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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三十一隻萌夫郎

2024-08-23 02:42:52 作者: 穆蝴蝶
  山裡的樹木一路綿延到山腳下,在方重山家瓦房屋後集結成林。

  屋後的這片林子因為樹木高大的緣故,即使是白日裡望過去,都是陽光透不進去的黑壓壓一片,也難怪會在村子獵戶口裡傳出各種版本的駭人故事。

  因為採藥需要,方重山到過的地方不少,有些藥材因為自身個性,往往都是要趁著天黑採摘的。

  因為走慣了夜路,進到林子裡,他沒有半點顧忌,只管悶頭往前走,時不時揮一揮手上緊握著的石刀,以便砍斷擋路的雜草,驅逐有可能藏在暗處的蛇蟲。

  姜然心裡害怕,從出門開始,就緊緊的黏在方重山背後,等一直走出了大半截的路,他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大著膽子四下里環顧了一圈。

  並沒有想像中的可怕景象,入眼的只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林間風光了。

  獨巫山里野果樹生的尤其多,這片野林子也受其影響,長滿了果木與高大魁梧的柏樹。

  小雙兒自小在姜村長大,姜村並不靠山靠林,所以姜然根本就沒有進過這般大的林子。

  他驚奇地抬頭看頭頂上密密覆蓋著的蒼翠枝葉,偶爾有幾隻松鼠或者別的什么小動物一溜煙從腳邊竄過。

  姜然打從心底喜歡這些可愛的毛茸茸,不知不覺中鬆開了拽著的方重山的衣角。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方重山敏感的察覺到身後的動靜,立刻回頭對小雙兒笑道:「從古至今這麼多年,哪個地方沒死過人的?只不過是沒有根據的胡編傳說罷了。」

  姜然心裡還是有些發怵,食指抵在唇邊要方重山噤聲,不許再提晦氣的話。

  方重山依著他,繼續往深處走。

  仲夏時節正是野果舒展飽滿的時候,方重山一眼望過去,認出了好幾棵他熟悉的、曾在獨巫山上見到過的果子樹。

  大約是少有人打擾的緣故,林里的果子肆無忌憚的生長,有些因為太過成熟而落了一地,偶爾被飛鳥或小獸啄食。

  姜然樂顛顛的跑到樹下,睜大著明亮亮的眼睛,開心的往上一伸手:「野青梅,山里紅、六月瓜……」

  「村子裡也有這些,可是人多樹少,有些果子剛長出來還是泛青的,就一早被人搶先著摘走了。」

  小雙兒回過頭,歡歡喜喜的沖方重山感嘆:「這個林子好,別人都不敢進來,裡面的果子全是咱們的!」

  就好像是對豐盛的寶藏陡然間砸中腦袋一樣,姜然滿心滿眼裡都看著果子,早就把林峰先前說的什麼吊死鬼、野林子拋卻腦後了。

  方重山對果子的興趣不大,引起他注意的,是不遠處,一棵巨大的、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突然倒塌,在地上的腐樹。

