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故人

  石階向下延伸，空氣逐漸變得冰冷潮濕，四周的石壁上布滿了詭異的符文，時不時散發出微弱的暗紅光芒，仿佛是古老的血煞符咒在低聲呢喃。

  凌霜月緊隨祁璟，但心中愈發警惕。她感覺到，這條路的盡頭隱藏著某種邪異的力量，甚至比她之前見過的任何魔修陣法都更加兇險。

  二人來到一個圓形的地下祭壇前，四周的地面上繪滿了血色的陣法符紋，陣法中心擺放著一塊古老的石台，上面放置著一塊泛著黑色光芒的晶石。陣法之中，似有隱隱的血霧在緩緩蒸騰，整個空間中充斥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祁璟微微側身，冷冷地看向凌霜月，淡然道：「此乃血魄石，乃上古遺物，能連接血煞門命脈，將你與此門的氣運徹底融合。為聖女之位，便須有足夠的決心。」他的目光帶著一絲陰冷的審視。

  凌霜月暗自深吸了一口氣，抑制住內心的波動。她深知這一步一旦踏出，便不容回頭。然而眼下身陷血煞門，想要獲得他們的信任並尋找關鍵情報，這也是必要之舉。

  她微微點頭，面色平靜地回道：「我明白。既然承擔了聖女之職，便會為血煞門付出應有的代價。」

  祁璟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抹冷冽的笑意，滿意地說道：「既然如此，將你的手放在血魄石上，不必抗拒它的力量。」

  凌霜月緩緩走上前，將手心貼在冰冷的血魄石上。瞬間，一股刺骨的寒意沿著她的手臂蔓延，仿佛將她的血液凍結，帶來一陣劇烈的刺痛。她努力維持平靜，指尖微微顫動，但依舊保持著鎮定，閉上眼睛，專注於這股邪異的力量。

  隨著血魄石的力量滲入她的血脈，她感覺到自己的靈力和陣法之間逐漸產生了一種微妙的牽引，冥冥中有一條看不見的鎖鏈將她與整個血煞門連接起來。

  陣法內的血霧開始緩緩涌動，在回應她的存在。凌霜月感受到體內的靈力在不受控制地流向陣法，好似她的生命也在一點點被吸入這股力量之中。

  祁璟在一旁靜靜地注視著，眼中透出一絲深不可測的光芒。他輕輕俯身，在凌霜月耳邊低聲說道：「從今往後，你便是血煞門真正的聖女，血煞門興衰與你相連。放心，若血煞門興盛，聖女也會受益無窮。」

  凌霜月深知此話雖有誘惑，卻更像是一種禁錮。她緩緩睜開眼，稍稍收回手，冷靜地回應道：「我會謹記尊主教誨。」

  祁璟眼中的冷意逐漸加深，抬手一揮，陣法的力量緩緩收斂，血魄石的光芒漸漸消散。他滿意地點了點頭，低聲道：「很好。聖女之位，看來你當得起。」

  說罷，他又緩緩靠近，眼眸中閃爍著一絲玩味的寒光，低聲說道：「這份血氣的味道倒也有些不同。你知道嗎？你的血，竟帶著一股熟悉的氣息，似乎……是故人留下的味道。」他停頓片刻，微微一笑，「很甜。」

  凌霜月感到心中一緊，表面依舊保持平靜，低頭微微一笑：「尊主說笑了。」

  祁璟微微眯起眼睛，緩緩抬手，將凌霜月輕輕拉近一步，冷冽的眼眸直視著她，想從她的神情中找到某些隱藏的秘密。凌霜月感到一股冰冷的氣息緩緩籠罩而來，四周的空氣仿佛凝滯一般，帶著壓迫感，令她不由地繃緊了身體。

  「放鬆些，」祁璟低聲說道，語調中卻透出一絲戲謔的冰寒，「這只是聖女職責的一部分罷了。」他看著她的脖頸，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好似在凝視著一塊絕世珍寶。

  凌霜月心中掠過一絲不安，面上依舊保持著冷靜的微笑，緩緩閉上眼，不再抗拒。

  祁璟俯下身，鋒利的獠牙抵在她的頸間，片刻後劃開一條細小的傷口，溫熱的血液緩緩流出，帶著淡淡的光芒，緩緩流向了祭壇中央。

  凌霜月的脖頸被祁璟鋒利的獠牙輕輕劃開，溫熱的血液瞬間溢出，帶著微弱的光澤緩緩流向祭壇中央的陣法之中。鮮紅的血滴落在陣紋上，霎時光芒四射，喚醒了某種沉睡已久的力量，周圍的符文隨之漸漸亮起。

  祁璟緩緩收回獠牙，眼神中閃過一絲淡淡的複雜之意。

  他抬手覆蓋在凌霜月的傷口上，黑氣隨之瀰漫，將流出的血液一點點封印住，血液凝固，傷口逐漸癒合。祁璟並沒有馬上鬆開手，而是低頭注視著她的脖頸，目光幽深而冷峻。

  「你的血液……真是讓我感到熟悉。」祁璟輕聲呢喃，聲音低沉中帶著些許不明的情緒，像是在自言自語，「這味道，很像我曾認識的一位故人。」

  凌霜月感到脖頸上殘留著一絲微涼，隱隱泛疼。她垂下眼帘，隱藏住內心的波動，淡淡問道：「尊主的故人，是什麼樣的人物？」

  祁璟聽到她的問話，微微一笑，目光不再凝視她的脖頸，轉而看向陣中的血光，陷入了某種久遠的記憶中。他輕輕嘆息，聲音中透出一種難以捉摸的懷念：「她……是一個我此生不願遺忘之人。可惜，她消失在世間已有多年，若是現在，她大概已經灰飛煙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