一妖前腳離開水簾洞，後腳山崖上就聚集了幾十隻猴子。
它們顯然都在好奇隱藏在瀑布中的水簾洞，想跳過去看看，又沒有那樣的實力，大部分都被湍急的瀑布給沖走了。
僅有少數幾隻天賦異稟的猴子，有橫穿瀑布的能耐。
可是它們又懼怕從神石中蹦出來的程龍，進洞打量幾眼，便訕訕地離開了。
水簾洞內部空間不大，果樹又少，晚上睡覺還行，白天沒猴子願意呆在裡面。
……
傍晚，夕陽西落。
叢林中，程龍拿著一根樹杈做的棍子，漫無目的朝前走著。
沒走一會，他便忍不住抬頭看向在樹上跳躍的小狐狸，「小月，我這都陪你轉了半天了，一隻妖怪都沒有看見，倒是地上有幾攤血跡，你的朋友不會被人吃了吧？」
「不會的，狗哥、青姨跟著龜爺爺走的，龜爺爺的殼可硬了，一般的妖王打半天都打不破，大家肯定都躲起來了。」
小狐狸口中的狗哥、青姨和龜爺爺，都是花果山土生土長的妖怪，走的也是吞食日月精華的清修路子，從不與妖結怨。
花月口中的龜妖，乃是一隻渡劫期的老鬼，據說和東海龜丞相有關係，為人特別和藹，身上的龜殼自帶防禦能力，尋常妖王想要打碎，確實沒那個能耐。
青姨則是一隻修行三千年的青鳥，有著渡劫初期的修為，狗哥則是一隻修行千年的野狗，修為陽神境，比花月高出不少。
小狐狸目前才元嬰期，距離化神還有一段時間。
「對了，你之前是被誰打傷的？」看著心急如焚的小狐狸，程龍笑著轉話道。
「嘯月狼王，他想納青姨做妾，青姨沒答應，於是它就派來了好多妖怪對付我們……」小狐狸一想到之前遭遇的圍攻，身軀就止不住的發抖，清修五百年，何曾遇到過這樣的可怕經歷。
尤其是姥姥走後，得到龜爺爺庇護，她便再也沒有擔心受怕過。
誰知道青姨拒絕狼王的提親，竟然會惹來殺身之禍。
「需要我幫你幹掉嘯月狼王嗎？」
「不用，孫大哥你都沒修為，去了也是送死。」
小狐狸沒在程龍身上感受到靈力波動，加上親眼目睹過對方幾天前才出生，打心底就不認為『孫大哥』有多厲害。
要對方陪著出來尋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方才懵里懵懂的就提了要求。
從白天一直搜尋到晚上，等到兩人走進一片隱蔽的參天古樹之中，身邊突然竄出一道身影，一把攥住小狐狸的手，就朝著右側草叢中隱去。
「孫大哥，快跟上。」
小狐狸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循著痕跡，程龍很快便追著對方，來到一處隱蔽的石洞入口。
「錚！」
一匕首從黑暗中襲來，猛地架在程龍的脖子上。
「狗哥快住手，孫大哥是我朋友。」
聽到花月的勸說，隱匿在石洞門口的狗哥，憤憤不平的收回狗腿刀，「小月，你怎麼帶了個人過來，不知道這很危險嗎？」
「狗哥，孫大哥不是外人，他也是出生在花果山的生靈，前倆天花果山中心的那塊神石突然爆炸，你們還記得嗎？孫大哥就是從石頭裡面蹦出來的那位。」
小狐狸一邊說話，一邊攙著馱龜殼的老人，緩慢來到洞口。
老人身子瘦小，鬍鬚花白，背著龜殼的樣子，像極了《龍珠》漫畫中的龜仙人。
只是老龜的身體，比龜仙人差遠了，走幾步都喘，離死已經不遠了。
「年輕人，請坐。」老龜拂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程龍瞅了眼石凳，一屁股坐下後，問道：「你就是小月口中的龜爺爺？看起來傷的很重，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年輕人，老龜我傷了根基，大限將至，不必浪費精力為我醫治。」老龜在花月的攙扶下，緩慢坐下，動作十分僵硬。
人有壽命，妖亦有夭壽。
老龜修行了五千年，境界卡在渡劫後期，遲遲不能突破，現在又受了傷，突破更是成了奢望。
與其苟延殘喘，不如早死早超生！
程龍一看到老龜的情況，就明白了怎麼一回事，自己沒有化形為猴子，那麼自然病逝，勾起孫悟空出山訪道的老猴子，自然就要更換人選。
只是明白怎麼一回事，程龍也要裝糊塗，順著佛門的劇本演下去。
等到拜師學藝之後，方可適當出手扭轉劇情，儘可能地改變一些人的命運。
「什麼是大限將至？」程龍明知故問道。
「就是壽命到了，每位生靈的生命都是有定數的，唯有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神仙，方能長生不死。」老鬼耐著性子解釋道。
「也就是說，神仙都有長生不老之法，拜他們為師，就能有望長生？」
程龍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不斷地追問長生不老之法，老龜有問必答，耐心十足，表情的極其和藹。
小狐狸聽了一會，好奇道：「龜爺爺，我也能拜神仙為師嗎？」
老龜聞言，笑著回道：「那得看你們拜的是什麼神仙，多數神仙，只會抓你當寵物……」
「給神仙當寵物，想必也能習得長生之法，對於多數生靈而言，並不是什麼壞事。」
程龍這話說的沒錯，神仙坐騎也不是什麼妖怪都能當的，一旦被選中，長生不老之法，唾手可得。
老龜沒想到石靈的思維這麼活躍，居然能想到這一層，只見他發自內心的誇讚道：「小月，你朋友說的沒錯，對於我們這些普通妖靈而言，能被神仙選中當坐騎、或者當寵物，那也是一件幸事。你身體裡流淌著九尾天狐的血脈，長得又好看，倒是有很大機率會被大仙選中，從而一步登天，習得長生之法。」
「我才不要給人當靈寵，我只會拜大神為師，習長生之法，出賣靈魂得來的長生，狗都不要。」
小狐狸似乎很抗拒給人當坐騎、當寵物，表現的十分抗拒。
只是一邊的狗哥，聽到『狗都不要』時，表情有些怪異。
「小月月，你不願意失去自由，我願意啊！」
狗哥體內流淌著嘯天犬的血脈，對於成為神佛身邊的靈犬並不抗拒，畢竟祖上就在二郎神身邊當狗。
「……」
小狐狸滿臉嫌棄的看了狗哥一眼，轉話道：「怎麼沒有看見青姨？青姨去哪了？」
「青姨她、她已經被抓了。」
提起被俘的青姨，狗哥臉上滿是傷感，行將就木的老龜，亦是滿臉惆悵。
「啊~~怎麼會這樣？」
小狐狸慌亂道：「不行，我們得去救她，狼王天性殘暴，青姨又殺了不少狼崽子，就算委身嫁給對方也活不長。」
「小月，冷靜。」
老龜抬頭輕呵道：「你說的大家都明白，可是我們去了又能怎樣？是你打得過嘯月狼王、還是你朋友能？這不是趕著去送死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