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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六十六隻萌夫郎

2024-08-23 02:43:01 作者: 穆蝴蝶
  雖說平日裡嬉笑打鬧,但這兩位都是方重山打從心底敬重的長輩,如今將要遠行,一時間心裡難免生出些許難過。

  向來敏感多思的小雙兒更是如此,姜然一雙亮亮的眼睛霧蒙蒙的攏著一汪淚,揪住蔡玄神醫半邊袖子,依依不捨的道別:「等回家來,我再聽先生講課!」

  明明方重山才是蔡玄神醫的學徒,反倒是姜然跟在蔡玄身邊學習的時候更多。

  蔡玄也偏疼這個身世可憐的小雙兒,難得生出了憐愛的心思,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路途艱難,可千萬別苦了自己!」

  轉頭又朝方重山吼道:「既然決定帶他去,可要好生照顧他,否則等他日回來我定叫你好看!」

  不等方重山回答,牽著馬繩坐在車頭的楊師傅終於聽得不耐煩了,一翻白眼,忙忙躁躁的吼了一句:「好了好了,廢話就甭說那麼多了!」

  「再這麼十八相送下午,只怕等天黑的時候我們都趕不到下一個站點!」

  楊師傅既然開口說了這話,蔡玄和葉先生雖然心有不舍,但還是趕忙讓開道來。

  就是見楊師傅輕巧的一勒馬繩,低低地喝了一聲,高大英俊的馬很快晃了晃馬尾,應聲而動,靈巧的邁開步子,沿著官道所在的方向走去。

  在決定離開之前,方重山已經粗略的看過了一些路線圖,知道從繁陽城到京都去,陸路水路都行得通,相比較而言走水路的價錢要便宜不少,只是水路顛簸,他憂心姜然受不住,故而和楊師傅談定,要一路坐著馬車到京都去。

  姜然久不出遠門,看什麼都覺得新鮮,興高采烈的沖方重山笑笑鬧鬧後,便忍不住撩開窗簾,趴在窗門上往外面瞧。

  風雲藥鋪歸屬於繁陽城黃金的中心地帶,馬車需要先跨過穿城的道路出城,才能直上官道。

  剛開始的時候窗外還是熟悉的街景,偶爾還能碰見幾個常到火鍋店裡吃飯的熟客,等馬車漸漸跑得遠了,人也便漸漸少了許多,遠離了城中心的熱鬧,慢慢冷清了下來。

  楊師傅走慣了這條路,倒是興致勃勃地回頭,同一臉好奇的小雙兒介紹:「這叫離陽路,取的是離別繁陽城的俗意,咱們沿著這條道一路走上四五個時辰,大約就可以上官道了。」

  大約是因為遠離市中心、又是一大清早的緣故,此時的離陽路還是比較寂寥的,除了偶爾一兩輛被馬車風風火火落下的驢車與牛車以外,再見不到其他的人與物了。

  姜然興致高漲,一度漲紅著小臉想要爬到馬背上去,把方重山嚇的一跳,趕緊伸手攔住,故意板著一張臉訓斥:「萬一驚怒了馬,從馬上摔下去可怎麼辦?」

  小雙兒從來沒有被他用這樣的語氣凶過,一時間嚇得愣住,等反應過來後,知道方重山這時過於擔心自己,不覺有些心虛,頗為小媳婦兒的將身子蜷成一小團,委屈巴巴的道歉:「下次不、不敢了。」

  方重山最是拿賣可憐的姜然沒脾氣,原本還有著一肚子的教訓話要說,這會兒倒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楊師傅見狀,忍不住哈哈大笑,從旁勸解道:「小後生莫怕,有我這老師傅在呢,我這小馬仔子可乖巧了!亂不了,亂不了!」

  方重山從來沒有坐過馬車,同樣覺得新鮮,但勉強還能穩重自持,他一手攬過小雙兒的肩膀,軟下聲音與小雙兒說道:「等到了驛站,可以安頓馬匹稍作歇息的時候,你再同馬兒玩吧,路上太危險了!」

  姜然難得任性一把,心裡尚且有幾分心虛,含含混混的應付了兩句,總算是安分了下來。

  馬匹噠噠噠的往前走,沿途兩路的風光,剛開始看的時候還覺得新鮮,等看的久了也不覺厭煩起來。

  小雙兒的精力終究是有限的,一陣鬧騰過後漸漸的覺得疲憊,他先是小幅度地靠在方重山的旁邊,等沉重的困意漫上眼帘,終於忍不住睡了過去。

  方重山怕驚動了他,僵直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等確認小傢伙睡著了,小心翼翼的調整好坐姿,好讓姜然睡得更舒坦一些。

