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浩然正氣凝聚字符，可做到無中生有，但這一切都要奠定在擁有足夠的浩然正氣才行。」
紫色小舟破海而去，速度極快，可謂是一日千里。
方凌估算了一下，以他體內的浩然正氣，想要讓小舟保持這樣的速度，最多能夠堅持三天時間。
三天之後，如果他沒有靠岸或者吸收新的浩然正氣，就會變成之前那個樣子。
「所以，這地方是專門為儒修準備的嗎？那我又為何會來到這裡？」
方凌眼睛微眯，心中生出一些疑惑。
按理說，書山試煉人人都可參與。
但這片古怪的海域，和他想像中的書山完全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反而，和他聽說過的某個說法有些聯繫。
「苦海！」
方凌無奈一笑：「我早該想到的。書山苦海本就是山崖書院獨有的兩大禁地，舉世聞名，只是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進入這書山苦海。」
書山苦海，乃是世間儒修立足之根本。
聽青靈前輩說過，不管是在天罡大陸，還是上界，凡有儒修的地方，都會自動生成書山苦海，供儒修在其中學習修煉。
而書山和苦海，又各自擁有著不可思議的能力。
尋常武者，若能進入其中之一進行修煉，將會得到莫大的好處。
只不過，方凌一開始沒有將這片奇怪的海域，和山崖書院的苦海聯繫起來。
實在是因為這裡和他印象中的書院苦海，大相逕庭，沒有任何對應得上的地方。
「若這裡是苦海的話，對我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了。」
方凌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從青靈前輩口中，他知道一個包括很多儒修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就是進入苦海之後，如何自渡。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方凌眸光閃爍。
他雖然不知道齊道臨為何將自己安排到這裡，但對方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最為關鍵的是，他需要將體內的鬼邪之氣盡數消除。
如今身處在這書院苦海之中，鬼邪之氣的侵蝕似乎得到了一定壓制。
趁著還有時間，方凌倒是可以嘗試一下，看能不能提前，將體內的鬼邪之氣，盡數消除。
念及至此，方凌盤坐在小舟之上。
浩然正氣化作紫色光暈，將整個小舟以及方凌籠罩其中。
飛舟擊水，濺起朵朵浪花，卻被浩然正氣所阻擋。
方凌雙手結印，內視自身。
丹田之中，在沉睡的一朵火焰旁邊，一團拳頭大小的灰黑色霧氣，正在漲縮不定著。
甚至不時還從中鑽出一些觸手，想要刺進方凌丹田之中。
但無一例外，都被突然出現的碧藍色火苗擊碎。
南明離火雖然沉睡，卻還在依靠著本能自動護主，不讓方凌體內的鬼邪之氣作祟。
就是因為有南明離火的存在，才讓方凌敢將鬼邪之氣封印在體內。
「不過隨著南明離火沉睡的時間越長，鬼邪之氣已經逐漸失去了耐心。」
看著比以往更加頻繁的鬼邪觸手，方凌眉宇間滿是凝重。
若非通過書山試煉，得到了部分浩然正氣加持，幫助方凌壓制了這些鬼邪之氣，後果可能會更加嚴重。
畢竟，這些鬼邪之氣，可是來自於數尊鬼皇，還有一尊邪皇的。
內含部分鬼道秘法，其破壞力不言而喻。
如今身處書院苦海，倒是讓方凌福至心靈，想到一個破解之法。
方凌靜心凝神，運轉血脈之力，小心翼翼的靠近其中一道觸手。
這是從那團鬼邪之氣中分泌而出，上面還印著無數張猙獰可怕的扭曲面孔，讓人望之頭皮發麻。
當方凌的血脈之力，接觸到這隻觸手的時候，就見到這觸手竟然開始瘋狂擺動起來。
上面那一張張面孔，開始張開長滿了尖牙的嘴巴，瘋狂貪婪的吸食著方凌的血脈。
與此同時，整團鬼邪之氣，好似聞到血腥的鯊魚一般，劇烈的抖動了一下。
看到這一幕的方凌，頓時被嚇了一跳。
但他反應極快，心神一動之下，一縷不死劍氣自背脊處迸射而出，如閃電般的斬在那隻觸手之上。
觸手即使被斬下，但猶自還在瘋狂吞噬著方凌的血脈。
「封！」
方凌眼中精光閃爍，以吞噬之力將其封印，然後擠出體內。
「噗通！」
紫色飛舟之上，方凌屈指一彈，一截被氣血包裹的觸手，被丟進了苦海之中。
「嗤嗤嗤！」
當觸手接觸苦海，頓時發出嗤嗤的聲響，眨眼間就被腐蝕乾淨。
「果然有用！」
見到這一幕的方凌，頓時大喜。
他沒想到，連南明離火都無法徹底消除的鬼邪之氣，竟然可以被這苦海之水克制。
看來，他想的以毒攻毒的法子，是正確的。
「只是每次只能消除這麼一點，速度實在太慢了。」
想到消除一縷鬼邪之氣，就需要半盞茶時間，還要以消耗方凌自身氣血為代價，方凌眉頭就忍不住皺起。
如此一來的話，方凌還不如等南明離火甦醒之後，慢慢將其煉化來得乾脆。
「為今之計，只能另闢蹊徑了。」
方凌再次閉上雙眸，心神沉入體內。
望著那團拳頭大小的鬼邪霧氣，方凌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反正閒著也沒事，不如拼了！」
良久，方凌深吸一口氣。
他心神一動，龍脊震動。
道道凌厲的不死劍氣，以龍脊為根基，開始朝著丹田處匯聚而去。
「錚錚！」
劍氣碰撞，發出清脆聲響。
方凌心中發狠，沉聲道：「斬！」
數十道不死劍氣，狠狠斬在鬼邪霧氣之上。
「嘭！」
原本拳頭大小的鬼邪霧氣，頓時被斬成上百塊，大小相同。
悽厲的嘶吼咆哮此起彼伏，只見鬼邪霧氣之中鑽出密密麻麻的觸手，如海膽一般。
眼看這些觸手就要再次連接，重新融合在一起。
方凌丹田之中，突然綻放出一股金色火焰。
丹火過處，鬼邪之氣為之一頓。
藉助這麼瞬間功夫，方凌直接收起飛舟，整個人噗通一聲，直接掉進了苦海之中。
方凌，竟然打算利用整個苦海，來對抗體內的鬼邪之氣。
此舉，堪稱瘋狂。
「嗤嗤嗤！」
大量的苦海之水，順著方凌的毛孔，浸入體內，瘋狂破壞著他的皮膚血肉。
那瞬間產生的痛苦，讓方凌喉嚨間發出低沉的嘶吼，如野獸一般。
雙眼血紅，牙根緊咬。
方凌克制著隨時暈厥的衝動，引導著苦海之水，衝擊體內那些鬼邪之氣。
「噗嗤！」
但是，方凌還是低估了苦海之水的腐蝕之力，僅僅片刻，渾身皮膚就全部潰爛，出現大片的血泡。
那錐心刺骨的痛苦，更是讓方凌直接昏迷了過去。
從天上看去，只能勉強看到。
在一望無際的詭異海域上，一道破爛不堪的身影，正在逐漸的沉入海底，直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