  他眼尖的瞅見腐朽的樹根旁長出的兩叢小傘一樣張著的小團團,方重山忍不住心裡一跳,趕忙加快了腳步走過去,蹲下來仔細看了看,果然是一個小小的靈芝叢。

  色澤光潤,如同一件件小小的雕塑品。

  靈芝最是喜好潮濕腐敗的的環境,這個林子裡常年照射不到陽光,最是適宜靈芝叢的生長了。

  方重山按耐住心底的激動,抬手細細數了一數,大約有五六株尚未長成的小靈芝,一棵棵的漆黑泛光,煞是可愛。

  都是尚未長成的小靈芝,方重山並沒有著急著將它們採摘下來,而是斯條慢理地從一旁撿起幾片枯落的葉子覆蓋在靈芝旁邊,想要等它們一一成熟之後再回來採摘。

  這片林子村里人都忌諱的地方,平常都不會有人來,方重山放心得很,他甚至因此聯想起一個許久之前就考慮過的計劃來。

  在大安國,藥民與藥鋪之間形成的是緊密無間的關係網,藥民們上山搜羅名貴的藥材賣給藥鋪,藥鋪則回饋以金錢當做報酬。

  但在方重山的觀念里來看,這樣的關係網實在是太過薄弱與狹小,在山上尋找草藥就是要靠運氣,憑老天爺賞臉給飯吃,如果能夠實現草藥的人工種植,情況也許會好上許多。

  或許,等到了風雲藥鋪,可以將這個想法與蔡玄說一說,看看能不能把人工養殖草藥做成功。

  就在方重山想得出神的空當,姜然已經迫不及待的捧了一手野果子,顛顛的跑過來歡喜地笑:「這裡的山裡紅可真多呀!」

  「雖然山里紅酸的倒牙,但偶爾吃幾個或者拿去泡水喝都是極好的。」

  小雙兒口中所說的山裡紅,方重山看著再眼熟不過了,小時候走街串巷的老人家常常拿出來賣的,來製作冰糖葫蘆的原材料。


  方重山撿起一個,隨意擦了擦便塞到嘴裡,沙糯的口感依舊和從前一樣,只是酸的厲害。

  姜然看他因為這過分酸味激的臉皺成了一團,瞧上去既滑稽又可笑,不由放聲嘲笑道:「還沒長熟呢!要帶回去泡泡水解酸味才能吃。」

  「你這麼著急吃,到時候牙齒酸的連喝口水都要酸倒的。」

  方重山看他笑得開心,頓時起了玩性,開著玩笑要將咬剩下的半顆塞給小雙兒,唬的小雙兒後退了半步,連連擺手著拒絕。

  白口吃的山裡紅酸得不成樣子,但如果是製作成冰糖葫蘆,味道就會變得酸甜可口起來。

  方重山還記得,小時候母親尚且在世,因為經濟窘迫,買不起外頭叫賣的冰糖葫蘆,乾脆攢錢稱點白糖熬成糖漿,自己在家裡做。

  那時候他常常幫忙做事,耳濡目染之下,也學會了做簡易的冰糖葫蘆。

  想到先前在繁陽城裡買來的白糖一直沒曾動過,方重山捏著圓滾滾的山裡紅,忽然來了興趣,同小雙兒說道:「不如多摘一些山里紅回去吧,趁這幾天閒著沒事,我做個小零食給你吃。」

  低頭看了看因為過於成熟而跌落在地上的野青梅之類,心裡又默默的將醃果肉這一項目提上了進程。

  自從領略了烤兔子肉的美妙滋味後,本質吃貨的姜然對方重山的手藝信任的不得了,二話沒說的扒拉身後背著的竹筐子。

  他一面往裡頭塞果子,一面樂呵呵地敲算盤:「如果做的好吃,可以分給林叔蔣叔一些,還能帶一點到城裡去給葉先生、蔡神醫。」

  小雙兒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算,忽然抬起頭來同方重山說道:「說不定還能分一些給小平安,小平安那麼喜歡吃山核桃,說不準也喜歡吃山里紅。」

  進林子的時候,方重山與姜然一人背了一個小竹筐,等出來,兩個筐子裡都被塞得滿滿當當的。

  小雙兒一改先前慫兮兮的樣子,捧著果子,笑的小酒窩又深了幾分,回程的路上,就連走路的腳步都輕快許多。

  一回到家,就和方重山一起接了滿滿一盆冰涼的山泉水,將筐子裡的野果子一股腦的全倒出來,蹲在旁邊慢慢清洗。

  方重山則站在灶台前忙碌著熬糖漿。

  繁陽城裡買來的說是白糖,實際上做工比不得後世那般的精細,許多都是沒能被徹底分開的大顆粒,在方重山看來,這種白糖其實就是小粒一點的冰糖而已。

  製作糖漿簡單的不得了,足夠比例的水與糖,黏黏糊糊的在灶台里稍煮了一會兒,漸漸泛起微微的焦黃色,逐漸變得粘稠起來。

  等看著火候差不多了,方重山把小雙兒一早就洗乾淨,拿竹籤串成一串的山裡紅放進糖漿里打滾似的轉了一圈。

  紅嘟嘟的果子裹上剔透的糖漿,越發顯得可喜可愛,方重山快速的一抖手,將多出來的漿汁甩開,成型了的冰糖葫蘆被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放到一邊碟子裡涼著。

  姜然嗜好吃糖,可白糖在村子裡向來是稀罕的玩意兒,除了逢年過節偶爾能夠被大人們抹點在嘴邊嘗嘗味道,其他時候是很難得吃到的。

  方重山倒好,直接將那麼珍貴的白糖倒出了一大半,放進灶台里蒸煮成糖漿,姜然嘴上雖然不說,其實暗地裡心疼的緊。

  等看見糖漿裹著的山裡紅,一顆顆透亮亮的,看著既可愛又誘人,姜然渴望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看。

