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三天就是決賽。
ts的訓練賽一場接一場,完全喘不過氣來，每天睡眠時間也逐漸減少，就連牧晚晚都不賴床了。
伙食方面更是嚴謹，每天都是新菜單。就連吃飯時間，大家都不看各種社交app軟體。
「唉，今天也是很想上貼吧開小號吹自己的一天。」小肉包扒拉一口飯，嘆氣道。
虎哥說：「那你就去吹啊，誰不讓你吹了還是怎麼的？」
「不敢吹，我那天就上去看了一眼……這屆網友太厲害了,還弄了個分析表出來。什麼手速、反應能力、操作性……你知道secret各項能力超了我多少嗎？」
「還有這玩意，有我的嗎？」虎哥撞撞他的手臂，「不行,你找出來給我看看啊。」
「我找個屁,別看了。」小肉包道，「我們隊伍，除了晚晚和小路，其他人的能力值都沒人ysp高……」
而且差得還不是一點兩點。
「你好好的,跑去看那些幹嘛。」牧晚晚喝了口水,道,「那些網友要真有這麼厲害，能分析出這種東西,早自己提著鍵盤上來當教練了。」
「就是。」虎哥道,「那些鍵盤俠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肉包一口吞下大塊牛肉：「知道是知道,看到還是會不舒服,哎，我就是控制不住我這隻纖纖玉手。」
牧晚晚：「……你再說一遍，什麼手？」
裴路笑了聲，然後側目問：「安排車子去機場了嗎？」
牧母和裴母是今天的機票，雖然她們說不用去接，但羊哥那邊還是決定安排人過去，也算是有個雙重保障。
「嗯，不過你母親那邊似乎也已經安排了司機，不一定能接到。」
裴路點頭：「安全落地就行。」
最後兩位媽媽還是沒跟著羊哥安排的車子回來，怕影響他們訓練，就連住的酒店跟他們都不是同一家。
一直到了決賽前一天。
打完這局訓練賽，小肉包看了眼時間，凌晨兩點了。
「還是hss對我們不拋棄、不放棄，每次都接我們半夜約的訓練賽。」他感慨道。
虎哥問：「你不覺得他們最近厲害了很多嗎？」
「他們的新上單挺強的。」裴路邊說邊點了開始，重新進入一局bp。
羊哥點頭：「這上單在他們青訓生里脫穎而出，也算是撿著寶了……不然你們以為誰半夜還配合你們的時間打訓練賽？就是想磨鍊磨鍊他們上單。」
「那我們的青訓生呢？」牧晚晚順口問了句。
在身後默默打排位的兩位小替補立刻豎起了耳朵。
「還行吧，這些等你們回去再說。」羊哥也抬眼看了看時間，「今天打完這局就回去休息，明天如果起得早再繼續練，別到賽場上犯困……」
「怎麼可能。」小肉包想都不想，「等到時候上了台，我沒準會緊張到肚子疼。」
現在「肚子疼」這三個字在羊哥那邊是絕對的禁忌。
「包子，明天一整天別吃東西了。」
小肉包：「？」
虎哥道：「最好是水也別喝，記得打半決賽的時候，他還一直在嚷著尿急。我要是後台監聽小哥，我他媽能笑一整場比賽。」
小肉包：「……」
遊戲結束後，牧晚晚在心裡默念。
距離決賽，還有15個小時。
她抬手，拿起旁邊的保溫杯，一口氣喝了大半杯咖啡。
裴路剛好看到這一幕，問：「都要睡覺了，怎麼還在喝咖啡？」
牧晚晚立刻道:「這不影響我睡眠的。」
裴路道：「別喝了……」他拿起手邊的杯子，放到她的鍵盤邊。
「喝點蜂蜜水。」
咖啡喝多了對身子不好，他一直想給她戒掉，現在想想，這計劃得提上日程了。
牧晚晚聽話地拿起杯子，就著他剛剛喝過的地方喝了一些。
「行了，今天就到這吧。」羊哥道，「你們去睡，hss那邊我已經打好招呼了，直接退遊戲就行。」
大家基本都沒什麼睡意——開玩笑，明天可是總決賽，這會兒要能倒頭就睡才是稀奇了。
但他們也都不想在電腦前面坐著了，一是坐太久了身子不舒服；二是這種高壓時刻，大多人都會選擇去洗個澡，在床上舒舒服服地消化一會兒。
待木頭關了機，轉過頭問旁邊的人：「你們還不上去？」
牧晚晚和裴路還坐得穩穩的。
裴路沒說話，隨著木頭一塊看向牧晚晚。
牧晚晚已經打開了遊戲，頭也沒回：「你們先去睡，我再練會補兵。」
裴路嗯了聲，回過頭學著她道：「你們先去睡，我等她。」
等人走了後，裴路也沒開遊戲，就坐在她身邊看著她補兵，是真的在等。
「你不用等我……我再練半小時就上去了。」
「好。」嘴裡雖然是這麼應著，但裴路還是坐著沒動。
牧晚晚也不再趕他，半小時後，練習結束，她沒過多流連，直接關掉了電腦。
她站起身，把褲子上坐皺的地方拍平：「我好了……」
沒得到回應，她轉頭一看，愣了愣。
