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澤正躺在自己簡陋的臥房中,神色疲憊而憔悴。
自從陸婉晴被逐出赫連府後,他的內心一直無法平靜,那種愧疚和悔恨如影隨形,使他整日難以專心修行。他明白,自己不過是一個寄人籬下的修士,雖有些天賦,但遠不足以在這強者如雲的赫連世家立足。
他閉著眼睛,試圖平復紊亂的心緒,微弱的靈氣在體內緩緩流轉。他甚至有些疲憊到無心修行,只希望片刻的寧靜能讓自己稍稍喘息。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楚雲澤猛地睜開眼,還未等他起身,房門便被重重推開,兩名身著赫連世家守衛服飾的男子冷著臉走了進來。
「楚雲澤,隨我們走一趟。」其中一人冷冷地說道。
楚雲澤微微一怔,心中生出幾分不安。他下意識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另一名守衛語氣不善地說道:「大殿。別廢話,走!」
楚雲澤頓時感到一股冷意湧上心頭。他雖在赫連世家待了不短時間,但深知自己不過是被看在過往交情上才得以暫居此地,如今卻被強行帶走,實在讓他心生疑慮。他沒有多問,只能跟隨守衛,心中卻暗暗揣測事情的緣由。
一路上,守衛的態度冰冷,絲毫沒有給他透露任何信息。楚雲澤緊抿著嘴唇,隨著他們走向赫連世家的大殿。大殿外燈火通明,氣氛壓抑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的心跳加速,直覺告訴他,這次的事情絕非尋常。
進入大殿後,他第一眼便看到了赫連清衍和赫連夫人端坐在高位,神色冷峻。祁璟則倚靠在主座上,手中依舊把玩著那顆血珠,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楚雲澤身上。
楚雲澤的心一沉,他感覺到自己的全身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著,整個人瞬間緊繃。他低頭站在大殿中央,語氣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幾位前輩召晚輩來此,所謂何事?」
赫連夫人尚未開口,祁璟已然笑了一聲,那笑容帶著一絲森冷的意味:「聽說,楚雲澤,你逼林雪瑤去觸碰靈瑞花,可有此事?」
此話一出,楚雲澤頓時愣住,隨即心中猛地一驚。他匆忙抬頭,滿臉錯愕地說道:「此事絕無可能!晚輩從未接近過靈瑞花,更不可能……」
他的話還未說完,林雪瑤的聲音便幽幽響起:「大師兄,你為何不承認?明明是你逼迫我,你還告訴我靈瑞花能夠提升氣運……」
林雪瑤此刻站在赫連清衍身旁,低垂著頭,語氣柔弱卻清晰,仿佛帶著滿滿的委屈。她的每一個字都如針般刺入楚雲澤的耳中,讓他憤怒的同時,卻又無從辯駁。
「雪瑤!」楚雲澤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你為什麼要污衊我?我根本沒有……」
「夠了。」赫連清衍冷聲打斷了他,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雪瑤是我的未婚妻,你竟敢引誘她犯下如此大錯,罪無可赦。」
楚雲澤聽到赫連清衍的話,臉色變得慘白。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被林雪瑤設計了,而赫連清衍和赫連夫人顯然更傾向於相信林雪瑤。
祁璟饒有興味地看著這一幕,懶散地靠在椅背上,冷冷開口:「既然如此,如何處置他,就交由赫連世家處理吧。」
楚雲澤的心臟像是被重重一擊,整個人的神色愈發慘白,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他明白,這場局中,他已無路可退。
無論如何辯解,赫連清衍與赫連夫人已經定下了裁決,他的命運已然註定。尤其是看到林雪瑤站在赫連清衍旁,眼中閃過一抹得意與冷漠,他心頭的憤怒與委屈更是無法言喻。
「你們……」楚雲澤強忍著哽咽,聲音沙啞,「我並沒有做任何錯事……那是她自己……」
他話還未說完,赫連清衍已冷冷打斷:「你不必再辯解了。雪瑤所說的,我相信無疑。你敢利用她,卻沒有想到,今天是你自己葬送了命運。」他的語氣冰冷至極,言辭中滿是對楚雲澤的蔑視和不容置疑的威嚴。
楚雲澤感覺自己的世界仿佛崩塌了。
他抬頭看向四周,眼中滿是絕望,卻又無處可尋的救援。在大殿的高處,赫連清衍與赫連夫人威嚴的目光讓他幾乎無法呼吸。而就在此時,他的目光無意中掃過了站在角落處的凌霜月。
凌霜月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冷冽如冰。
楚雲澤的心猛地一跳,仿佛抓住了最後一絲希望。他深吸了一口氣,衝著凌霜月跪了下來,眼中帶著一絲瘋狂與痛苦:「霜月!請你救我!無論你要求什麼,我都願意答應!我知道自己錯了,求求你,救救我!」
他不再顧及自己的尊嚴,只是全身顫抖地跪在她面前,眼中滿是懊悔與無助。凌霜月的存在,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然而,凌霜月一動不動,目光如冰,絲毫沒有被楚雲澤的懇求所動搖。她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時,並未看到他的痛苦與絕望,反而淡然若水,冷漠地將一切拋之腦後。
她心中迴蕩著上一世的記憶——那個曾經不擇手段,甚至傷害過她的人。
楚雲澤,這一世的她,早已不再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少女,縱然他眼下的悔恨是真,但也難掩他曾經的罪行。
上一世的她,曾因對楚雲澤的同情而助他一臂之力,卻最終發現,自己錯得離譜。楚雲澤不過是一個自私自利,滿腹算計的人。他用過的手段太多,傷害過的人太多,最終所有的謊言與背叛都會顯露無疑。
她冷冷地看著楚雲澤,沉默片刻後,終於開口,語氣清淡卻有一絲冷意:「你若真的後悔,或許曾經的你可以選擇不同的路,但現在的一切,已無法更改。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是應當的。」
楚雲澤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他不敢相信凌霜月的態度,愣愣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難以接受的震驚與痛苦:「你……你就這麼見死不救?我與你曾有過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