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半,其實很好度過的。」來影自己是經歷長時間娛樂圈的異地戀的,說這事就有點輕拿輕放的意思,而且樓寧之來問她肯定是想從她這裡得到一絲鼓勵,而不是當頭潑下來一盆涼水。
「嗯。」樓寧之嘴角往上一勾,笑意卻未及眼底。
來影感覺她情緒不是很高,但此刻她不在對方面前,兩人交情也沒有要好到她會因為對方這點情緒波動就立刻衝到樓寧之面前,別說樓寧之了,就連她閨蜜都不一定。
來影說:「你可以把兩年半劃成一個一個的小目標,比如說一個月、兩個月或者三個月為一個階段,一個階段的一個階段的堅持下去。爭取每隔一兩個月見一次面,你還在學校念書,有雙休有假期,也不用擔心經濟問題,這個應該很好做到。接著便是努力讓自己忙起來,最好忙到沒心思去想這件事,不知道你下學期課程多不多……」
「來影姐。」樓寧之輕輕地打斷了她。
「嗯?」
「我知道了,謝謝你,你去忙吧。」
來影:「???」她知道什麼了?連來影自己都覺得她說的一大半都是廢話。
樓寧之:「目前階段我除了等下去,等自己畢業,也沒什麼能做的吧?」來影說的其他的她能做的都做過了。一兩個月就飛去莊笙在的地方探班,還得藏著掖著,有長假更是形影不離……她待在酒店,莊笙去跑通告。
樓寧之:「來影姐,我真的不想出現在網上狗仔拍的照片裡,也不喜歡被人品頭論足,她是公眾人物,我不是。」
來影:「那……」
樓寧之:「所以我該去習慣嗎?」
來影沉默。
她之前一直不選擇和趙駿公開,是怕影響到自己的事業還有出於保護的目的,公開以後,趙駿再也不懼跟著她一同出門,自然被媒體拍到過幾回,放到了網上,網友討論過。趙駿不自在過,但是總體對這種事能夠接受,再怎麼都比之前偷偷摸摸的要好。況且來影已經公布結婚,丈夫不是圈內人,媒體報導幾次便失去了新鮮感。
但是樓寧之和莊笙的情況不一樣,先不說同性緋聞這個在當今社會敏感的話題,會勾起來多少人的興趣,單說樓寧之,身為樓國慶的小女兒,自帶吸睛點,她自認為不是圈內人,但一些媒體和網友可不會以為她不是圈內人,超級富二代和當紅小花旦的同性緋聞,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怕是多少次都降不了熱度。樓家有權有勢,能鎮得住所有的媒體和「熱心」網友嗎?
把來影放到這個環境裡,她都覺得頭疼,感覺哪條路都走不下去。
「或許吧。」來影不想把話說滿,「假如你要和她在一起,少不了媒體的關注。」除非莊笙退出這個圈子,或者她不溫不火完全失去了話題度。
以莊笙現在的發展勢頭,不溫不火是不可能的,再來兩部及格線以上的作品,好好運營,風頭就要直逼一線了。就說剛殺青的那部戲,有男女主的扮演者在,收視已經有了保證,莊笙只會借著春風更上層樓。
「我好好考慮一下。」
樓寧之和來影結束了通話。
來影對著手機嘆了口氣,樓寧之小小年紀要面對這種問題,盼望她能挺過去吧,山川過後便是通途了。說起來她兩位好友,現在也在一起了,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辦呢。
來影替兩對發了會兒愁,繼續坐回自己的辦公椅辦公去了。
樓寧之以為自己掛斷電話後會繼續難以入睡,可是卻沒有,閉了會兒眼睛,困意自然而然地襲上來,入了夢鄉。因為睡得太晚,第二天上午直接把兩節課睡了過去,她睜眼看手機的時候,已經上午十半點了,趕到學校也來不及了。她把手機解鎖,果不其然看到了莊笙給她發過來的消息,還有圖片。
是凌晨五點發的,照片是深黑夜空里一點星辰。
【莊笙:早起趕飛機,大專家,你看我拍照技術有進步嗎?】
【莊笙:登機啦,等我到了給你發消息】
【莊笙:[圖片]剛才在飛機上拍的,那團雲像不像凌霄寶殿,你相信世界上有玉皇大帝嗎?】
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來,樓寧之側躺在床上,給莊笙回消息:【有進步,就是光拍星空太單調了,不注意的話我以為是一團黑,你可以適當加一點下面的建築,構圖會比較洋氣,也多一絲煙火氣】
【我相信啊,我還相信有廣寒宮,晚上做夢上去泡嫦娥】
