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這些就是?」
郭守敬循著李寬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院子的一角赫然放著幾個大缸,缸里是肥沃的泥土,其上是一株株翠綠高挺的番茄,一個個讓人垂涎欲滴的大番茄掛在上面。
「李寬,此物與土豆…」
郭守敬看著那一個個碩大的番茄,眼睛蹦出兩道亮光。
若番茄亦如土豆一般,大炎興矣!
「額這只是一個普通的食材……可當蔬菜亦可當水果,不可與土豆相提並論……..」
李寬恍然,敢情郭守敬這次又是來找祥瑞來了!可這番茄就算弄出花來,也和土豆不一樣啊!
「這樣嗎.….」
郭守敬聞言眼神黯然,果然祥瑞,還是不可多得的..
「曹公公,待會命人將這幾缸番茄移到郊外,多加培育,以備不時之需!」
下一秒,曹公公的臉色便是恢復了過來。
既然番茄不是糧食作物,但一株就那麼多,掛滿了碩大果實,如此高產亦可作為土豆的輔助之物,作賑災之用!
「哎……別啊.」
李寬有些錯愕,他辛苦栽培的番茄就這麼沒了?
「陛下,額….現在情況緊急,需要徵用了,而且這次,其實還有事想讓您來處理。」
郭守敬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李寬捨不得番茄,將話題引開了。
「京畿道如今局勢緊張…您可以為欽差大臣,代朝廷前往災區賑災嗎?」
郭守敬的語氣不再輕鬆,無比認真。
「恩?派我去京畿道賑災?確定麼?」
李寬有些詫異,同時心裡也有點不情願。
賑災?開玩笑!
有那個閒工夫,還不如宅在家裡,賺賺鹹魚值算了!
當欽差大臣,哪有當一條鹹魚來得愜意?
「要不派和珅去?實在不行派子云去也行….」
李寬一臉愁苦,像吃了死老鼠一般難受。
「這,陛下,恐怕不妥….」
郭守敬面色有些為難。
「這,好吧。」
李寬當即也不再猶豫,答應了下來。
……
「旅遊?」
一旁的小妍妍聞言,一雙大眼睛忽地轉了起來,不知道在打什么小心思。
而此刻,
李寬心思開始活絡起來。
公費去京畿道州縣旅遊一趟?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事不宜遲……陛下,明日您便和曹公公,一同前往京兆府武功縣吧。」
不等李寬再說些什麼,郭守敬直接就是敲定了此事。
「陛下,明日曹公公,將在杜府門外等您。」
杜府大門口,李寬目送郭守敬的座駕遠去。
「小妍妍!都怪你!要不是你詛咒我,我還不會這麼倒楣。」
「好不容易,閒下來又要出去了!」
李寬忽地對著小妍妍的小腦袋一個暴栗,恨恨地罵道。
「關我什麼事哦……是你自己臉黑……」
小妍妍吃疼,一臉無辜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
……
翌日清晨,李寬早早收拾好了東西,而後向杜老爺子辭別。
「殿下,此次不是前去京兆府嗎?怎收拾如此多的行李?」
杜如顏知道李寬要外出,雖去日不長,但還是一早梳洗一番後來給李寬送行,當看到李寬身後的僕人,提著的大大小小的一堆包裹,臉上有些錯愕。
「嗯?這是什麼?」
杜如顏打開其中幾個包袱,一大堆瓶瓶罐罐,以及吃食露了出來。
「咳咳……京畿道不是鬧蝗災嗎?我不得多帶點吃食嗎?那邊的廚子也不知道手藝好不好,把調料帶足了才能自己動手呀。」
武功縣哪裡比得上雁雲城?若是可以,李寬恨不得把整個杜府給搬過去!
「姐夫,我們要出發了嗎?」.
房門外,一道聲音忽地傳了進來,不是小妍妍還能是誰?
只是她的背上,競是背著一個小小的粉紅包袱!
「什麼我們?圓姐,是我自己要去!咋滴?你背著個包袱想作甚?離家出走?」
李寬一臉調侃,這丫頭分明就是想隨他一同前去嘛!
