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晚晚從考場出來的時候，一張小臉垮得不行。
林久：「怎麼喪著張臉？」
「我感覺我要掛科了，」牧晚晚悠悠嘆了聲氣，「會被我媽打死吧。」
林久故作厭煩：「你們這些學霸就是煩人，天天把掛科放在嘴邊。」
「這次是真的，」牧晚晚翻了幾頁輔導書，「這個也錯了……直播真害人！」
「觀眾給你送禮物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害人。」
「唉，」牧晚晚打了個哈欠，「我要回去了，你呢？」
「也回去了，今天答應了早點開直播。」
「你最近直播是不是太頻繁了，」牧晚晚皺眉，「嗓子都啞了。」
「只是考試的時候沒怎么喝水。」
「走吧。」牧晚晚拉起她的背包鏈。
「去幹嘛？」
「校門口旁邊有家藥店，去買點金嗓子喉寶。」
牧晚晚順便給自己也買了幾盒。
她光是說話嗓子都疼了，更不用說林久這種娛樂主播。
第二天還有考試，但斗貓tv的合同里是有每月直播時常要求的。
所以牧晚晚只能硬著頭皮開直播。
面前擺著一本輔導書。
[主播今天怎麼這麼沉默。]
[在看書？]
[主播是大學生吧，最近大學考試23333]
牧晚晚嘴裡含著一根棒棒糖，糖體把她一邊臉頰撐得鼓鼓的。
聽到進入遊戲的聲音，她抬頭看了眼位置，然後繼續垂眼。
由於看得太入神，直到聽見倒計時的聲音，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要選英雄了。
眼看只有十秒，她連陣容都沒時間看清，就順手選了金克絲。
[又是金克絲，好棒，專程來等金克絲現場教學的！]
[雖然主播金克絲玩的不錯，但是這個陣容顯然不能選吧？]
[她根本沒仔細看陣容就選了。]
牧晚晚這才看清對面的陣容：獅子狗、劫和銳雯。
這三人加在一起簡稱：切不死你算我輸小分隊。
而她選了個沒有位移技能的金克絲，的確非常吃虧。
更關鍵的是，她這邊的輔助是個琴女，脆皮輔助，團的時候可能連自己都保護不好，保護技能也沒璐璐或者風女那麼強勢。
「沒事，我慫在後面就好。」
她邊改符文邊嘀咕著。
結果進去讀條頁面的時候她就傻眼了。
因為他們隊伍的琴女下面，赫然是一行小字。
看我無敵喵喵拳。
……這個分段簡直是太小了，隨隨便便都能排到「熟人」。
觀眾里顯然有老觀眾，彈幕不斷刷著。
[是之前那個adc哈哈哈！]
[……誒，我發現這個琴女好像也開了直播。]
牧晚晚無心看彈幕，趁讀條時間，給林久發了條信息。
晚：「我又排到那個無敵喵喵拳了……」
林久：「哦，行，演死她。」
晚：「再演觀眾都要舉報我了。」
林久：「行吧，你做好心理準備，這上分小綠茶很菜的。」
牧晚晚不置可否，從喵喵拳上次的操作來看，雖然有失誤，菜倒是算不上。
這次林久沒坐在身邊指揮，她也懶得跟喵喵拳糾纏，想著早早結束遊戲就好。
趁讀條時間，牧晚晚抽空看了眼彈幕。
[主播是代打吧。]
代打？什麼意思？
理解不能，牧晚晚沒搭理，今天考砸了心情實在不好，她連話都少了，直接略過了這條彈幕。
遊戲開始，她專心補著刀，只見琴女一個q，直接吃了她打殘的兩個小兵。
琴女的q不是指定技能，如果附近沒有英雄，就會隨機打到小兵身上，所以她也沒多想。
直到琴女一分鐘後再次吃掉她三個補兵——q加一個平a。
q不小心吃掉兵可以理解，平a就過分了吧？
這是在報復之前自己吃她兵的事？
算了，自己理虧在先。
牧晚晚不想多吵，專心開始了和輔助搶兵的征途。
六級，看對方的走位，牧晚晚明顯能感覺到敵方打野過來了。
她往後走了兩步，點地圖示意琴女後退。
但琴女顯然不知道她的意思，仍舊在努力攢被動消耗對面adc。
【憂鬱王子：3333333】
3是散的意思。
琴女停了一下。
【看我無敵喵喵拳：？】
【憂鬱王子：人來了。】
【看我無敵喵喵拳：沒來，沒看到我在河道插了眼嗎00】
【看我無敵喵喵拳：你不要這麼慫yafffffffff】
只見琴女頭上多了一個獅子狗的標記符號，她還沒來得及跑就被錘石穩穩勾住，獅子狗緊接著撲到她身上。
她因為在打字，沒能按出閃現的f鍵，送出了第一滴血。