樓寧之回完消息,撐起身子喝了口水,繼續睡。閉上眼剛三秒鐘,就打開手機刷有沒有收到莊笙的消息,檢查了一遍微|信里的通知設置,再翻了翻設置里的聲音,手機調到鈴聲模式,再次合上眼睛。
三分鐘後,她看了一遍手機,坐了起來,洗漱下樓,手機放在樓上。
樓媽媽雷打不動地坐在沙發上,不是看書就是看電視,見她下來還驚訝了一下:「你沒去上課啊?我還以為你早出門了。」
樓寧之:「……你都沒發現我沒吃早餐嗎?」
樓媽媽說:「我以為你上課上得早,沒空在家裡吃早飯。」
「我真的是撿來的,之前不都是在家裡吃的嗎?」樓寧之不和這個愛損她的媽繼續說為什麼沒看到她下來吃早餐的事情,說,「還有吃的嗎?」
樓媽媽努努嘴:「廚房可能還有兩張煎餅,你叮一下。」
樓寧之去廚房把煎餅叮了,肉餡兒的,吃得滿嘴流油:「阿姨手藝又進步了啊,阿姨呢?怎麼沒見她人?」
「家裡有點事兒,請了半天假,做完早餐走的。」
「我都不知道,睡蒙了。」樓寧之說,然後她便將注意力落到樓媽媽正在看的電視上,「怎麼不看諜戰劇了?上回那部看完了?」
「不是,你爸讓我等著和他一起看,我看個別的打發時間。」
「我爸呢?」
「去公司了,公司有個重要會議,他正好在這兒,和你大姐一併去參加了,他當吉祥物。」
「唔。」樓寧之塞進最後一口煎餅,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小跑著上樓,再打開手機,等到了莊笙的回信:【居然敢泡嫦娥?不把我莊皇后放在眼裡了?】
樓寧之樂開了花,抿著笑回覆:【皇后你現在管不到朕,朕就算泡到了嫦娥,你又能怎麼樣?】
莊笙:【你等著的,等我這段工作結束了,回去收拾你】
樓寧之露出十分欠揍的笑:【你來啊你來啊】
莊笙:【來了[猛虎撲食.jpg]】
樓寧之:【[撲了個空.gif]】
莊笙:【[再次撲食並且抓到了.jpg]】
樓寧之:【[一個矯健的身影閃過,擊中了猛虎的爪子,救出了皇上.gif]】
樓寧之一直和莊笙聊到她去忙,這才重新下樓,兜里揣著手機。
「爸什麼時候回來?」
「十一二點吧,看會議開到什麼時候。」
「那豈不是一點才能吃午飯,你餓嗎?」
「還行。」
「我去做飯吧。」樓寧之自告奮勇。
「今天這麼勤勞。」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當盡孝了。」
「我怎麼聽著你做個飯,都那麼讓我想揍你呢。」
樓寧之嘻嘻一笑:「大概是我五行欠揍吧。」
樓國慶和樓媽媽再次嘗了樓寧之的手藝,讚不絕口,並且試圖把家裡做飯的活兒嚴肅公正地交到她手上,自然被樓寧之義正詞嚴地拒絕了。
「我還要上學的,馬上就期末考試了,你們這樣摧殘一個祖國的花骨朵真的好嗎?」
自然是不好的,但是樓國慶有別的辦法,比如經常去開開會,踩著飯點兒回來,樓寧之在家裡沒吃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樓媽媽順勢喊上兩聲餓,樓寧之就乖乖進廚房了。
樓寧之知道父母在算計她麼?當然知道。這樣的招式用過兩三次她就懂了,但是誰叫是自己爸媽呢,算計她兩次就算計兩次吧。
樓寧之在房間裡放了個日曆,非常古老的那款,三百六十五張,她只留下一個多月的,其他的都裁掉了,放在床頭,每天撕一張。
日曆如同雪片一樣被撕掉飛走,樓寧之上學、複習、考試,在家做飯打毛衣,和家人扯皮,周六日和朋友聚餐看電影或者和父母姐姐一起出去旅遊,莊笙看著她拍過來的照片只有羨慕的份。
這天早上,樓寧之起床閉眼隨手一撕,牆壁上便空了。她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穿鞋下樓,樓國慶指揮著樓宛之在大門上貼春聯,樓安之負責打下手。
樓國慶抖了抖手裡的布袋子:「還有車庫,車庫的春聯誰去貼?」
樓安之:「我……」她正好瞧見在樓梯上看著下面發呆的樓寧之,「讓小樓去吧,她皮糙肉厚的,挨凍。」
「什麼?」樓寧之打了個哈欠,眼神迷迷瞪瞪的。
樓安之:「……還是我去吧,就她這樣子,我怕春聯把她貼那兒了。」
樓安之套了件羽絨服,戴好帽子、圍巾和口罩,從大門沖了出去。樓寧之走下來幾步,才看清門口依稀飄著的幾點白色的光。
那是什麼?