「唔……姐夫,你去哪裡我不得跟著去嗎?不然有什麼好玩好吃的,就被你獨吞了……」
小妍妍臉色有些慌張,眼神飄怨,一雙小手,無處安放在空中不停比劃著名。
「你昨日不是說不想理我了嗎?怎麼,這會又變卦呢?圓姐,你應該堅定點才對啊!」
李寬抱著拳,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郁。
「額.…姐夫最好了……姐夫肯定是最喜歡我的了……你去玩能不能帶上我呀?」
小妍妍瞧見李寬臉上的笑意,不由得有些懊惱,早知道昨天她就不去招惹姐夫了!
哦不對!明明就是姐夫在冤枉她!她又沒有做出什麼事情!
「你還是待在府上吧!哪裡都不准去!京畿道如今鬧蝗災,局勢已經是混亂不堪了,你去那裡不是淨給你姐夫添亂嗎?」
李寬還沒有說些什麼,倒是一旁的杜如顏不樂意了。
她可就這麼一個妹妹,經過幽州之變之後,她還怎麼放心置小妍妍於險地呢?
「姐夫……你這麼利害,一定可以保護好我對不對!我昨天可是聽說了!郭大人說你這次就是去遊山玩水,就可以了的.!」
被杜如顏數落了一通,小妍妍低下了頭,但是很快就又湊到了李寬的身邊,顯然她這個小機靈鬼,很清楚作主的是李寬。
「你姐姐說得對…那邊確實不太安生,你好好待在府上,我過幾日回來的時候給你帶好吃的回來。」
李寬倒是沒有什麼意見,突厥老巢他都敢逛他一圈!
何況只是京畿道?他一人就可將小妍妍,保護得好好的!
但奈何一旁的杜如顏態度堅決,一點兒也沒有要鬆口的意思。
「鳴爺爺他們合起來欺負我!我太可憐了.….府上的人都不陪我玩……我想和姐夫一起去……他這麼利害一定可以保護好我的!」
見央求李寬也是行不通,小妍妍把希望寄托在杜老爺子身上,他畢竟還是一家之主,說話還是相當有分量的!
杜老爺子肯讓她隨李寬前往,杜如顏也是阻攔不得!
「咳咳….爺爺在府上也無事,不如我來陪你玩?」
看到杜如顏的眼神飄過來,杜老爺子幾聲輕咳,一臉慈祥地對身前就要掉眼淚的小妍妍說道。
「不要….我想讓爺爺好好休息,不想折騰爺爺……好嘛一—好嘛一—」
一邊說著,也不知道小妍妍是不是真的傷心極了,竟是有一顆顆珍珠般的淚珠,從她的眼眸滑落到地上,讓杜老爺子一陣心疼。
「好好好……」
「如顏啊…李寬能力你也不是不知道,況且他一身本領,自然能護小丫頭的周全,不如.…」
杜老爺子禁不住小妍妍的哀求,心軟之下只得答應了她。
一個時辰之後,一輛馬車從杜府出發,往官道駛去直奔京兆府武功縣而去!
車上僅有三人,兩人坐於車內,車前則是有一名馬夫在驅車。
車裡的二人自然是李寬和小妍妍,而那車前的馬夫,竟是大統領曹公公!
事出緊急,為了不張揚,曹公公提議從簡出行,於是也就有了這一幕。
「曹叔?我們到了嗎?我的小屁股都要顛簸成兩半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上的布簾拉開,小妍妍的腦袋從裡面探了出來。
「快……吁」
車前的曹公公剛想要回答,確實突然看到不遠處有幾道身影,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什麼人!」
對面一共三人,個個臉上都是蒙著黑布,手上提著一把埕亮的大刀,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
「此……此路……是我開!此……此樹……是我栽!要,要……要想.…過此路……留.…留下買路財!」
三人中最高大的一人一步走向前,竟是一個結巴,老半天了才把話說完。
「說人話!」
曹公公有些不耐煩,他堂堂大統領,車上還有一個大炎陛下,竟然有人敢攔他們的路?也不知道是不是失心瘋!
