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意味著,西域的硝煙氣息正悄然瀰漫!
宴席上,李寬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跟李雪雁、杜如顏坐在了一起,自顧自吃著。
他如今手頭上還有不少事兒,也不大可能這時候跑去西域殺上幾遭。
不確定因素太多!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若李寬在西域折戟,造成的後果將會是災難性的!
杜如晦、唐老、關書榮等人倒是一直在閒聊,其實若非年紀大了,又是久疏戰陣
老爺子,也免不得跟這幫老夥計一塊回去!
男人之間的情誼其實也很簡單,無非就那麼幾種:同生共死,一塊兒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過;嫖過娼;共醉過幾場…..
這其中就要數袍澤之情,最為牢固!
那是一種真正能夠託付生死,將後背完全交出去的至交之情。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李寬站了起來,慨然道:
「終有一日,大炎鐵騎終將橫掃西域!要讓外族人都清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大炎之疆域!」
「…而刀鋒所指之處,即為吾等心之所向,皆為…」
「漢鄉!」
一字一頓、慷慨激昂,讓關書榮、顧成等一干老將聽著,心裡邊也是一陣激動。
華夏一脈、縱是歷經了坎坷,仍舊會出現盛世歡歌,只因為在骨子裡還烙印著』炎黃』二字,血脈中流淌著的..
更是祖先的希望!
沒有人會懈怠!
李寬將碗中酒一飲而盡,又衝著那些人行了一個軍中的禮節,道:
「諸位,飲勝!」
「飲勝!」
杜如晦、關書榮等人也都起身、行了一禮
就連小妍妍也都似模像樣站了起來,小手兒也端起了盛滿果汁的杯子,奶聲奶氣:
「喝!」
「嗝」
關書榮這二十來人的離去,並未驚動太多的人,他們就這般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
宛若彗星那般一閃而過,又猶如夜空中盛開的煙花,在絢爛過後,留給人們的是無盡的遐想。
杜如晦並未多加勸阻,他知道西域才是這幫老夥計最終的歸宿,縱是血染沙場,亦是宿命使然。
無怨,無悔!
將這一行人送走之後,李寬的日子也恢復了平靜,日子仍舊在不緊不慢地過著。
這天兒,也越發熱了!
煩悶的氛圍也令人越發焦躁,在大街之上鬧事者比比皆是,不過同樣有越來越多年紀大的莊稼漢,好似意識到了什麼..
一個個望著那高高掛著的烈日,眉宇不展、搖頭長嘆!
百年難遇的旱災,就這般碰上了,又能有什麼好法子?
也有人還隱隱記得祖上口口相傳的話:大旱之後,必有蝗!
縱是知道會有蝗蟲過境,這些人也都束手無策,畢竟莊稼就長在地里,還遠沒有成熟.
而這些言論一提出來,立馬也引起了大多數人的鄙夷,指責!
原因也很簡單,你永遠叫不醒一群裝睡的人。
沒有人會願意去面對蝗災,它仿佛早已經在人們的心裡邊,縈繞上了不少的陰影。
雁雲城東郊,人煙稀少的地兒,這兒還有重兵把守著,縱是一隻蒼蠅也都飛不進去。
這兒即為成片的土豆田!
數干畝地,並且還在繼續開墾,都栽種上了土豆,這一幕咋一看上去還是蔚為壯觀的。
土豆都是分批次種下去的,如今幾乎每隔個十天左右
就能有所收穫,杜夫人等人更是陷入了忙碌之中。
幸好累是累了些,每一次也都收穫頗豐,在栽種完新的一批之後,多出來的繼續分發給老百姓們。
就這般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民間甚至是一些大臣都沒有想到,在他們還在疑惑.乃至是笑話宮裡的舉動時,一場對大災的措施,已經悄然開展。
有些事情並沒有說出去的必要,那樣非但不能解決什麼問題,反倒會白白引起恐慌。
漁輪,向來都很容易被引導,並且造謠的成本實在是太低了些,如今這時期,還禁不起那般折騰。
一切只要還在李寬的掌控之中就成!