裴路已經睡著了。
他像是已經習慣了這種姿勢，腦袋微微往後，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搭在小腹上，另一邊手則放在她椅子的扶手邊，頭頂上的燈光打下來，她能清晰看到打在他眼下的睫毛影子。
牧晚晚站著猶豫了一會兒。
這幾天，她都不知道裴路是幾點起床的，每回她剛收拾好，裴路就已經在她房間外邊等著了。
而且訓練的時候也根本看不出他有多疲倦，沒想到就這麼一時半會，對方就已經睡在了椅子上。
最後她還是伸手，在他脖頸後面揉了兩下：「小路神，起來了。」再這麼睡下去，明天絕對會腰疼。
只見裴路稍稍睜開眼，看到她後，聲音略微沙啞：「練完了？」
牧晚晚：「嗯……」
她話還沒說完就頓住了。
裴路突然偏過身，毫不費力地圈住她的腰，頭埋在她腰上，道：「……我就靠一小會。」
裴路這幾天是真沒睡好覺。
最近光是看比賽視頻都浪費了他大半的睡眠時間，雖然這項工作不需要他來做，但在比賽過程中，是他擔任隊裡的指揮，四個人都聽他的，他總不能一點準備都沒有。
說只靠一小會兒，就是一小會。不到兩分鐘，裴路便起來了。
兩人收拾了一下東西，一齊出了臨時訓練室，走進電梯，牧晚晚問：「你手機呢？」
裴路愣了愣，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機，解鎖送上去。
牧晚晚打開某app軟體，徑直點到歷史觀看列表。
「……你一晚上看七場比賽？」
每天訓練到晚上三點，七場比賽，平均時長三十分鐘，那就是每天得看比賽到七、八點，平時他們都是十一點就起床訓練……
一天就睡不到四個小時。
裴路嗯了聲，見她表情不快，立刻道：「ysp喜歡打前中期，每場遊戲時長都很短。」
其實不是ysp喜歡打前中期，而是許多隊伍在他們面前根本撐不到後期。
牧晚晚不聽他找理由：「今天晚上不准看了，回去洗個澡就睡覺。」
裴路：「好。」
電梯到了，牧晚晚走出去，沒走幾步又停下步子：「不行，我不放心，你把你這個平台密碼給我，我明早要檢查。」
裴路笑了，眼底的疲意去了大半，乖乖在她手機上登錄自己的帳號。
到了房間，牧晚晚刷卡開門。
裴路跟著進去，眼巴巴看著她：「那我上去了。」
「嗯，晚安。」牧晚晚背著身子在開燈，隨意朝他擺了擺手。
半天沒聽到關門聲，她疑惑轉身，對方手放在門的邊沿，臉半靠在上面，還在直勾勾看著她。
「……那你記得把門反鎖。」
「好。」
「防盜鏈也要拉上。」
「我知道。」
裴路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能叮囑的了：「……窗戶都關好了嗎？」
牧晚晚簡直要笑出聲來。
她把手機往床上一丟，重新走回門邊，踮腳親了親他。
是這周以來的第一個親吻。
第二天起床，牧晚晚睜開眼，習慣性地拿起手機。
滿屏幕的信息。
牧母的，林久的，其他戰隊成員的，還有上至大學下至小學那些她已經忘記了名字的同學們。
甚至還有那位老教授，都給她發了一句加油。
看了眼時間，她早起了半小時，於是非常閒情逸緻地一個個道了謝。
等這些折騰完，她才起床去刷牙洗臉。
衣櫃旁邊的小桌子上放著一套洗好了的新隊服。
隊服的款式和以往沒什麼差別，就是在衣服胸前，多了一個紅艷艷的五星紅旗。
換上之後，牧晚晚都覺得自己胸前的紅領巾更加鮮艷了。
打開門，剛好看到從電梯出來的裴路，兩人一塊下到了二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早餐似乎都要比平日豐盛很多。
吃完飯，跟ma打了兩場訓練賽，七人穿上外套，抱著自己的外設包走出訓練室。
小肉包等人站在前頭，三人嘰嘰喳喳在瘋狂討論今天的戰術，就連木頭也參與在其中，兩個小替補一左一右站著，聽得格外認真。
後面是牧晚晚和裴路。
裴路手裡還拿著手機，跟牧晚晚在看著比賽視頻，兩人各自掛了一邊耳機，牧晚晚牽著他的手，為了看得仔細，半邊臉都貼在他的手臂上。
在他們的衣服背面，印著一個大大的ts戰隊圖標。
羊哥站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的背影，終於是沒忍住，拿起手機拍了一張，並難得的發了條微博。
【經理羊哥：等一個屬於他們的時代。[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