「下雪了,門口這兒風大。」樓媽媽沖她擺手,「趕緊套件外套再過來。」
「下雪了?」樓寧之沒套衣服,直接趿拉著拖鞋過去,外面銀裝素裹,所有的花草和建築物都蒙上了一層白色的裝飾。
樓寧之臉色一變,跑回了房間。
樓媽媽:「她怎麼回事兒啊?」
樓國慶:「今兒不是要去機場接莊笙麼?」
樓宛之擔憂地望著外面的天:「這雪……」
樓上,莊笙已經給樓寧之發了消息過來,她剛到機場不久,因為天氣惡劣,到達地為北京的航班統統延誤,今天凌晨要飛的那些人現在還在機場待著。
莊笙坐在貴賓休息室的單間裡,機票上寫的登機時間已經過了,她上網查了十來遍當遇到暴雪天氣飛機多久能飛這種不言而喻的問題,第三次讓小高去問這裡的工作人員能不能查雪什麼時候會停,大概多久之後可以起飛。
小高搖了搖頭。
莊笙趴在了桌子上,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站起來,開始焦急地踱步,邊踱步邊看自己的手錶,上午十點,如果不是延誤,她現在已經到了首都機場,見到了樓寧之。
天氣app里顯示北京的暴雪要持續一整天,到晚上才會停。莊笙霍然朝出口走去,小高拉著行李箱跟上:「莊笙,你去哪裡?」
莊笙頭也不回:「去高鐵站。」
等不了了,這麼等下去可能連年夜飯都趕不上。
「高鐵?」
「對。」飛機會延誤,高鐵不會,風雨無阻。
兩人打了輛網約車,在路邊等車的時候,小高開始查從當地到北京的高鐵動車票。
正值一年一度人流量最大的春運,她們倆現在才買票,結果可想而知。
小高說:「其他的都沒有票了,最快的一班要坐十個小時。」
莊笙說:「就這個,時間長不要緊。」十個小時而已,她第一次到北京坐的是最慢的綠皮火車,幾乎繞了半個中國。
小高為難道:「不是時間的問題,這輛車也沒有票,唯一有的就是站票。」
莊笙想也不想道:「站票就站票吧。」
小高說:「不行,你不能買站票,要是被發現了……」
「被發現了怎麼樣?」莊笙冷聲打斷她,「我要回家,不管什麼票。」
小高:「……」
莊笙拿手機下了單,亮給她看。
小高:「……」
樓寧之看著北京的預報也是心急如焚,急步跑下樓問樓國慶:「爸,咱們家飛機下雪的時候能飛嗎?莊笙在機場飛不了。」
樓國慶先回了一串「你腦子是不是壞了,你到底在說什麼」的眼神,才開口道:「不能。」
樓寧之:「……好的我知道了。」
【我臨時買了高鐵票,大概晚上十點到,晚飯估計不能陪你吃了,但是可以陪你過個年】來自莊笙。
【我去接你】樓寧之秒回。
【好】
「從xx開往北京的gxx開始檢票了……」
莊笙隨著擁擠的人潮一起排隊湧進了站台,壓著帽檐,急步走到了所在的車廂,車廂門口站著乘務員,面帶微笑地檢查著每個人的車票,做出歡迎的姿態。
莊笙排在隊伍中間,小高在她前面,乘務員一個一個地看過去,莊笙順利上了車,乘務員臉上的笑容滯了一瞬,扭頭往車裡看去,只看見一抹修長的背影背著她站著。
乘務員皺了一下眉,不確定剛才一閃而過看到的名字到底是什麼。小高助理當慣了,坐高鐵依舊很有經驗,先把車廂連接的地方給占了,莊笙上車後,她把莊笙讓進裡面,她站在外側,擋著旁邊若有若無的視線。
站台的工作人員揮了揮手裡的旗子,乘務員進了車,車門自動關上。
乘務員在回工作間的途中,在人群中左右四顧,尋找著方才那道身影,可哪裡還瞧得見。
小高低聲道:「你要是站累了就坐在箱子上。」
莊笙搖頭:「沒事兒,你坐吧。」
小高警惕地看著四周,希望沒有人發現這裡藏著一個莊笙吧。
……
