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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六十一隻萌夫郎

2024-08-23 02:43:00 作者: 穆蝴蝶
  鄉里年紀大了的婦人和哥兒們最是喜歡在背地裡嚼人舌頭根子,雖然聽說方家小兒子到繁陽城裡去做學徒了,但想起從前方重山的種種作為,打從心裡還是不怎麼相信的。

  不相信也就罷了,有幾個看方老太太出手便能拿出好幾兩銀子,心裡又是酸又妒,難免要說些難聽的話。

  幾個長舌婦湊到一起,七嘴八舌的討論了好幾回,最終得出的結論是:方老太太死要面子,硬要把自己的積蓄說成是方重山孝敬的……

  越說越覺得猜測的不假,幾個長舌婦心裡得到了安慰,不由一齊搖頭感嘆:方老太太,真是個可憐又可恨的老太婆!

  方老太太喜歡逢人就誇耀,碎碎念的次數多了,大家都只是當聽個笑話,東耳朵進西耳朵出的。

  村子裡偶爾有幾個皮猴的,閒來無事出門溜達,最喜歡調侃老太太,故意拿捏的姿態,怪裡怪氣的掐著嗓子問:「單單是做個學徒便能賺那麼多銀子,還能拿出多餘的孝敬你,老太太,你那乖孫莫不是做的什麼違法犯罪的勾當?」

  「哎呀,老太太,一個村子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家方重山是什麼德性誰不知道啊?幹嘛死要面子活受罪!」

  調侃歸調侃,還一定要互相擠眉弄眼,把老太太當傻子看。

  氣的方老太太直杵拐杖,屢屢出聲辯解無果後,只得在心裡氣哼哼地想,做學徒當然賺不了多少銀子,但她的乖孫多厲害啊,既能研究草藥,又能折騰泡椒涼粉!

  就連風雲藥鋪里的蔡玄神醫都誇他有天分呢!

  置氣歸置氣,方老太太轉念一想,也就釋懷了:想來是村里人見識短,都不知道睜眼往外頭看一看,長長世面,因此質疑自家乖孫倒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要說在方家,最期盼這方重山回來看望的,除去方老太太,就莫過於小平安了。

  小雙兒剛過了生日,掐指一算已經到了七歲的年紀,原先的日子過得可憐兮兮,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小可憐,在家裡面沒什麼存在感。

  等方重山替他改了新名字,幾次三番的上門來,不僅帶好吃的好玩的,有時候還會挑些是適宜給雙兒的補品,這才讓他瘦削的臉上多長了些肉。

  大約是因為營養終於跟上的緣故,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裡,小平安小小的身子不知不覺就抽長了許多,臉上平添了幾分血色,整個人精神好了許多,就連模樣都清秀起來。

  姜然對家中最小的小雙兒頗有幾分憐愛,常常在城裡置辦些漂亮衣服,叫方重山送來,小孩子被這麼一打扮,嬌俏可人,漸漸在村子裡有了些名聲,不少人家都知道,方家這位小雙兒模樣生的不錯。