  或許是因為疲倦和勞累的緣故,馬車顛簸來顛簸去,就連方重山都有些撐不住,很快也迷迷糊糊的合上眼,居然就這麼靠坐著睡著了。

  一直到大嗓門的楊師傅高聲的喊了一句什麼,方重山與姜然這才恍然間驚醒,撩開窗簾往外一看,天色不知不覺中已經暗淡了下來,昏黃色的彩霞浸染了大半個天空。

  楊師傅從馬車上跳下來,看方重山與姜然醒了,樂呵呵的抬手招呼道:「快下來吧,已經到驛站了。」


  方重山扶著姜然從馬車上下來,回頭一看,才發現原來他們就這樣睡過了官道,已經到了第一個驛站口。

  在大安國,驛站的地位相當特殊,它連接著一個又一個官道,是國內交通與商貿的命脈所在,往來的書信與去往他鄉販賣的商人們都從此而經過,也由此發展出了生機勃勃的驛站文化。

  驛站口,是一種類似於客棧的存在,為那些來往奔波的商人們和傳遞信件的人們提供歇息的場所。

  楊師傅帶方重山倆人所停留的地方,正是出繁陽城後,官道上的第一個驛站口,或許是因為人流量不大的緣故,這個驛站口建立的相當寒磣與破舊。

  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坐在門口的草棚下喝茶,楊師傅愛憐地撫了撫奔波一路的馬兒,同驛站口內出門來迎接的跑堂小弟招呼道:「來一些好的草料,填填我好兄弟的肚子!」

  跑堂小弟殷勤的哎了一聲,噔噔噔地跑過來牽馬。

  方重山牽著姜然,倆人初次出遠門,瞧什麼都新奇的很,一個勁的左看看右瞅瞅,以至於一旁喝茶的一位商人模樣的漢子「噗嗤」冷笑一聲,故意放大了音量,嘲弄的說道:「哪裡來的鄉巴佬?」

  「賊眉鼠眼的,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面的!」

  小雙兒被他氣得不行,反倒是方重山心態平和的很,溫聲寬慰的同時,不卑不亢的笑著回應一聲:「鄉巴佬有什麼不好的?說明咱們是從鄉里來的,總歸是有根可循的人,哪像漂泊孤兒,反倒是看起來可可憐憐,活的還比不上野狗。」

  一番話懟的毫不客氣,聽得那漢子不由勃然大怒,頓時摔了茶碗想要衝上來找茬,卻被另一桌一位漢子喝止。

  這一位看上去是個頗為斯文的讀書人,一身絲綢錦緞,即使是在繁陽城裡也不見得幾個人家能穿得起,看上去頗有幾分氣度,見他不緊不慢,悠悠閒閒的站起身來,笑道:「我倒覺得這位小兄弟說的沒錯。」

