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記得她昨晚胡說八道的帳,樓宛之還沒跟她算呢。據樓安之對她大姐這麼多年來的了解,對方絕對不是個多麼寬容大度的人,從小得罪過她的人沒一個不被她報復回去的。
「二妹……」樓宛之覷著樓安之僵硬的表情,裝作認真地思考了一番,「你陪我一起聽著。」
樓安之:「……」
皮這一下你真的開心嗎?
樓寧之:「???」
說好的和二姐共沉淪,為什麼現在又變成兩個人審她一個人,這世界上有這樣的道理嗎?
她心有不平,招供也不招了,而是先指著樓安之叫起來:「不公平,你早上也沒打她屁股,晚上也不處罰她,你偏心!」
「你皮癢了是不是?」樓安之暴起,對她大姐她沒本事,對樓寧之這個小弱雞她還是有把握鎮壓的,再不管管還想騎到她頭上去了。
「對啊,我就是偏心。」樓宛之煞有介事地點了頭,然後含笑望她,「怎麼了?」
「你你你……」樓寧之第一次覺得她大姐的形象崩塌了,這不是她那個公平公正公開,家裡除了老爸唯一可以信任的大姐!
「我怎麼了?嗯?」樓宛之還是笑,笑容里又似乎多了一絲威脅。
樓寧之委屈壞了:「沒怎麼。」
樓安之看了她那個死變態大姐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樓宛之:「招吧,和誰浪去了?」
「我不招!」樓寧之氣得不行,「你打我我也不招,除非你也打二姐一頓,她昨晚編排你一點兒懲罰都沒受,我不服!」
她自暴自棄地往床上一趴,把屁股撅起來對著大姐:「來打啊,打完我就和你斷絕姐妹關係!」
樓寧之一般不說這話,足見氣到了極點,她是可以被揍啊,但起碼要公平對待吧,憑什麼二姐犯錯不被罰。還說是彎的這事是自己和她之間的小秘密呢,偏心鬼,肯定二姐也知道了。
「既然這樣,」樓宛之苦惱道,「二妹,要不你就跟著她一起受罰吧?」
一直在神遊猝不及防被點了名的樓安之:「什麼?」
樓宛之:「我說,要不你和她一起受罰吧,免得咱們家裡沒了規矩。」
樓安之:「……」
不是,這話說得跟她們家有過規矩似的,規矩不就是吃飯睡覺揍小樓麼,幹什麼要引火燒身到她身上,她昨晚也是為了教育樓寧之,雖然用的方法有失偏頗,但好歹奏了效啊。再說,受罰是個什麼操作?她自打有記憶開始,就一直是學霸,家裡乖乖女,受罰的次數屈指可數……
樓安之臉一黑,對,多半都是因為樓寧之,各種各樣的原因導致她也得背鍋。
樓宛之問:「怎麼罰?」
樓寧之趕緊舉手,以免錯失良機:「怎麼罰我就怎麼罰她,要公平公正公開。」
「那就……」樓宛之思考了一下,詢問她那個已經臉黑到鍋底的二妹,「一起打屁股?」
「好好好。」樓寧之歡呼。
樓安之確定自己沒有錯漏她眼底的那絲算計,不由得懷疑是不是從進門開始這一連串的發展都是在她的計劃之中。
打屁股什麼的,真的很符合她變態的心理。
冷靜,要冷靜,不然就著了她的當了。樓安之嘴上沒應,思考著對策,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坐在床邊替樓宛之按摩的技師身上,這個技師有活兒干,另外兩個則是眉眼低垂,兩耳不聞窗外事。
「大姐。」樓安之坐在樓寧之身邊,抬手在她屁股上輕輕地拍了一下,啪的一聲,像把人心都要勾起來,「你確定要在這種場合嗎?」她眼睛環視四周,示意這裡還有外人。
樓宛之依舊是笑:「那依你的意思呢?」
「我們回家……慢慢算啊。」樓安之也笑,不就是比變態麼,她又不是不會,說著話又在樓寧之屁股上拍了拍。
兩個人之間瀰漫著粉色的氣氛。
樓寧之渾然未覺地扭過頭來:「二姐你是不是趁機在公報私仇?」
「你才發現嗎?」樓安之又打了她一下,樓寧之呲著牙跳起來,兩個人頓時掐成一團,最後以樓寧之的哀嚎求饒告終。
三人總算是都靜下來了,得到了大姐承諾會一視同仁的樓寧之開始招供。
「就是遇見一個朋友也來會所,我就跟人聊了兩句。」
「多新鮮吶,除了打架惹禍罵娘,你還會跟人聊兩句。」二姐毫不留情地出言嘲諷。
樓寧之轉頭就告狀:「大姐你看她。」
「你少說兩句,知不知道什麼叫尊老愛幼。」樓宛之沉下眉目,道,「不然回家脫了褲子揍。」
樓安之:「……靠。」
之後果然閉嘴不說了。
樓宛之柔聲問:「什麼朋友,我們認不認識?」
樓寧之說:「不認識,我新交的朋友。」
樓宛之挑了挑眉,這倒是稀奇了,她三妹聊得上來的朋友基本上都是那些發小兒,因為打小兒一起長大,又念的同一個學校,知根知底,她們也基本認識,冷不丁冒出來一個不認識的?她們家這樣的背景,樓寧之又這樣的腦子,不能怪她們不擔心她被人騙。
「她叫什麼?」樓宛之問。
「莊笙,笙簫的笙,不是十二生肖的生,是吹的那個笙,樂器。」樓寧之做了一個吹奏的手勢。
樓宛之奇道:「你這麼興奮幹嗎?」
樓寧之啊了一聲:「我興奮了嗎?」
樓宛之眸光漸深。
在邊上閉了嘴的樓安之一看,就知道這人又開始動腦筋了。
「是幹什麼的?」
「群演。」