  小雙兒身份地位比不得姑娘家金貴,有些條件不錯的人家常常會舍些微薄錢財,招年幼的小雙兒進家門來做童養夫,既能省了日後的聘禮,又能白得一份勞動力,算盤打的最為精明。

  眼看著小平安模樣出落的好,村里都是知根知底的,知道他不得老太太寵愛,便有人打起了他的主意。

  第一個開口出價說要買小平安的,是村南邊一戶韓姓的人家,因為有長輩在外經商的緣故,家中頗有幾份田產和錢財,是河歇村里公認的有錢人家。

  韓家小輩里有個叫韓沉的漢子,剛剛十歲的年紀,雖說生得聰明,可惜身體不大健朗,自小體弱多病,韓父韓母就萌生出養個童養夫照顧生活的想法。

  有個童養夫在身邊陪伴著總不至於太寂寞,等韓沉真撐不住撒手人寰,至少還能有個人守在他墳前做寡。

  抱著這樣的打算,韓父開始在臨近的幾個村莊裡詢問消息,可惜附近村落里的小雙兒要麼就是年紀太大,要麼就是年紀太小,都不合適,唯有一個小平安正正好符合要求。

  韓父做事雷厲風行,很快便提著禮物登門來和方老太太說明來意。

  方老太太雖說不喜歡小雙兒,但想到這畢竟是自己的重孫子,身上好歹是流著方家血脈的,哪裡能隨隨便便賣與別人,更別說是做個隨時可能要守活寡的童養夫,登時氣紅了臉,怒氣上頭來,不由分說的掀翻了韓父的禮物,毫不留情的將人趕出屋去。

  韓父措不及防被轟出去,還覺得莫名其妙的很,一副摸不著腦袋的詫異模樣,不甘心的說道:「你這是做什麼?我家願意上門來求親,還是看得起你家生得不錯,不答應便不答應,怎麼還動手動腳的?」

  「果真是沒有教養,為老不尊!」

  氣得老太太刻薄又尖銳的高聲嚷嚷,幾乎都要驚動了街坊四鄰,指著韓父的鼻子叫罵:「什麼缺德玩意兒?你家那小子我都是聽人說起過的!一年到頭小病沒有,大病不斷,指不准什麼時候就要去見閻王爺!」


  「就這,還想要拉著我家小雙兒跳坑呢!也不回家到井裡打口水上來照照,看看自己是配不配!」

  老太太脾氣火爆,又覺得韓家做事太喪良心,劈頭蓋臉的大罵了一通,沒有留下絲毫的情面,兩家就這麼著結了梁子。

  韓父是個頗要臉面的人,被一個鄉野村婦指著鼻子一通大罵,自然覺得難堪,回到家裡,越想越氣,死命捶桌子,恨恨不平,發誓要叫方家不好過。

  韓家在村里雖說算不上什麼大戶人家,但因為家中有一位做生意的長輩,人際交往很廣,在繁陽城裡認識幾個衙役朋友,就連城中無所事事的地痞流氓都時有往來,韓父所想到的發泄方式再簡單不過了。

  無非是花錢雇幾個遊手好閒的漢子,成日成夜裡盪在方家小院外頭,也不說話,只悶著頭守在門口,用陰測測的目光打量著坐在台階上玩耍的小雙兒。

  已經成了家的方重喜把小平安留在老宅,夫妻二人都是分家出去住的,方重信常年外出不在,如今的老宅子裡除了方笛方遠兄弟倆,便只剩下無依無著的方老太太與小雙兒。

  三四個陌生的成年漢子不懷好意的守在家門口,讓方家人備受煩惱。

  方老太太性格潑辣,哪裡肯忍得了這口鳥氣,氣勢洶洶的出門去講理,結果被幾個小年輕推推搡搡,險些一頭栽倒到地上。

  這些個成年漢子下手沒輕沒重的,老太太一點站不穩當要是真摔出了什麼問題,最後吃虧的到底是方家人。

  方笛和方遠不是沒有想過辦法,無奈對手沒皮沒臉,打的是游擊戰術,最後都是以失敗告終。

  如此一來,小平安更是被迫拘在了家裡。

  不單單如此,韓家人還故意便些瞎話,放出風聲,一時間叫村里饒舌的老婦人們背後議論不已。

  「聽說方家那個小雙兒小小年紀不學好,和韓家漢子扯得不清不楚?」

  「何止是不清不楚呀!我聽人說,韓家都登門來求親了,嘖嘖,那小雙兒才幾歲呀?真是失了家教!當家老太太還捨不得抹開面子,把求親的韓家人打出門去,真是活得越老越糊塗,也不想想她那個重孫子,除了韓家,還有哪一戶清白人家敢要。」

  與方老太太不對付的老婦人們就像是抓到了什麼把柄似的,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嚼舌頭根,即使是方遠和方笛再三澄清也無濟於事。

