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小神童駱賓王,七歲就寫了《詠鵝》,廣為傳唱聽聞他在半個月前就到了雁雲城,還寫下了震動文壇的《帝京篇》!
開頭幾句!
「山河千里國,城闕九重門。」
「不睹皇居壯,安知天子尊?」
就足以讓人驚艷!
這本就是極為罕見的長篇,共有數百字,描繪了帝京雁雲城的繁華、大炎帝國的強盛,還有蒸蒸日上的國力!
縱是連孔老夫子見了也稱讚不已,一度想收為他關門弟子,可惜貌似也都碰壁了!
有傳聞這首《帝京篇》還上達天聽,讓陛下都是拍案叫絕…..
總的來說,如今的大炎,也算得上是人才濟濟!
並不會因著出現一兩件希罕的事兒,動不動就扯到李寬的頭上去。
畢竟一發生什麼狀況,就推到最牛逼的那個人身上,那這樣的國家未免也太可悲了些
而最終評比出來的結果:梅花閣的一詩一詞並列第一!
雖然從效果上看,《蝶戀花》興許還要強上一籌,不過終究也只是詞,比較小眾一些,優勢互補
這詩詞之間,要想這般較量倒也難分高下,索性就直接排在一塊兒,也省的再惹來過多的爭議。
這樣一來,第二名也就順勢成為了第三名,由白菊軒奪了下來,至於蘭閣的《寄相思》,就在第四之列。
恰好就在前三甲之外!
「啪啪啪!」
溫翰宇只覺得自個的臉被打得老腫,額頭上還冒出了極為猙獰的青筋,方才那句信誓旦旦的話
猶如成為了最為諷刺的言論!
這讓本就心高氣傲的他,又如何能忍得了?
都..
都怪那個傢伙,這是存了心要老子難堪、出糗!
太放肆了!
這廝眼中浮現的那一抹陰翳之色,自是也瞞不過獨孤傷,他也大致能猜到溫翰宇的想法,冷哼:
「別想太多,人家壓根就沒將你當一回事兒!並且他也不是你我能夠招惹的,莫要自尋死路。」
獨孤傷又深深往那個方向望了一眼,眸中還帶上了崇敬之色,威脅道:
「若惹惱了他,不要說你區區一個并州溫家,哪怕是將你老師搬出來,整個太原王氏」
「哼!」
點到即止!
他也沒有講太多,言多必失,能夠提醒一下,也是讓溫翰宇這傢伙不要去作死,否則被其牽連了.….
那不就平白遭了無妄之災?
「這」
正在怒頭上的溫翰宇如同被潑了一桶冷水,從頭涼到腳,倒也稍稍冷靜了些。
他儘管性子狂傲、目中無人,卻也不是個傻子,當然能夠看得出來,獨孤傷的模樣..
不似有假!
可!
就連太原王氏,也….?
那人
究竟是誰?
溫翰宇的心裡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臉上也充滿了驚愕之色,許是因為害怕,額頭上還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後背那更是冷汗涔涔!
「受…受教了!謝.獨孤大哥!」他澀聲道。
嗯。」
獨孤傷點了點頭,又瞥了一眼屋子內的七八人,冷聲道:「今兒不管是看到什麼,到外面都莫要宣揚。低調一些.。」
「可明白?」
他,點點頭:「明白。」
……
皇宮,錦衣衛。
曹公公手中拿著一個密函,正頭疼不已。
「陛下他老人家,怎麼跑到水仙居去了?還鼓搗出這麼大動靜啊?是不是有什麼計劃?」
「程處默這幾個小王八犢子,也是惹事精!」
有著皇權做靠山,這整個雁雲城的風吹草動,又豈能瞞得過錦衣衛?
逛青樓也就算了,戴個面具低調一些,也沒有人會說什麼,但這一首《蝶戀花》出來,那不是搞事情嗎?
順藤摸瓜,很容易就會被查到身份!
堂堂的大炎陛下,跑去青樓閒逛,若要是傳出去
對名聲也不大好!
況且,家裡還有個杜如顏,陛下還到處沾花惹草的
要怎麼跟一大幫人交代?
曹公公也算是操碎了心!
其實….
不就是喝個花酒嗎?