除夕,家家戶戶都在準備團圓,包餃子、做年夜飯,大多數人都在忙碌,忙著玩忙著鬧,只有少部分人在等待年夜飯的途中無所事事地玩著手機。
一條名為「回家高鐵上偶遇莊笙」的詞條悄悄地爬上了熱搜。
樓寧之就是那些刷微博的人中的一員,網上放出了大量高鐵偶遇的圖片,各種人拍的,莊笙的側臉、正臉、背影,刻意拉低的帽檐,生人勿進的氣場,腳邊的行李箱。
乘務員努力維持著車廂里的秩序,莊笙被擠得只剩下那一隅落腳之地,小高護著她在身後,緊抿的唇瓣彰顯了她對於此情此景的不適。
那是四個小時之前的事情了。
「吃飯了。」樓國慶招呼道。
樓寧之關掉微博,拍了張年夜飯的照片給莊笙發了過去,莊笙秒回:【想吃[流口水]】
車還有四個小時到站,樓寧之知道她依舊是站在那裡,接受著眾人的圍觀和打量,面無表情地以一種興奮的語氣回復她的消息——在那麼多人面前,她肯定笑不出來。
樓媽媽:「叫你吃飯怎麼不動,誒,你眼睛怎麼紅了?」
樓寧之抹了一下眼角,說:「哦,家裡有飛蟲,剛剛都飛我眼睛裡了。」
樓媽媽:「小莊到哪裡了?」
樓寧之:「十點到站。」
「這麼晚,那我們給她留點飯菜吧,免得回來沒飯吃,過年不能餓肚子。」樓媽媽轉身往廚房走去,拿了幾個盤子出來,還有雙筷子。
樓媽媽問:「她喜歡吃什麼?」
樓寧之說:「我來吧。」
樓寧之每樣菜都給她勻出來一點,遇到肉就多夾兩筷子,片刻,她放下筷子:「好了。」
樓媽媽看了看,不滿意地說:「就吃這兩口?跟貓食兒似的。」說罷不由分說地在每個裝好的盤子裡各加了一倍的量。
樓寧之樂了,重新給莊笙拍了一份:【我媽給你留的年夜飯,你一個人頂我們全家,偏心偏到姥姥家去了】
莊笙:【替我謝謝丈母娘】
樓寧之:【[語音]】
莊笙戴著耳機,點開了這段語音,裡面傳來樓媽媽的聲音:「不用謝大女婿。」
莊笙面上微紅,心底又暖又羞,連帶著身周那些嘈雜的聲音都離得遠起來,但不消片刻,那些聲音便越過耳機捲土重來,莊笙把耳機聲音開到最大,蓋過去議論。
北京時間晚上十點,高鐵準時抵京。樓寧之一早便在外面等著,莊笙出來的時候,身後還綴著一串尾巴,都是舉起來的手機,十分好認。
樓寧之顧不上此時方不方便了,把帽子戴起來,拉鏈一直拉到鼻尖下面,面對著那個人群中的焦點沖了過去,她不知自己哪來的力氣,硬生生分開人群,將莊笙從裡面帶走了。
圍觀群眾的手機都拍到莊笙上了樓寧之的車,棕色卡宴利落倒車,絕塵而去。
莊笙靠在椅背上,嘆氣說:「又要連累你和我一起上娛樂新聞了。」
樓寧之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去找她的手握住,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飛馳的路燈映進她眼裡三分溫柔神色:「我連累你才對。明知道你被發現了,還一個人過來接你。」
「你……」莊笙感覺這次回來,樓寧之似乎又有哪裡不一樣了,可還沒等她琢磨,腦海里忽然閃過一件事情,「糟了,小高,她還在高鐵站。」
樓寧之:「你給她打個電話。」
莊笙給小高撥了個電話,小高接了起來,氣喘吁吁道:「你一走人群都散了,我打了個車,現在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那就好。」莊笙問,「我的行李箱。」
小高:「我明天給你送過去。」
莊笙:「我去你家拿。」
小高:「啊?」
莊笙:「裡面有重要的東西。」