  「無緣無故的張口咬人,總要有被人打回來的覺悟才對吧?」

  也不知道這位出場解圍的漢子是什麼人物,三言兩語的反倒是震懾住了找茬的人。

  方重山看出這位不是普通人,但也無意去攀扯關係,只是清清淡淡的點頭算作是答謝,反倒是一旁站著的姜然笑嘻嘻的拱手作謝。

  小雙兒活潑伶俐,討人喜歡,實在叫人冷待不起來。

  漢子不由笑著開口,頗有幾分和氣的說道:「小兄弟不要這麼冷淡嘛,我叫謝與,出門在外多交個朋友又有何妨呢?」

  方重山已經不是第一次遇上這般自然熟的人了,想著無非多個朋友多條路,冷峻的臉色也慢慢緩和了下來,驛站口前的茶棚沒有幾個可以落座的地方,幾個人一起正好可以拼上一桌。

  談話間,方重山琢磨出來,這位叫謝與的漢子已經年逾五十,面相看著倒是年輕和善,想必是出於富貴家庭的,他自稱是京都謝家的管事,這一趟過來是想到繁陽城考察考察。

  坐在一邊的楊師傅一聽說是京都謝家,臉上不由流露出一絲驚訝,詫異的開口說道:「莫非是我想的那個謝家?」

  趕忙比著大拇指一疊聲的誇讚,「先生居然是那裡的管事?!你可真是了不起!」

  謝與頓時謙遜地笑了一聲,含蓄的點頭道:「也只不過是掛個虛名,外門的一個小小管事而已,算不得什麼本事的。」

  「這可是謝家呀!那也是了不得的!」

  方重山聽得迷迷糊糊,他在繁陽城裡消息滯後,除了偶爾聽蔡玄與葉先生有一搭沒一搭地提及葛財神,關於京都別的事情是一概不知,不由懵懵懂懂地發問:「京都謝家?難不成真的很有名嗎?」

  這一句發問,不僅把謝與問得發懵,就連楊師傅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像看鄉巴佬一樣的看著方重山,「京都謝家還不有名?這可是都城裡的皇商!有錢人中的有錢人!」

  「聽說他謝家的府邸都是用金子做的,就連床板上都鑲著水晶瑪瑙,氣派的不得了!」

  姜然傻乎乎的,他聽人說起過水晶瑪瑙,知道是稀罕又貴重的小物件,也還是沒忍住開口問:「用水晶瑪瑙鑲床板?睡覺的時候真不會硌得慌嗎?」

  楊師傅不由語塞,若不是小雙兒目光澄澈,一派的天真爛漫,他都要以為姜然這是故意拆他的台了。

  謝與顯然是被逗樂了,就連說話都帶了三分笑意:「只不過是外人虛傳罷了,若真是黃金瑪瑙鋪牆蓋瓦,我倒是真想撬一塊磚瓦下來,也不至於淪落到在這破舊茶館裡喝粗茶。」


  楊師傅聽了他這話,訕訕一笑,怪有幾分不好意思的,顯然也是覺得自己道聽途說,實在是太不靠譜了。

  方重山聽著幾人的笑鬧,倒是敏感的揪出了皇商這兩個字。

  大安國畢竟是一個皇權至上的國度,既然能跟上位者沾上點關係,聽上去總是利害一些的,更何況,此國與他所想的並不相同,雖說注重農耕,但商貿同時也左右著國家的命脈。

  方重山對掌控國家命脈倒沒什麼想法,他頗有幾分自知之明,也許是因為上輩子家世不幸,顛沛流離慣了,如今所想,也只不過是希望能夠和自己的小雙兒安安穩穩的過一世太平。

  出於這樣的想法,方重山態度更加冷淡了起來,不願與這位據說是皇商出身的有過多牽扯。

  謝與想必也是看出了方重山刻意的疏遠,也便沒有多說話,淺淺淡淡的聊了幾句後,很快便找了理由走開了。

  楊師傅難得碰上大人物,頗有幾分意猶未盡,忍不住埋怨方重山的態度,苦口婆心的勸道:「我說小後生,你可是要出門做生意的,難得碰上這麼個金大腿不抱,犯什麼糊塗呢?」

  方重山不以為意,不緊不慢的回道:「金大腿又豈是好抱的?與其低聲下四費那個心思,倒還不如把自己的本分事情做好。」

  「我也只不過是想出門長長見識,還不想卷落到是非當中去。」

  看他蠻不在乎的樣子,楊師傅頓時沒了別的話可說,正好驛站口內的跑堂小弟備好了飯菜,幾個人很快收拾利落,進到驛站內休息吃飯去了。

  在驛站內小小的歇息了一晚,等第二天天一亮,方重山等人便早起,這要出發了。

  謝與一行人來的匆忙,走的也匆忙,聽跑堂的小弟無意間多嘴,說是昨天夜裡便連夜走了,興許是有什麼急事。

  方重山零零星星的聽了一耳朵,也沒有當回事,他著急著趕路程,很快便從姜然一道攀上馬車,繼續顛簸著往官道上走。

  官道,即官方修築,用於行軍或商販的道路,方重山剛出門的時候還有些擔憂,怕路途上治安不好,說不準會遇上匪寇攔路。

  誰曾想,一路上走過去都是順順噹噹的,楊師傅得知方重山心裡這塊隱憂後,還哈哈大笑的把他嘲弄了一番,「如今太平盛世,哪裡還有你說的土匪路霸?」

  「小後生,我看你啊分明是地攤話本看得多了,倒不如以後多跟著老楊頭我出來長長見識,也免得總說些惹人發笑的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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