這也是一件尋常的事兒,因著李寬的身份太過特殊牽一髮而動全身,背地裡這才風起雲湧。
恐怕讓他本人知道了,也只會哭笑不得!
「大統領,聽聞水仙居也早有跟陛下接觸的打算,也不曉得….」張英擰了擰眉。
「天山的南宮家,來頭還不小。就看她們要如何選擇了。」
曹公公目光微凜、頓了頓,又嘬了嘬牙花子道:
「安排一下,趕緊去看看陛下,當然,不可打擾!」
攤上程處默這夥人,曹公公當真欲哭無淚!
哪怕再小的事兒,擱在這些臭小子的身上,也都能惹出一大堆天大的麻煩,讓他也是頗感鬧心。
尤其還是在這當頭上!
錦衣衛的建立,身為禁軍大統領、李寬陛下心腹之中的心腹,那更是忙的焦頭爛額,甚至好幾次都在小案桌上和衣而眠.
天見可憐!
不就是在宮裡頭當個差?
搞得跟出了遠門似的,隔個三四天才能回一趟家裡乃至一度在這淒冷的大殿中過夜,這誰遭得住呀?
別人興許還不怎麼清楚,然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究竟是誰,曹公公心裡豈能沒個逼數?
氣人!
若非干不過程處默這伙二代,他甚至都有可能拎著把陌刀殺上門去,再找這小子好生說道說道.
「那這件事兒要不要跟陛下…「張英道。
錦衣衛的使命是充當李寬在雁雲城的耳目,事無巨細,在篩選一遍之後,大致也要匯報一下。
稍稍想了想,曹公公才道:
「待會兒,等陛下離開青樓,某自會去和陛下說!這水仙居也不好處置,看陛下是怎麼個安排。」
殿內的其餘幾個統領也是點了點頭,並未再多說什麼!
如果依著先前的打算,水仙居自是儘早除去的好,畢竟它跟西域牽扯甚多、糾纏不清,又掌握了不少情報。
這麼一個消息靈通的江湖組織,對於朝廷而言,若是不能掌控在手中,那也不能放任不管!
不過如今連陛下也牽扯了進來,具體要如何鼓搗,還真不好說!
曹公公的心裡邊也清楚,明面上他是陛下跟前的紅人,但跟程處默這些人比起來,自個還真算不得什麼..
畢竟,程處默這些人,在曾經長安可是和李寬一起長大的,是兒時玩伴。
……
半個時辰後,甘露殿。
郭守敬神色怪異:「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填這麼一首纏綿悱惻的詞給風塵女子,陛下這….怕不是要翻天呀!這麼快就想著金屋藏嬌了..….
這也不能怪他們大驚小怪的!
畢竟在這年頭寫詩,不都講究個有感而發?
寄情於詩,方能出上乘之作!
天曉得李寬,還美滋滋當了個文抄公!
他將手中的紙張放下,嘴角更是一陣抽搐:「陛下這是怎麼回事?喝花酒也就算了,還非得寫詩?」
寫詩也就算了,還非要整出這麼大陣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誰似的!
曹公公心裡偷偷悱惻了一句。
「將這件事兒壓上一壓,莫要被人察覺他的身份了。至於水仙居,就讓陛下自己來吧,想來陛下也有所打算。」
郭守敬道。
男人之間友誼的小船,想要不翻也很簡單,那就是一塊兒去逛了青樓、亦或者在他干下這種事之後
還能想著幫對方找理由開脫!
家和萬事興,以和為貴!
「喏!」
曹公公道。
再稟報了其他幾件事兒,他便扯著大步向外走去,而那臉上還掛著陰惻惻的笑容。
要將事情給壓下去,除了布迷陣、傳播一些假消息外,那李寬的身份也不能泄露出去了。
這不就得敲打敲打,程處默這幾個小王八犢子?
曹公公本來就在氣頭上,正好就趁這個機會,狠狠去尋一下這幫惹事精的晦氣!
找個時機敲一下悶棍,再用麻袋裝回來,去好好拾掇一頓、慢慢炮製?
要得!
得勁兒!
……
水仙居,梅花閣內。
李寬已經被清羽帶走,也足足過去了半柱香的功夫!