「她知道你是幹什麼的嗎?」
「知道啊,我玩的。」
樓宛之:「……」
樓安之樂得一直在點頭。
樓宛之繼續問:「我是問她知道咱家裡是幹什麼的麼?」
「我好像沒告訴過她吧。」樓寧之抓了抓自己頭皮,感覺有點兒癢,想著回去要趕緊洗個頭,她問身後的技師,「你們這可以洗頭嗎?」
然後得到了對方肯定的答覆,「行吧,那一會兒你們順便給我洗個頭。」
完全被無視的樓宛之:「……」
已經笑到肩膀發抖的樓安之還是不吭聲,這種時候她只要負責看熱鬧就好。
解決完了「頭等大事」,樓寧之接上她說了一半的話茬兒:「印象里是沒說過,但是之前我帶著她跟小弟一號、昊子他們吃過飯,他們那些人一張嘴天天叭叭叭的,可能說過了。」
「也就是她知道咱們家手下有一家娛樂公司?」
「啊?」樓寧之皺眉道,「我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啊,知道了也沒什麼啊,她不是那種人。」
「哪種人?」
「就你說的因為咱家有錢來巴結我的人啊,我都沒怎麼理過,她不一樣,是我主動跟她做好朋友的,有時候我覺得她都不大愛搭理我。」
樓安之終於插了句嘴:「大姐,這人會不會是欲擒故縱啊?」
樓宛之點頭:「有這個可能。」
「說什麼呢你們倆,」樓寧之兩手撐著床要坐起來,大姐忙提醒她會走光,她才重新趴下去,生氣地道,「我說了她不是那種人,你們怎麼那麼不相信我。」
「不是不信你,是不信別人。」大姐語重心長道,「你初中時候交的那個朋友小蔡,不就是圖你的錢天天跟你屁股後頭麼,結果背地裡跟別人說你壞話,把你貶得一文不值,你回來整整哭了一天一夜,不記得了?」
樓寧之把臉埋進床里,聲音悶悶的:「我那時候小,不懂事。」
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樓寧之性格雖然差點兒,但是模樣不錯,家裡又有錢,不少同學都想跟她當朋友,有人就動了歪心思,那個人就是小蔡。小蔡明里跟著樓寧之姐倆好,雖然沒有共穿一條褲子,但是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凡是樓寧之有的,衣服當季新款,首飾、遊戲、玩具,她都會給一份一模一樣的給小蔡。花銷成倍增長,大姐二姐發現了,還以為她在外面搞什麼歪門邪道呢,後來一問才知道是交了個新朋友。
樓寧之傻,但她兩個姐姐不傻,一合計就知道這人坑她們妹妹呢,這種小伎倆,也就樓寧之會上當了,還屁顛屁顛兒的給人花錢,土大款養小三兒都沒她這樣的。
心眼實誠是好事,但太實誠了,容易受傷。
那時候她也是這樣,捂著耳朵油鹽不進,只相信自己相信的。兩個姐姐好說歹說,讓她聽進了一句,這個小蔡有幾個姐們,什麼時候會在哪裡哪裡聚會聊天,你注意點,去聽聽她們說你什麼。
結果樓寧之就去了。
小蔡當著她幾個小姐妹,炫耀樓寧之給她買的新衣服新鞋子,還有某家的項鍊,滿臉的嘲弄和鄙夷,說她蠢,沒腦子,每天跟在她屁股後頭討好她的樣子,就像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好好笑。
她笑得特別響亮,一直到樓寧之從她身後的卡座站起來,靜靜地盯著她,她嘴角僵著,可還是在笑,跟忘記了怎麼停下來一樣。
她臉紅耳赤地辯解,樓寧之把桌子上的四杯奶茶挨個澆到了她的衣服、鞋子、項鍊還有臉上,冷冷地盯著她:「很好笑嗎?你才是狗,而且是,哈巴狗。」
然後就一臉冷峻地走出了那家店,一見到門口站著的姐姐們就撲進對方懷裡哇哇大哭,打那以後她就再也沒交過新朋友。
有前車之鑑在,樓宛之生怕她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將來摔得更慘。那個姓莊的還是個群演,她手下的那家星光傳媒圈子裡多少演員擠破頭都擠不進來,攀上樓寧之這棵大樹,要什麼得不到。
但是樓宛之也不想她因為被人欺騙過就徹底杜絕和陌生人交往,矯枉過正,過猶不及,但是這個度具體要怎麼把握,是一個很嚴峻的問題,還得她親自看看。
「老二。」
「在。」樓安之應了一聲。
大姐問樓寧之:「你新朋友在哪個房間?」
「3001,」樓寧之說,「怎麼了?」
大姐吩咐道:「這樣,老二待會兒去趟3001,請那位莊小姐過來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 1:論欲擒故縱
秋秋:她在欲擒故縱。
樓家金銀花:她在欲擒故縱。
三人對視一眼,露出達成共識的微笑。
2:見家長
天然彎莊笙對上天然彎樓金花,再次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xd
今天留言的就送一隻剛潑完人家奶茶然後在姐姐懷裡哭唧唧的小小樓吧【趴】
此章鳴謝:好好學習的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