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丹融平日聲音如金玉相碰之音,清亮悅耳,如今卻被毒素折磨得聲音嘶啞。
方潮舟聽到自家小師弟的聲音,不慌不忙地把書合上,收進了儲物戒里,回頭,無辜相望,「小師弟,你醒了啊。」
薛丹融生了一張很漂亮的臉,有多漂亮呢?
大概是整本書里的男人看了他都要為之發狂,尤其是他眉心處的那顆硃砂痣,像是一把火,在所有男人的心裡燃燒。
此時薛丹融面色緋紅,眼睛濕漉,烏髮散落,越發襯得那張臉宛如芙蓉面,嬌艷欲滴到了極處。任何人見了他,都會心生漣漪,恨不得立即把美人摟入懷裡,可薛丹融今夜偏偏遇到了是方潮舟這條鹹魚。
小師弟剛剛一直在地上打滾,這衣服都有些髒了吧,頭髮也在地上滾了,應該也混雜了不少泥土吧。
嘖,想給小師弟施一道清洗術,但不知道會不會太冒犯了。
方潮舟像是沒看到薛丹融此時的艷色,漫無邊際地想到了其他問題。
「二師兄……怎麼在此處?」
薛丹融這句話幾乎是牙縫中擠出來,才說了一句話,額頭上已是冷汗涔涔。
那瞬間,方潮舟在說真話和假話當中糾結了一番,最後他選擇說假話。
「我特意來尋你,方才隊伍走散,我很害怕你出事。」
畢竟他現在還是小師弟的舔狗,舔狗是不可以隨意崩人設的。
方潮舟試圖藏起自己的鹹魚尾巴。
薛丹融聞言,長睫一顫,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他慢慢把扣住方潮舟肩膀的手收了回來,「二師兄,我……被毒蛇咬到了,那蛇有毒,我吃了……解毒丸,但沒有用。」
方潮舟眨了下眼,等看到薛丹融略微詫異的眼神,才意識到到自己接話的時候了。
「小師弟,你沒事吧?怎麼會有如此不長眼的毒蛇?」
薛丹融擰了下眉,正欲說什麼,就看到方潮舟一臉正氣浩然地起了身。
「小師弟,你放心,這事就交給師兄,你且在這裡安心等待。」
他說完就轉身走了。
方潮舟這次出來沒下雨了,他一邊拿著夜明珠燈往前走,一邊在心裡想原劇情。
原劇情需要他給小師弟吸毒,然後毒素轉移後,他飽受折磨,面對如花似玉的小師弟,心裡遐想非非,可表面上還要當個溫柔師兄,最後是他強行將毒素控制在識海里,返回到了師門,雖然師父最後幫他治療了,可也因此倒退了二十年修為。
這蛇毒也真夠奇怪的,方潮舟忍不住吐槽,不啪就倒退二十年修為嗎?那啪了就能漲修為嗎?而且,那蛇毒怎麼分得清是中毒者是手動勞動者,還是腰動勞動者呢?還有,小師弟中了就想被人睡?他中了就想睡人?
一種毒,兩種功效?
臭蛇,出來挨打!
真是說出來就出來,下一瞬,方潮舟差點撞上掛在樹上的一條蛇,他看清那不是樹枝後,迅速施法打過去。
一條蛇「吧唧」掉在了地上。
方潮舟拿夜明珠燈照了照地上的死蛇,這蛇腰身有兩指那麼粗,渾身長滿絳紅色花紋,似乎有點像書里描寫的那條咬了薛丹融的蛇。
捉到嫌疑蛇了,那就帶回去給小師弟泄憤。
方潮舟把儲物戒里平時用來烤雞的長叉拿了出來,將蛇穿在上面,拎著回山洞了。他回去的時候,薛丹融還坐在方才的位置,只是他死死咬著唇,像是極不好受。
方潮舟體貼上前,將蛇遞了過去,「小師弟,趕緊趁熱吃吧,剛死呢。」
薛丹融:「……」
他鳳眸瞥了眼遞到眼前的死蛇,緩慢開口,「這是……什麼?」
「小師弟,這像不像咬你的那條蛇?」方潮舟問。
薛丹融又瞥了一眼蛇,「不知道,那條蛇……遊走得太快,我沒有……看清楚,但花紋似乎……有點像。」
「那應該就是它了,方才我出去找了一圈,看到它在樹上休息,立刻殺了它替小師弟報仇。」方潮舟頓了頓,「還有,小師弟中了它的毒,我聽說民間有以毒攻毒的療法。」
薛丹融眉頭輕擰,眼裡有了薄怒,「二師兄是想讓我吃了這條死蛇?」
大概因為生氣,薛丹融這句話說的是一氣呵成,沒有停頓。
方潮舟遲鈍地發現自家小師弟生氣了,有些尷尬地把蛇收了回來,但很快他又說:「小師弟,你是不是不習慣吃生的?沒關係,我幫你烤熟它。」
說著,他就去燒火烤蛇了。
方潮舟在原世界的時候是燒烤的一把好手,如今穿進書里,隨身都會帶燒烤的用品,包括他特意調製的配料。
到灑辣椒那步的時候,方潮舟問:「小師弟,你吃不吃辣?」
沒人回他。
方潮舟扭過頭,就發現薛丹融已經縮在了山洞的角落裡,離他很遠,那一處幾乎被黑暗籠罩,他只能辨認出那裡有個人,並看不清小師弟的神情。
「小師弟,吃辣嗎?」方潮舟又問了一遍。
這一回,薛丹融終於開了口,「不吃!」
方潮舟得知答案,扭回頭繼續烤蛇,等蛇肉烤得焦黃嫩蘇,香味撲鼻,方潮舟都有點想流口水了,不過他還是按耐住了,拿著烤蛇走到了薛丹融的面前。
「小師弟,烤好了,趕緊吃吧,天氣冷,一下子就涼……」
話還沒有說完,烤蛇就被一道法術打倒在地。
薛丹融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說了,我不吃!」
他聲音冰冷,拒人以千里之外。
方潮舟看著地上的烤蛇,好一會才伸手撿起,「別生氣,都是我的錯。」
臭小孩,等那大魔修出來,我一定把你拱手送出去,絕對不救你。
「我知道小師弟現在難受,是當師兄的沒用,不能保護好你。」
浪費糧食可恥知道嗎?亂丟垃圾可恥知道嗎?
「小師弟難受,生氣,儘管沖我發,我都受著。」
脾氣那麼差,難怪是個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