原本0-0的焦灼對局被琴女打開了局面。
牧晚晚輕搖頭，覺得挺奇怪的，以前這個id玩小炮的時候，意識還是蠻到位的啊，好幾次敵方打野過來，還都是小炮先撤退的。
怎麼今天意識這麼爛，叫撤退也不走。
【看我無敵喵喵拳：非要跟我打字，害我閃現都沒點出來tvt！】
【憂鬱王子：？？？】
【看我無敵喵喵拳：無語。】
這難道還怪她？
牧晚晚沒再說話，自己回城，買了裝備出門。
琴女復活後，直接去了上路，沒再過來。
這是什麼意思？
她玩的是金克絲，這英雄沒有位移，輔助不在，基本連兵都別想吃了。
但無所謂，那是別人的金克絲，不是她的。
她樂得自己吃經驗，沒多久就比對面高了一級，錘石的鉤子又比較耿直，都對著她的站位拉，她輕輕鬆鬆就能躲過。
也不知道剛剛那琴女是怎麼被拉到的。
【憂鬱王子：打野，來下路搞事。】
她們的打野是皇子，曾經跟她玩過幾把，是個眼熟id，對方馬上回了個「1111」，徑直往下路走來。
牧晚晚故意走位失誤一波，挨了對面adc兩下，對面立即就想跟上來越塔強殺。
結果他們剛走進防禦塔，就被突然跳出來的皇子牢牢圈在了塔下。
防禦塔的傷害加上牧晚晚的輸出，穩穩拿下雙殺。
【憂鬱王子：錢夠了，這波兵你吃。】
【皇子：好嘞。】
牧晚晚剛回家，就看到了頭頂的系統提示。
敵方上路一個人，殺了他們的上單船長和琴女。
【船長：琴女你不去下路，一直在我這裡幹什麼？害我活生生被對面拉了一級多，這下要我怎麼打？？】
【看我無敵喵喵拳：……qvq我卡了一下，大沒放出來。】
【船長：ad你自己帶的人，能不能自己管好啊？】
牧晚晚簡直莫名其妙。
【憂鬱王子：我跟她不認識，沒看她已經不來下路了？】
【看我無敵喵喵拳：我會好好打的，不要吵架啦。】
要不是在直播，牧晚晚簡直想翻白眼。
皇子可能在上一波討到了好，一直勤勤懇懇地幫牧晚晚抓下。
好在她也爭氣，幾乎來了就能屠殺一波。
這一次gank連中單也下來了，再次拿下對面下路兩個人頭。
牧晚晚按下回城鍵，正在逛商店，突然聽到一聲施法音效。
她立馬關了商店，果然，頭頂上有獅子狗的印記。
她的血量已經不多了，吃獅子狗一套絕對會死，她毫不猶豫往後跑。
[傻啊？在塔下放個魚/雷禁錮他啊，大不了一換一。]
牧晚晚難得開口：「誰要跟他一換一。」
一路跑到二塔下，她看了看後方：「你們說他會從哪裡跳出來。」
回答千百種，牧晚晚繼續自言自語：「我賭這兒。」
她往二塔右邊，幾乎是邊緣的地方丟了三個夾子。
觀眾們還沒來得及嘲諷，瞬間，夾子就捕獲了一隻獅子狗。
牧晚晚一個w減速，活生生把獅子狗點死，然後繼續b鍵回城，志得意滿。
果然，來一波騷操作，心情會變得很好。
「雖然我沒看彈幕，但我知道你們一定在誇我66……」
最後一個6字還沒說完，牧晚晚就傻眼了。
——她的屏幕驟然灰掉了！！
她目瞪口呆地關掉商店，只見對面的中單劫鑽進草叢，消失在了自家野區，深藏功與名。
屏幕上方緊接著出現了她被劫擊殺的提示。
……
牧晚晚默了半瞬：「……就讓我們當做無事發生過。」
[666666666]
[現在看彈幕了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之後的團戰，牧晚晚心情越來越糟糕。
這琴女，操作水就算了。
團戰的時候，她一口都沒吃到琴女的w治療！！！
要知道琴女所有技能都是無法選定英雄的——比如w治療，會隨機治療到離自己最近，或者血量最低的隊友。
所以這英雄難度極低，基本qwe無限滾鍵盤就行。
可是每次團戰，琴女都離她十萬八千里，一點光圈加成都沒給她。
說不是故意的她都不信。
再次被對面切死，她終於忍不住了。
【憂鬱王子：你r不到對面刺客就算了，團戰一口都不奶我？？站我旁邊滾鍵盤都不會？】
【看我無敵喵喵拳：他們都想殺你，我跟你站在一起很快就會死了，我可不傻~】
牧晚晚只覺得自己的眼皮不斷在跳。
她壓抑著罵人的衝動，咬牙切齒道。
「那些人帶妹上分的時候良心真的不會痛嗎？！他們這就是在損害其他玩家的遊戲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