「打….打…打劫!」
那人聞言揚了揚自己的大刀,而後惡狠狠地說道,只是他這一席話讓他看起來十分滑稽。
「哦豁?哪個麻瓜這麼不長眼?」
車裡的李寬,聞聲從裡面走了出來,小妍妍也是把小腦袋探了出來。
「你才是麻瓜!你全家都是麻瓜!」
那人聞言有些惱怒,說話突然間變得利索了。
「姐夫!他對你不敬!他罵我們家!打他!」
小妍妍看著對面提著大刀的三人,眼裡竟是沒有一絲懼怕的神色,反而是有些亢奮地對李寬說道。
「聽到沒有!我們圓姐叫我打你!」
說話的同時,李寬前一刻還拿在手裡要嗑的瓜子,下一秒就朝那人飛了過去。
啪!正中目標!小小的瓜子打在那人臉上讓他吃痛不已!
「大哥.…對面好像是個硬茬……好像很不好惹的樣子,要不我們..」
一旁的小弟模樣的另一人見狀有些遲疑,小聲地對為首的結巴說道。
「靠!他喵的!我們是土匪!強盜!對面只有三個人,有一個還是小孩,怕他作甚!」
那結巴跳起來,對著一旁的小弟就是一個爆頭,這個時候說這種話?
那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
「我勸你們不要自誤!趁我還沒有動怒趕緊給我滾!」
李寬瞧了瞧自己手裡的瓜子,威脅道.。
他的瓜子還沒有嗑完呢!哪有時間理這幾個不長眼睛的麻瓜?
「哼!你不要以為我們怕了你!我們老大可厲害了!」
結巴另一邊的一個小弟,縮在結巴的身後,也是揚了揚自己的大刀,似乎是想要找回一些氣勢。
「哎……何必呢?大統領.……交給你了……」
李寬瞥了瞥一直沒有說話的曹公公,指著對面的三個麻瓜,如此說道。
「嗯,陛下,屬下領命。」
曹公公沒有廢話,那眼前的,不是什麼大人物,不就是三個小毛賊嗎?
若是他出手,都不能解決掉的話,那他這個大統領不是白當了?
「喂!你們不要看不起人!我們的老大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老大你說是不是?」
對面似乎是還沒有意識到,他們招惹的是何等人物,見曹公公隻身一人,向他們走來,而李寬則是磕著瓜子,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有些惱怒地說道。
戰鬥打響,最終的結果顯而易見!
「哎喲…」
「痛死我了………」
「哎喲……我的媽呀,他是什麼怪物啊.」
「……」
曹公公出手,三下五除二,直接就是將三人打倒在地上,只能是抱著自己的身軀痛苦呻吟。
不費吹灰之力!
也所幸是曹公公出手,若是李寬出手,恐怕三人此時,已經是僅餘半條性命了!
「我問你們!此處為官道,爾等怎敢在官道之上行打劫之事?」
曹公公拍了拍衣袖上灰塵,不屑的之餘臉上還有一些疑惑。
何為官道?官府修築之大道!常年行人不絕!更有官府、軍隊之人行走!
這等地方又不是窮鄉僻野之地,尋常毛賊在此處作案,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額…好漢饒命…我等本為附近村民,奈何老天爺不長眼,突降蝗災!地里的莊稼全沒了!那些富商大賈更是露出醜惡面容…我等實在是……..」
說著說著,那人竟是扯開了臉上的黑布,聲音有些哽咽。
「好了……你們走吧……切記莫要再做如此蠢事!不然下回見到你們定斬不饒!」
見三人也是可憐之人,曹公公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
告誡一番之後,便是打發了三人。
「看來京畿道的情況,比我先前料想的還要嚴重……」
一直留意著外面的李寬見狀,不由得呢喃道。
如他料想的一樣,天災不可怕!
可怕的是人禍!而顯然此時京畿道的人禍已然顯露!
半日之後,在曹公公的快馬加鞭之下,一行三人終於是來到了目的地,京兆府武功縣!
城門外,曹公公驅著馬車緩緩朝城內而去。對面,是一眾大小官員與當地豪紳分立兩道,一副翹首以盼的模樣。
「敢問來人,可是陛下?」
為首官員顯然是早就收到了消息,見馬車停下,有些恭敬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