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準備井井有條,赫連世家的大殿被裝飾得燈火通明,金碧輝煌,透著一股無可挑剔的貴氣。林雪瑤特意換上了一襲淡粉色錦袍,頭上戴著一枚鑲嵌靈石的玉簪,舉手投足間盡顯端莊大氣。
她心情複雜地站在凌霜月的客院前,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擺,隨即敲了敲門。
凌霜月推開門,看著站在門外的林雪瑤,目光平靜,眉梢未動。
林雪瑤微微一笑,語氣柔和:「霜月師姐,晚宴已經準備妥當,赫連夫人特意吩咐我要親自來請你過去,畢竟你們是尊貴的客人。」
她的聲音輕柔又帶著一絲自豪,語氣中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在暗示她如今的地位。
凌霜月掃了她一眼,淡淡開口:「赫連夫人親自吩咐,那便是情理之中。只不過,我聽聞赫連夫人今日並未召見任何人,林師妹如此操勞,是否越俎代庖了些?」
林雪瑤的臉色微微一變,儘管努力維持著笑容,但眼中已有一抹陰霾閃過。她咬了咬牙,低聲說道:「霜月師姐說笑了,我不過是......盡些心力罷了。若師姐覺得不妥,那是我做得還不夠周全。」
說罷,她低下頭,裝出一副受傷的模樣,聲音更是柔弱了幾分:「霜月師姐素來對我嚴苛,我卻是希望您能寬心一些,畢竟……我們同門一場,我是真心為您著想的。」
凌霜月的神色依然冷淡,語氣平靜:「林師妹不必如此自謙,我知道你一向能幹得很。」
林雪瑤聽著她話中不帶一絲情感的諷刺,臉上勉強的笑容幾乎掛不住,手指不自覺地攥緊衣袖。她的內心已經憤恨到了極點,卻只能裝作楚楚可憐的模樣:「既然師姐如此看重我,那雪瑤就先告辭,等候師姐大駕。」
說完,她行了一禮,轉身離開,眼中掠過一抹狠意:凌霜月,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你今日的高傲會付出代價!
凌霜月看著林雪瑤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譏諷,隨即將房門輕輕關上,整理好儀容後帶著鄴風和杜青塵朝大殿走去。
赫連世家的大殿內,祁璟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把玩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血珠,珠子內似有血光流動,散發出一股攝人心魄的寒意。
當凌霜月一行人步入大殿時,祁璟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雖然他的表情看似漫不經心,但餘光卻一直注視著凌霜月,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與隱隱的深意。
凌霜月步入大殿後,環顧了一眼這金碧輝煌的廳堂,目光落在主位上的赫連夫人身上,隨即帶著鄴風和杜青塵走上前,恭敬地行禮:「晚輩見過赫連夫人。」
赫連夫人端坐在側位,身著華貴的金絲錦袍,雍容大氣。她淡然點頭,語氣溫和卻不失威嚴:「無需多禮,今日晚宴是為諸位貴客而設,盡可隨意些。」
凌霜月微微頷首,目光不卑不亢。
林雪瑤目送凌霜月入座,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笑容。她故作親切地開口:「師姐,這裡是赫連世家,大家都是一家人,師姐不必拘束,隨意些便好。」
凌霜月冷眼掃過林雪瑤,並未理會她的熱絡,只是坐到了一旁較遠的位置上,神情冷淡,仿佛將她的言辭當作了耳旁風。
林雪瑤見狀,眸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暗色,嘴角的笑意微微僵硬,但很快恢復如常。她隨即轉向赫連夫人,目光中帶著些許疑惑和好奇,小心翼翼地問道:「夫人,這位主位的貴客不知是何方高人?」
此話一出,原本熱鬧的大殿氣氛微微一滯。
赫連清衍眉頭一皺,迅速側過身,微微抬眼看向林雪瑤,眼中隱隱透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林雪瑤捕捉到他的目光,心中一驚,卻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低垂下眼帘。
赫連夫人的目光在林雪瑤和祁璟之間掃過,臉上的神色略有些複雜。她輕輕開口,語氣略帶不滿:「雪瑤,此乃北境貴客,身份尊貴,不可隨意揣測。」
林雪瑤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心中暗自懊惱自己多嘴,卻只能故作無辜地低聲說道:「雪瑤只是好奇,絕無冒犯之意,還請夫人莫怪。」
赫連夫人沒有再多言,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林雪瑤一眼,隨後目光轉向祁璟,微微一笑:「老祖大駕光臨,北境蓬蓽生輝,還請多多包涵雪瑤這小輩的一些無心之言。」
祁璟並未在意,手中依舊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那顆血珠,目光隨意地掃過林雪瑤,似笑非笑地說道:「無妨。年輕人嘛,好奇心重,也是常理。」
祁璟的語氣平淡,卻莫名讓林雪瑤感到一股不寒而慄的涼意。她低頭輕輕應了一聲,不敢再多言。
赫連清衍看向祁璟,語氣恭敬地說道:「尊主寬宏,清衍代她謝過尊主的包容。」
祁璟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揶揄:「客氣了,本尊向來寬厚。」
他的目光緩緩轉向凌霜月,似乎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深意,淡淡開口:「聖女,看來你身邊的同門也頗有趣味。」
凌霜月微微抬眸,對上祁璟的目光,語氣淡然:「屬下不敢妄評。」
祁璟聞言,嘴角笑意加深,眼底的探究意味愈發明顯,卻不再多言。
赫連夫人察覺到林雪瑤的表現有些失禮,心中微微不悅,但念及她年輕,又是自己未來的兒媳,便沒有多加責怪,只是暗自搖了搖頭:「這雪瑤,今日的表現確實有些不懂事了。」
場中氣氛在短暫的靜默後漸漸恢復熱絡,但在場的每個人心中都各懷心思。
林雪瑤低垂著頭,裝作專心侍立在赫連夫人身旁的模樣,但心中早已掀起了波濤。
凌霜月到底是從哪裡認識這種尊貴的人物?竟連赫連夫人都要小心翼翼地接待,甚至不敢直言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