  方重山看他一副小饞貓的樣子,頓時哭笑不得,捏起一枚剛剛裹好糖漿,還稍稍泛著熱氣的山裡紅塞過去。

  甜而軟的糖漿溫度剛剛好,因為甜度的滲入,原本直酸牙齒的山裡紅也變得甜蜜了起來。

  野果的清酸與糖漿的甜膩醇厚格外契合,簡直起到了化腐朽為神奇的妙用。

  姜然睜圓了眼睛,忍不住朝方重山伸手又要了一顆。

  方重山拿他沒轍,乾脆將整個盤子都遞過去,嘴裡還不忘叮囑道:「不許一口氣吃得太多,小心會反胃脹氣的。」

  姜然胡亂點了兩下頭,滿眼裡只盯著紅果子,壓根就沒有把方重山的話聽到心上。

  方重山將剩餘的山裡紅全都裹上糖漿,放到桌子上靜置。

  抽空再看小雙兒,早就已經把一整盤的山裡紅吃得乾乾淨淨,就連盤子上粘到的糖漿都沒捨得放過。

  方重山:「……」

  姜然動作一頓,有些心虛的低頭認錯:「我錯了,我不該吃這麼多。」


  又討好的笑了一聲,道:「都是重山大哥做的太好吃了,我一口一個一時間沒能剎住嘴。」

  山里紅的果漿在小雙兒嘴角邊染了一圈紅,看上去呆呆的,格外透著傻氣。

  方重山抬手抵在他嘴角邊上,試著揩去這點印跡,他倒不是捨不得果子,寵溺的責備了一聲:「即使裹了糖漿,酸味還是在的,一口氣吃這麼多,等再過一會兒回過味來,可有你好受的。」

  姜然才不信他,明明是酸酸甜甜好吃的很呢!

  堆在桌子上的山裡紅少說也有百來顆。

  小雙兒盯著桌子上剩餘的山裡紅,眼巴巴的問:「重山大哥怎麼做的這麼多?就算是敞開了肚皮也吃不了啊!」

  方重山將串在一起的山裡紅整整齊齊的擺放好,笑著與小雙兒說道:「這可不是單單留給咱倆吃的……我準備分一些到西市的地攤長街上去賣。」

  「依照現在的天氣,山里紅最是容易放壞,裹上糖漿就好保存一些,到時候給它取個別的名字。」

  姜然歪著頭好奇地問:「山丁子叫山核桃,那山里紅該叫什麼呢?」

  方重山低頭看著手上晶瑩透紅的一串,眼裡飛快的掠過一絲懷念,他低聲回答道:「就叫冰糖葫蘆吧。」

  小雙兒聽的迷糊,他實在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山裡紅怎麼能和葫蘆扯上關係呢?

  只是,看方重山嘴角無意間泄出的笑意,姜然忽然覺得,冰糖葫蘆這個名字聽起來倒也不錯。

  除卻山里紅,採摘回來的還有六月瓜、野青梅之類,重山索性拿出剩餘的白糖,將野果子一顆一顆的醃製好,密封進罐子裡。

  依照他的經驗來看,只需要醃製五到六天,糖漬的果子便可以做好了。

  即方便快手,又益於保存,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主意了。

  方重山和姜然一起,留出要分送給家人朋友的部分,打算將其他的一併帶到繁陽城去,找個機會再去擺一次攤,多少少能掙一些錢貼補家用。

  姜然一口氣吃了一大盤冰糖葫蘆,剛開始的時候還沒覺得怎麼樣,等日頭漸漸落下來,快要到吃晚飯的時候,才慢慢覺出不對勁來。

  牙齒酸得不行,就連喝一口稀粥都好像是被刀片刮過一樣,冷生生的泛著疼。

  兩個腮幫子更是麻麻木木,就連說句話都費勁。

  姜然被嚇得不輕,捂住臉頰,哭喪著臉向方重山求助,還以為是自己吃錯了東西中了毒。

  「重山大哥,又酸又脹,舌頭根都麻麻的疼,我以後是不是吃不了東西啦?」小雙兒越說越被嚇著,斗大的淚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滴。

  哽哽噎噎的小聲抽泣,還不忘替方重山操心:「嗚嗚嗚,我要是真餓死了,就不能給重山大哥編竹籃竹筐子了……家裡的筐子剩的不多,你以後可要省著點用了!」

  「……」

  方重山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看他疼得厲害,跟著揪心了起來,連忙盛山泉水為他冰敷,苦笑的低聲勸哄:「真真是個小傻子,哪裡是什麼中毒?分明是吃多了山里紅,酸的牙齒疼呢!」

  「都和你說了,不要多吃不要多吃,你呀,偏偏嘴饞著不聽,現在吃到苦頭了吧?這兩天不許再吃別的,只喝稀粥,過幾天就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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