幾個小紈絝仍在吃著喝著,玩的不亦樂乎!
「阿嚏!」
尉遲寶慶這個瓜慫接連打了幾個噴嚏,心裡邊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就如同被什麼兇猛巨獸盯上了一般。
「怎麼覺得…有點不對頭?」程處默也汗毛倒立。
「奇怪。都去了這麼久了,難不成還真要在這兒過夜了?」秦懷玉頗為忐忑。
喝個花酒,自個小舅卻搭進去了,這要是回到家裡,地還不得讓自個爹娘打斷狗腿?
另一邊,一個雅間內。
夢雨、蘭九這所謂的魁首、五大絕世美女,還有清羽等幾個女子都在,被一群鶯鶯燕燕圍著,房間內也滿是香風。
鮮少有哪個男的在這般陣勢下,還能夠把持得住,最起碼也得是呼吸加促、口乾舌燥
李寬也目露沉思之色,不時喝上一口茶水。
他知道眼前這幫女人定然不簡單,卻也不知道究竟想要意欲何為,而夢雨等人則是想要確認..
這個面具男子,到底是不是陛下!
兩邊扯皮了好一陣,耐心差不多都要磨完了!
這也只能怪水仙居的姑娘太過謹慎了些,顧左右而言他,還想要旁敲側擊,甚至使用一下魅術….
這用的都是對付一般男人的手段!
李寬又豈會上鉤?
「好了!倘若沒什麼要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
他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也懶得多叨叨,作勢就要站起來,往外走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會兒著急的是誰!
以退為進!
「你!」
這蘭九也是個急性子,「鏗~」一聲,就將手中長劍抽了出來,攔住了去路,氣鼓鼓道:
「不准走!」
「哈哈哈,小姑娘!敢拿這把破劍對著我,你可想到了後果?」李寬眯了眯眼。
「都別動怒,冷靜下冷靜下!」清羽適時出來解圍。
「反正,就不准走!「蘭九又嬌喝一聲。
劍拔弩張!
夢雨也是急了,開門見山:「這位公子,我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斗膽問一句,您可就是陛下?」
「是與不是,又如何?」他道。
就在這時,又有一道清脆的嗓音響起,卻是南宮月華走了出來:
「如果是!我們這裡有幾個天大的秘密想要告知,牽扯甚大!還有水仙居的未來!若不是…」
「那就只能委屈閣下了!」
這話說的也足夠明白,已經相當於要完全攤牌了!
倘若李寬,不能給個滿意的答覆,怕是會被這幫女人給用強.
下場也絕對「好」不到哪兒去!
畢竟像是混南宮月華這一行當之人,本就過著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性子自是要謹慎得多.
有時候知道別人太多秘密,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兒了,還得隨時防範會不會被滅口….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其實這也怪那首《蝶戀花》寫得太過纏綿悱惻,還有《劍詩》…..
就一個妥妥的情場老手!
如果被李寬知道這一點,恐怕也只能哭笑不得!
他擰了擰眉,也沒有想太久,便伸手將臉上的面具拿了下來。
堂堂大炎陛下的模樣,南宮月華、清羽這些人也是能夠認得出來,在見著這一幕時,一個個也是長鬆了一口氣。
「這.…真是陛下!」
蘭九也是目瞪口呆,那雙英氣逼人的雙眸中也充斥著濃濃的驚喜,很快又滿臉歉意,抱拳道:
「陛下,得罪了!蘭九太過衝動,任憑處置!一人做事一人當,莫要為難我這些姐妹。」
她也是個直爽的性子!
「無妨。」
李寬微微頷首,又一屁股坐了下去,將目光放在南宮月華身上,道:
「現在可以好好說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水仙居給他的感覺比較奇怪,一幫女的都身懷不俗的武藝、魅術,並非是那種純粹的青樓!
「其實.」
南宮月華將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
約莫半柱香的功夫,她才算說清了始末,大致就是天山南宮家的事兒,還有水仙居的來歷。
「南宮家?樓外樓?百曉生?有點意思..」
李寬心裡頭一動。
在這消息閉塞的古代,如果在自個的手頭上,能掌握一個情報組織,那帶來的好處無疑是巨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