酷暑難耐,雁雲城在一夜之間,也悄然開了十來家的冰店、冷飲店,還修建有冰室,並不需要花費多大的代價,就能.
在炎熱的夏季,享受一番清涼!
這當然是李寬的手筆,畢竟怎麼說也有製冰的方子,做一下這種患民的事兒,也未嘗不可。
不過也勝在』薄利多銷』,炎盟還是能藉機賺一波錢的,並不會虧,因為製冰的成本也不高。
除了冰店外,還有香水鋪子,那盛放在精緻瓷瓶中的香露,更是引來了長安貴婦人的爭相追捧。
一個個可都是大戶人家,不差錢!
縱是一小瓶能賣上幾貫錢,這些女人家也鮮少猶豫,買買買!
並且李寬,還用上了飢餓營銷!
也就是說,那些香露都是一批一批出來的,量比較少,而在瓶底還烙印著貨號,以彰顯獨一無二的魅力。
第一批,僅有五十瓶!兩天之內就賣光了!
這一希罕玩意兒的出現,尤其生意還那般火爆,也引來了不少胡商的注意,有眼光較為敏銳的….
很快就察覺到了這一商機!
這年頭的商人,無非就是全下亂跑,低買高賣,再賺上一份差價,在運氣好的時候,也能一舉暴富。
這香露若是能夠運回去,獻給國內的王后、王妃等人,還會愁榮華富貴?
在李寬有意推動之下,也有不少大胡商聯繫上了崔進,希望能夠攬下這門生意。
壟斷,是最為暴利的生意!
崔進也是個老油子,如今主動權在他手中,當然也不急,而是將消息傳了出去,要聚集更多的胡商,再好好挑選一個出來。
商業上的事兒,杜家一向都是由他在打理,各個胡商的情報也調查地一清二楚,還整理了一份遞給李寬。
涉及炎盟的干秋大計,也是絲綢之路的開端,李寬也沒有急躁,而是讓一千手下仔細分析了一下。
所謂手下,也就是各家往營負責打理生意的管事,不得不說,各個家族的底蘊還真不是蓋的。
如今在炎盟的麾下,大大小小也有百來個管事,光在雁雲城,就有兩三百處店鋪、酒樓、鐵匠鋪等等。
若蔓延至整個大炎,那更是難以計數!
並且,各家姑且算是以入股的形式加入唐盟,並不會因著李寬一句話,一個個就將全副身家砸進去。
饒是如此,馬周、辛棄疾他們幾人也很講信任。
還挪出了大半的家業,隨意他李寬去折騰。
杜如晦知道的情況較多一些,當然是無條件支持!
至於郭守敬、和珅等人,也都是老謀深算之輩,相信李寬的能耐,下了血本。
第一波集資還是頗為順利的,起碼就有十二家大力支持,至於其餘幾家也差不了多遠。
而炎盟也算是財大氣粗,起碼足夠玩耍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這次的集資,就已然確認好了各家在炎盟之中的地位,也可以說是一個雛形。
核心家族:李寬、皇室、杜如晦、馬周、郭守敬等。
下一層次則是:辛棄疾、岳飛等,
再之後:李孝恭等。
這排名也只是暫時的,具體的細分還是得等炎盟有了建樹再說,並且在之後還要吸取成員。
直至若午年後,這些家族也將成為無比神秘,仍舊還有著傳承,哪怕是跺一跺腳、世界也要為之震顫的古老家族!
他們,又稱之為『炎黃子孫』!
華夏』二字,生來就是給外族人敬畏的!
在郭守敬、辛棄疾這些文臣武將中,便要數趙國公府,也就是和珅的家裡最為富裕。
掌控著大炎,大部分的鐵礦!
礦產
在《大炎律》中也早有嚴明,除了朝廷之外,任何人不准私自挖掘,否則要受重罰!
還有販賣私鹽什麼的!
情節嚴重的甚至還要充軍、問斬!
和珅能有這特權,由此可見其受李寬的寵信程度。
之後,李寬把事情給馬周去做,去安排了。
當然,像鐵礦、金礦這些東西,馬周肯定是不會去動的,因為沒李寬的旨意,更不用說為了賺錢,而賣給別國了。
不存在的!