小高:「哦哦哦,那也甭去我家拿了,你們估計也沒走多遠,我讓司機送過去,你給我發個定位。」
莊笙:「謝謝,麻煩了。」
莊笙讓樓寧之停車,等小高給自己送行李箱過來。車停靠在路邊,樓寧之關了引擎,開了車裡的燈,閉眼仰靠在椅背,昏黃的光線打在她臉上,她呼吸時胸口起伏比往日要明顯,顯而易見地露出疲態。
「怎麼了?」莊笙手探到她額頭,被樓寧之順勢捉住親了一口,依舊閉著眼睛回答她:「今天晚飯吃撐了,可能有點兒困。」
莊笙狐疑地看她一眼,可她緊閉雙目,不讓莊笙窺見她的眼神。
莊笙傾身過去吻了吻她的嘴唇,樓寧之和以前一樣回吻了她,同時睜開那雙黑沉安靜的眸子,說:「我可能需要適應一下。」
「適應什麼?」
「和你在一起的感覺。」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樓寧之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意思。」她臉上沒有表情,不是小作怡情,不是故作傲嬌,只是沒有力氣也沒有那個心思再去維持自己的笑容。
莊笙牽住了她的手,樓寧之讓她牽著,肢體記憶讓她很自然地和對方十指相扣,但是這激不起她一分情緒波動,只覺得累,想躺一會兒。
「我好累啊。」她習慣了有話便對莊笙說,無論是她自己懂的,還是她自己可能也不明白的,有情緒便傾訴出來。
她們兩人坐在駕駛位和副駕駛,樓寧之做了一個靠過來的動作,被中間的距離擋住了,她便挪了回去。莊笙推門下車,拉著樓寧之一起坐進了后座。
樓寧之枕在了她腿上,嘴裡喃喃著「累」「困」,莊笙俯下|身,胳膊半圈住她,看起來就像是抱在懷裡一樣,一隻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莊笙沒說話,聽她從一開始的呢喃到呼吸淺淺。
小高途中敲了敲車窗,莊笙沖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暫時把樓寧之放好,下了車,開了後備箱把行李箱放進去,再回去樓寧之坐了起來,用黑亮的眼睛瞅著她。
莊笙:「嗯?」
樓寧之依舊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已不見方才的精神頹靡。
莊笙看不懂她。
「不累了?」
樓寧之搖了搖頭。
「回家?」
樓寧之搖了搖頭。
「就在這裡呆著?」
樓寧之點頭。
莊笙問:「這地方停車要收費嗎?」
樓寧之咧嘴笑了:「我停的時候沒發現收費的標誌。」
莊笙說:「這麼會省錢了?」
「那是。」樓寧之沖她招了招手,莊笙往她身邊靠近,一股大力將她拽了過去,緊緊地抱在了懷裡,疼倒是不疼,感受著手臂收緊的力道,莊笙心道:看來健身似乎有點效果。
肩膀陡然傳來一陣劇痛,莊笙牙關咬緊,忍著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樓寧之不知道咬了多久,終於松嘴鬆手,下車回到了駕駛座,
作者有話要說: 感受到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暴風雨了嗎﹁_﹁
情人間的心思真是麻煩,幸好我不搞異地戀,日了1.25w,2w因為下午出去的時候吃壞了肚子,所以日不動了,我明天爭取多日一點出來,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