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
方凌眉頭再次深深皺起。
他越發搞不懂，這山崖書院的書山試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莫名其妙出現了聖賢問心的異象，而且還進入了和常人不同的書山二層。
甚至出現了和儒家格格不入的魔族法相。
特別是眼前這個「儒」字，明明出現在山崖書院，卻飽含血腥暴虐之氣，令人一眼望去，就神魂欲被奪攝一般。
這和他認知中的書山試煉，大相逕庭。
古怪。
自從進入這裡之後，方凌就察覺到各種各樣的古怪。
「儒？」
方凌打量著眼前這個血色「儒」字，眉頭凝起。
「難道進入下一層的關鍵，是要參悟這個『儒』字的含義來？」
方凌似是有些無奈的自語道：「這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說罷，方凌抬起手臂，直接一拳轟在面前這個「儒」字之上，
方凌向來講究一力破萬法。
只要自身實力足夠強，管你前面什麼東西，一拳砸破就是。
包括這個「儒」字有諸多古怪，方凌也懶得去深究。
反正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解除體內鬼邪隱患，若能踏上第三層，接受浩然正氣灌體，洗滌自身，方凌相信，要不了幾次，自己就能解決了。
「嗡！」
當方凌拳頭剛接觸「儒」字的時候，血色「儒」字上，血色光芒驟然綻放，將方凌囊括其中。
「咻！」
下一瞬，方凌就消失在原地。
而在方凌消失不見的瞬間，山崖書院某座山巔之上。
一屋一樹一桌一棋盤。
三人正圍坐棋盤邊上。
齊道臨、秦秋赫然在場。
除此之外，還有一名相貌普通，但氣質特別的女子。
這女子一襲儒衫服飾，面無點妝，極為樸素。
但是一舉一動之間，卻給人一種不食煙火，超然物外之感。
「咚！」
女子拎起火爐上的茶壺，分別倒了三杯茶。
隨即從棋盒中捻起一顆棋子，放在棋盤之上。
平平無奇的棋盤，瞬時畫面流轉，顯化出書山試煉的種種。
牛傑和宋徽心的表現，讓三人都是暗自點頭，似乎極為滿意。
而蘇塵的表現，則是讓那女子眼前驟然一亮，嘴唇微啟，說了一個「好」字。
但也僅此而已。
直到方凌引發了聖賢問心，孺子現世的異象，女子身軀一顫，有了剎那間的恍惚。
「此人是書院新晉學子？如今拜入何人門下？」
女子目光靜靜的鎖定畫面中方凌，語氣帶著一絲難掩的急迫。
「孔師姐，此人並非我書院學子。」
秦秋眼眸閃爍，開口道：「不過是一介匹夫而已，何必過於關注。」
「不是書院學子？」
孔雀兒詫異道：「既不是我書院學子，為何會引來這等異象？其中必有緣故。」
「師姐慧眼如炬。」
秦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自然要問問咱們的齊副山長了。」
說罷，目光強勢的看向旁邊的齊道臨。
「齊師弟，不解釋一下？」
孔雀兒一雙狹長的眸子，落在齊道臨身上。
齊道臨懶洋洋的抻了個懶腰，很是無聊的打了個哈欠，說道：「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連一個外人，都引來了聖賢問心的異象，這不是正說明，我山崖書院，已經一代不如一代了嗎？」
「慎言！」
「齊道臨，放肆！」
齊道臨的話，頓時讓孔雀兒和秦秋臉色劇變，齊齊冷喝。
「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
齊道臨嘿嘿冷笑道：「別人不清楚，孔師姐您會不明白？」
孔雀兒鳳眸一凜，沉聲道：「齊副山長，你想說什麼？」
「孔師姐，別聽他胡說八道。」
秦秋冷哼道：「齊道臨這些年來，不問書院世事，吊兒郎當，毫無山長形象，我看，不如將其貶為教員，甚至是令其在苦海修行百年，磨礪道心！」
「秦師弟所言，的確是.......」
孔雀兒下意識的點頭，覺得這話有些道理。
正欲答應，卻見到棋盤之上，畫面驟然一轉。
只見方凌，一拳砸在聖賢雕像之上。
兩名教員剛要阻止，卻被紫色字符束縛全身。
「紫氣東來，孺子顯道？」
相比兩名教員和普通弟子，孔雀兒明顯看出了更深層次的東西，瞳孔便微微一縮。
「他.......他難道是.......」
孔雀兒的聲音，罕見的有些激動和緊張，甚至是忐忑。
「怎麼可能！！！」
旁邊的秦秋，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蒼白，隨即眼中殺意閃過，又悄然消逝。
無論方凌是不是與那人有關，都必須要死！
「此人既然能引發聖賢問心，卻有孺子之資，有資格開啟苦海試煉。」
孔雀兒大手一揮，在方凌碎開聖賢法相的時候，打開一條紫色通道。
「師姐不可！」
秦秋聞言，臉色豁然大變，反對道：「書院規矩，書山人人可入，但苦海乃是我山崖書院傳承之地，豈可輕易讓一個外人進去？這若是傳出去，勢必會引起一些反對之聲啊。」
「哦？誰敢反對？儘管讓他來找我。」
孔雀兒卻是淡淡的說道：「若他自己有本事，我可以隨時為他單獨開啟苦海試煉，若沒有，就給把嘴閉上。」
一句話，說得秦秋瞬間啞口無言，心中有氣也不知道該往何處撒。
「不過，書山易入，苦海難渡。」
孔雀兒隨手丟入一顆黑色棋子在棋盤之上，在書山二層世界中，顯化出一道魔族法相。
「既然神魔同修，那就讓我看看你的答案為何吧。」
萬古不朽？
口氣倒是不小。
就怕，你道心不堅，半途夭折，淪為笑柄！
看到這一幕的秦秋，嘴角又掀起一抹猙獰冷笑。
「人狂自有天收，小子，你得意不了太久！」
秦秋捏緊雙拳，惡狠狠說道：「想跨過二層，直達苦海，你休想！」
這一刻，不僅是他，包括齊道臨，眼神也少見的有些緊張起來。
小子，你真能行嗎？
直到方凌說出那個答案，引得聖賢法相，降下浩然正氣；魔氣灌體，入主吞噬魔骨；蓮花鋪路，送方凌抵達山腰。
山巔之上，三人齊齊一驚。
更讓他們震驚的是，面對那唯有孺子之心，方能開啟的苦海大門，方凌卻選擇了一個最為簡單粗暴的方式。
以拳砸開。
這一刻，三人齊齊開口：「莽夫！」
山崖之上，二層入口，隨著方凌一拳破開那血色「儒」字破開。
滔天血光，朝著方凌洶湧而來。
霎時間，方凌眼前，頓時出現一副屍山血海的場景。
魔影重重，殺戮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