  流言蜚語向來流傳得最快,也最是傷人。

  小平安雖然還是懵懵懂懂的年紀,但也能隱約察覺出外人眼色的變化。

  家中長輩不許他隨意出門,重山小蘇與姜然叔叔又很久沒有回家看望,一時間他整個人都消沉了不少。

  談好了火鍋店和藥鋪的生意,方重山輕鬆了許多,在集市里悠悠閒閒的挑了不少禮物,乘上小毛驢車,和姜然一道回河歇村探親與看望朋友。

  一到村門口,遠遠的就能瞧見那一棵熟悉的大槐花樹,被秋風吹過以後,橢圓的小葉片都已經微微泛起了黃色,抖抖落落的飄落下來。

  槐花樹前慣例歇著不少做工的農人,抬眼望見方重山回來,與方家關係親近一些的中年漢子忍不住上前去招呼了一聲。

  稍稍寒暄了片刻後,這位老實巴交的農家漢子先是匆匆的往回一暼,趁著沒人注意的空當,著急忙慌的沖方重山小聲說道:「重山啊,你這趟回來的正是時候。」

  「你家裡恐怕是遇上麻煩了!」

  方重山乍一聽聞,心裡陡然一驚。

  因為忙著照顧火鍋店裡的生意,他這段時間確實不常回家來探望,只是偶爾托同鄉的村人捎帶些日常用物,倒是半點風聲都沒有聽著。

  想想方老太太最是疼愛自己,就算家中真遇見了什麼大問題,恐怕也要悄悄的隱瞞下來,他心裡不由著急了起來。

  「大伯,近日裡確實有些繁忙,實在脫不開身,倒不曾回家看看,不知道家裡是遇著什麼麻煩了?」方重山客客氣氣的問了一句。

  這位大伯也是好心,像倒豆子似得說的明明白白:「嗨!還不是為了小雙兒!」

  方重山一聽,隱約察覺出不對勁來,連忙追問道:「小雙兒?大伯說的莫非是小平安?他才七八歲一孩子而已,能遇上什麼大麻煩?」

  大伯與方笛私交甚好,故而了解一些詳細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同方重山講明白根由後,無論是方重山還是一旁聽著的姜然都忍不住火冒三丈。

  兩人心裡記掛著小平安,一迭聲地道了謝,便匆匆忙忙的往方家趕去。


  還沒走進到小院跟前,果然就瞧見了大伯口中所說的漢子,一個叼著草根蹲在台階邊上,一個百無聊賴的守著揪葉子玩。

  方重山怒氣上頭,氣勢洶洶的走到跟前去,沖人喊道:「你們是誰?打哪裡來的?誰讓你們蹲在我家院門口的?」

  猝不及防的被呵斥了一聲,兩個人都嚇得一跳,還沒來得及搭話,院子裡頭的方遠與方笛聽見了動靜,快步的上前來開門。

  方遠指著其中的一個漢子,與方重山說道:「重山!你可算是回來了。」

  「這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在咱們家門口溜達好幾天了,我和你小叔不止一次的趕人都不成,上回還險些把你奶奶給推倒了!」

  方重山一聽這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目光如刀的望過去,他生的高大魁梧,又因為在風雲藥鋪里接待過一些很有聲望的人物,一身氣質不同尋常,一眼掃過來頗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意思。

  兩個漢子平日裡做慣了潑皮無賴,很是能看懂人的眼色,彼此交流眼神,一致認定方重山不是個能隨意招惹的人物,齊齊生出了退卻的心思,含混不清的丟下兩句場面話,很快便灰頭土臉的跑路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也是韓家搞的鬼?」雖然聽大伯說了情況,但方重山沒有想到情況居然如此嚴重,他趕忙快步上前去,神色緊張的詢問方遠。

  為了小平安的事,這段時間方遠和方笛都繃緊了神經,不知怎麼的,現在看方重山回來,兩人就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樣,一齊鬆了氣。

