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宋懷夕如願以償的拉著趙昉燁睡覺。
屋子裡燒著地龍,宋懷夕穿只著寢衣也不覺得冷了。
趙昉燁洗漱好,穿著一身玄色的單衣走過來。
宋懷夕趴在床上,白皙的腳踝在身後晃來晃去,昭示著主人的開心。一頭青絲散亂在胸前。襯得他那張嬌俏的臉蛋更加白皙。
「快來!趙昉燁!」宋懷夕沖他拍拍自己身側的床榻:「我的床比你的暖和。」
聽他這樣講,站在床邊整理衣袖的趙昉燁勾唇。明明是自己的住處被這人住進來便成了他的住處,他的床了?
趙昉燁走到床榻邊坐下,宋懷夕捏著他的衣服袖子十分不解:「趙昉燁,你只有黑色的衣服嗎?」
除了成親那日的喜服,他再也沒有見過趙昉燁穿其他顏色的衣裳。總是一身黑壓壓的袍子。
望著他的長眉,鳳眸,高挺的鼻樑,飽滿的唇瓣。
明明是這樣一張像神仙的臉。穿其他顏色的衣服也一定很好看。
聽見他的發問,趙昉燁沒有回答,自顧自地上床躺好。
「趙昉燁,你不開心嗎?」
湊過去將他的頭髮繞在指尖玩,宋懷夕的臉幾乎要和他貼在一起了,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處。
安靜的屋子中只有心臟跳動的聲音。
淡色的眸子平靜的注視著他:「宋懷夕,寢不語。」
「哦。」宋懷夕立馬翻身躺好。
縈繞在鼻尖的甜膩香氣一下子消散了。趙昉燁閉了閉眼壓下恍惚的心神。
腦中思緒紛雜,開始懷疑和他同寢是不是有些不妥。
床頭留著一盞燭火,因為宋懷夕怕黑。
燭光透過帷帳能看清身邊模糊的人影。
趙昉燁偏頭望著他,宋懷夕閉著眼睛睡顏恬靜。水紅的唇瓣微微張著,隱約能看見粉紅的舌尖。
是惹人憐愛的長相,這樣的容貌偏生是個傻的什麼也不懂。
趙昉燁轉頭閉上眼睛,卻不如宋懷夕那樣能毫無芥蒂的安然入睡。
宋懷夕一向是個睡覺不安生的。
睡熟了還不到半個時辰就開始扭來扭去。將被子扯開,蹭亂的寢衣露出肩頭。就這樣暴露在冷風中。
隨著他的動靜睜眼,掃了一眼那露在外面的圓潤肩頭。趙昉燁將被子拽起來扔在他頭上。
將人蓋的嚴嚴實實。
不消片刻,宋懷夕許是覺得喘不過氣。兩隻手亂揮將被褥踢開扭頭睡得香甜。
見到他這麼不安分,趙昉燁皺眉。本來就病著還不好好睡覺又要著涼。
到時候喝藥又要哭鼻子。
起身靠近他將張牙舞爪的手放進被褥蓋住。
豈料這次,宋懷夕直接翻身擠進正在整理被子的趙昉燁懷中。雙手圈住他的腰。
一隻腿往他身上搭不算,還要在他身上亂蹭。
趙昉燁動作頓了一下,伸手去扯他黏在自己身上的手。卻將人給弄醒了。
「趙昉燁.....」
宋懷夕睡得迷迷糊糊的,看見是他的臉。
嘿嘿一笑,嘴裡嘰里咕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往他懷裡又蹭了蹭直到肌膚緊緊相貼才罷休。
甜膩膩的香氣隨著體溫蒸騰得更加濃郁,懷中的人就像是一塊溫香軟玉。
趙昉燁的背脊僵了片刻,再動宋懷夕勢必還會醒來。伸手將錦被蓋在他背上,緊緊掖住抱著他在床上躺下。
宋懷夕那張小臉枕在他的臂彎中,手摟著他勁瘦的腰,雙腿卡進他的腿間。像個八爪魚一樣緊緊纏著趙昉燁。
對一個男人來說,這可不是一個安全的姿勢。