他都還巴不得能從諸國,將這些礦產給搜刮回來!
要倒騰出去的,肯定是茶葉、美酒、香水等奢侈品,也是最為容易消耗掉的,就連絲綢、瓷器這些.
那也得考慮考慮!
這備家能被派出去打理生意之人,一個個也極為精明能幹,讓李秋省了不少的事兒。
書房,聚集了四五個人,都是大管事。
絲綢之路還沒有打通,這時候要派道大唐的商隊出去
也不太現實,馬周的打算就是從眾多胡商之中,挑出人選。
畢竟能來雁雲城經商的傢伙,大多都為手眼通天之輩人脈、資源、渠道等方面缺一不可!
要不然沿途經過的國家那麼多,沒得通關公文;還要到處找人去辦理,導致貨物滯留,肯定會橫生許多變故。
說白了也就是暫時找個胡商,作為代言人,也能免去不少麻煩!
經過那些管事的精挑細選,總共就整理出七份胡商的情報,都是他們認為值得拉攏的傢伙。
商人逐利,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不過在這些人之中,每個的秉性也相差甚遠,像那些純粹的小人..
那肯定是不能用的!
馬周認真看了看,將目光鎖定在了一份資料上:
「屈新立?這是胡商?怎麼取了一個漢人的名字?」
和家的管事陳文才道:「這是一位來自天竺的胡商,極為崇尚中原文化,尤其對長安更為憧憬,就起了這個名。」
「這傢伙的本事倒也不小,生意也一度做得很大。可惜流年不利,兩年前惹上了江南顧家」
頓了頓,他又道:「顧家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賠禮道歉都難以了事,非要讓屈新立負荊請罪,在那府門前磕上幾個響頭。」
「這廝,倒也硬氣」
陳文才沒有繼續說下去,馬周也大致猜到了什麼。
士農工商,商本來就在末位,商人的地位更是無比低微,尤其是胡商,更容易被權貴拿捏住三寸。
這屈新立惹到了江南顧家,而這段恩怨又難以化解,生意自是一落千丈,甚至於都到了瀕臨破產的邊緣。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馬周笑了笑。
資料能到他手中,那當然是由陳文才這些人仔細篩選過後,可堪重用之人。
其餘六個都家財萬貫,生意也算是順風順水,倒也沒多大必要在這時候去動用。
只有沒得選,才會有背水一戰的心思,因為這個人輸不起,所以目前來說也就屈新立最為適合。
畢竟好歹也是唐盟邁出去的第一步,那不得贏得漂漂亮亮的?
「懂了!」
陳文才等人都點了點頭。
翌日。
醉香樓。
崔進、陳文才也將那些胡商召集了過來,人數頗多,估摸著也有四五十個左右。
這種事兒當然用不著李秋出面!
屈新立是一個四十來歲,一頭黑棕色捲髮之人,坐在廂房之內,還頗有些惴惴不安。
其餘胡商大多都知道這傢伙的境遇,也鮮少有上前搭話的,省的被顧家一併嫉恨上!
在大炎經商,本就得如履薄冰,卻也很容易就賺的盆滿缽滿!
香水鋪子….
儘管幕後之人沒冒出來,但見著是崔進在主事兒,這些傢伙多半也能明白
這些貨,都是出自陛下之手!
陛下,李寬!
縱是在各國之間,那也是妥妥的傳奇人物!
毫不客氣說,在這雅間的四五十個胡商之中,真正能瞧出香水商機的,恐怕也不過十指之數。
畢竟這些傢伙走南闖北那麼些年,又有什麼稀罕玩意兒不曾見過?
還能聚集這麼多人,大多數都是衝著李寬的名頭來的!
若能抱上這位小主的大腿,日後在大炎當真就可以橫著走了,還用得著瞧誰的眼色?
在雁雲城,有錢那還不如有權!
「庫納?你怎麼還在這兒?我還當你已經灰溜溜滾回去了!」
就在屈新立憂心忡忡的時候,一道頗有些戲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庫納,正是他以前的名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