  方笛更是淒悽慘慘的撲上去,扯住方重山的袖子便開始哭訴:「重山侄兒,那韓家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他想要我們小平安做病秧子的童養夫,想要我們小平安守活寡,這我們怎麼可能答應?」

  「我們不答應,他們家就時時叫人上門來,既不說話也不做事,只是干守在門口,盯著我們家裡看,我與你阿爹擔心老太太與小雙兒,已經有好幾日不曾下地幹活了!」

  「再這麼下去,田地就要荒廢掉了!」

  方遠也跟著道:「單單如此,眼下還胡亂放話,白白的玷污小平安的名聲,他才小小年紀便被人在背後嚼舌頭根子,要是長此以往,只怕真要嫁不出去了!」

  方重山聽得不由攥緊了拳頭,正要發作的關口,忽然聽見門後頭小雙兒清清脆脆的喊聲,「小叔叔、姜然叔叔回來了!」

  抬眼一看,果然是小平安,扎著個小啾啾的哪咤頭,一雙眼睛睜的極大,歪著小腦袋亮晶晶的望過來,看上去別說有多可愛了。

  小孩子忘性大,從前很是害怕方重山,被投餵了不少好吃好喝的之後,漸漸的與方重山親近起來,偶爾還會撒嬌賣萌。

  姜然最是喜歡這個年幼的小雙兒,立刻歡歡喜喜地迎了上去,一把抱住小平安,彼此蹭蹭光潔的額頭,親親熱熱的說道:「姜然哥哥帶了不少糖回來,保准都是你喜歡吃的!」

  直把小平安哄得眉開眼笑。

  小孩子無憂無慮,一旁站著的漢子們心裡卻很不好受。

  方重山同姜然招了招手,示意道:「小然,你先和平安去屋裡陪奶奶說說話。」

  姜然知道這是為了支開小平安,趕忙答應了一句,提著小背簍,抱著小孩進到內屋裡去。

  小平安被姜然抱著,心裡還有些捨不得重山小叔,腦袋靠在溫熱的肩膀上胡亂的動,嘴裡不住地嚷嚷:「姜然叔叔,我要和重山小叔說話。」

  姜然耐著性子哄他,「重山有話要和你爺爺他們說,平安乖一些,我給你帶了冰糖葫蘆!」

  小傢伙尤其嗜甜,對方重山做出來的冰糖葫蘆完全沒有抵抗能力,立即安分了下來,乖乖巧巧地摟住姜然的脖子,眼睛一個勁的往小背蔞里看。

  方重山眼見著兩個小雙兒走的遠了,漸漸的冷下臉色,沉聲同方笛方遠說道:「阿爹、小叔,咱們進大堂里談。」

  一進大堂,方笛最先開了口,頗有幾分喪氣的說道:「韓家既不上門也不鬧事,只是找三五個地痞流氓,成日你死皮賴臉地蹲在咱們家門口守著。」

  「你阿爹先前提議說要去報官,可報關也是要講究個證據的,他們只是盯在門口,又沒真進屋子裡來,就算到衙門去,都沒什麼大用處。」

  方遠更是愁得頭髮都要白了,相比較而言,他更擔憂的是小平安的聲譽,孩子尚且年幼,總不能莫名其妙的就被毀了一輩子吧。

  方重山安安靜靜的聽完兩位長輩的訴苦,憤怒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漸漸冷靜了下來。

  他腦筋聰明好使,很快便想出了主意。

  「歸根結底,問題還是出在韓家身上,我算是聽明白了,他韓家人恐怕是耍無賴出家的,既然如此,咱們對他也用不著客氣。」

  心裡細細的盤算好,方重山已經有了對策,只是還需要時間細化一些,他抬頭寬慰阿爹與小叔道:「既然我回來了,就不要再擔心了。」

  「先前聽說奶奶和他們起了爭執,險些被推倒在地,我先去看看奶奶,別讓老人家一把年紀還平白受這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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