趙昉燁眸子深了幾許,呼吸都亂了。
偏偏,宋懷夕睡著了也不安分。腳丫子動來動去的,扭得趙昉燁心中騰的燃起了一把燎原之火。
將這身軀殼都燒了個乾淨。
晦澀的眼眸看著宋懷夕露出來的一截雪白脖頸,趙昉燁只覺得喉嚨有些乾渴。
低頭靠近他的脖頸,暖香更加濃郁。是讓人迷醉的程度。
喉結滾動了一下,偏頭強迫自己離開那處白皙的皮肉。
趙昉燁冷著臉伸手點了他胸前的穴道,方才還不安分的人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乖乖的躺在趙昉燁臂彎里酣睡。
將他放開,蓋好被褥,趙昉燁起身走到桌前連著喝了幾杯冷掉的殘茶,這才將體內的燥熱平息下來。
翌日,宋懷夕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趙昉燁早就起身去書房了。
張嬤嬤走進來望著他還不清醒的臉:「王妃,昨夜睡得如何?」
「很好呀!」
宋懷夕昨晚上就跟抱了個大暖爐一樣,常年冰涼的手腳都不冷了。
睡得格外香甜。
見他神色如常,張嬤嬤就已經知曉。便給他穿衣服不再多言。
吃完飯,宋懷夕就迫不及待的跑到趙昉燁書房找他。
書房沒有人看守,宋懷夕理所應當的就推門進去了。
剛推開門一聲狠厲的低喝聲便傳來。
「誰!該死的奴才!滾出去!」
一身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猛然轉身看向宋懷夕。
那眼神陰狠帶著殺意,宋懷夕被他嚇了一跳當即便腿軟了,扶著門框愣在原地。
趙昉燁的視線看過來,見他面色蒼白滿臉驚恐。
起身朝他快步走過來。
將宋懷夕攬在懷裡輕聲安撫:「你怎麼來了?」
「我....」宋懷夕還沒緩過神,磕巴道:「來...寫字....」
趙昉燁並沒有責怪他擅自闖進書房,將他帶到一旁的桌案將上次給他寫的字拿出來放好。
「在這裡寫。」
「嗯。」
宋懷夕點點頭,視線不小心和屋中站著的丞相對視。
立即嚇得一哆嗦。
丞相上下打量著他,輕蔑開口:「這就是宋家那痴兒?」
趙昉燁沒有回答他,只是淡聲問:「什麼事?」
「你還好意思問?」丞相恨鐵不成鋼:「你知不知道,你才回京城。多少眼睛在看著你。你竟敢不上朝還讓禁足了?」
「那又如何?」
望著身旁拿著毛筆歪歪扭扭畫著趙昉燁三個字的宋懷夕,他神色滿不在乎。
丞相望著趙昉燁看宋懷夕的眼神,敏銳的察覺到一絲異樣。
猛地走上前撐在桌案上指著宋懷夕:「他,你打算怎麼處置?」
「處置?」趙昉燁眼神微斂,神情變得冷硬起來:「你想我怎麼處置?」
說完,趙昉燁打斷正在寫字的宋懷夕:「你去找孫副官讓他上壺白毫銀針來。去吧。」
宋懷夕不明所以,但憑他敏銳的直覺。他知道肯定是要發生什麼了。
於是點點頭擱下筆跑了出去。
丞相望著他的背影,眼中滿是狠厲:「你要知道,你若想要登上帝位。沒有助力可不行,此人還是趁早處置掉吧。」
話音剛落,趙昉燁抬手將一旁的茶盞扔在地上。
看著丞相一字一句的說:「是嗎?就像你當初對待我娘那樣?殺了她的丈夫,再把她進獻給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