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薛丹融的二師兄,方潮舟像沒聽到一樣,徑直走到了櫃檯。
他想得開,反正看的是薛丹融的同人話本,又不是他的,他不用在意。
他不在意,但開口要薛丹融同人話本的人卻注意到了方潮舟,那人看了眼方潮舟放在櫃檯上的書,像是隨意的問:「你買這麼多,看得完嗎?」
「看得完。」方潮舟沒有看那人,忙著從自己的小荷包里拿錢。
那人又問:「這麼多,你買了薛丹融的同人話本了嗎?」
「沒買。」方潮舟把銀兩放在櫃檯上,用希冀的眼光看著書鋪老闆。
正在方潮舟等著書鋪老闆告訴他多少錢時,突然一隻手重重地拍在了櫃檯上,方潮舟眼睛瞪圓了些,下一瞬,他抱起櫃檯上的書,迅速閃開了好幾丈。
幾乎是他閃開的同時,櫃檯塌了。
「你現在可以看著我的眼睛回答問題了嗎?」
方潮舟聽到這句話,有些無奈,只能看向站在櫃檯旁的黑衣少年,那少年相貌生得普普通通,但眉眼間戾氣很重,且有黑氣纏繞,一看就知道是個魔修。
魔修的脾氣通常不大好,方潮舟沒想到居然這麼不好。
「兄台有何事?」原主脾氣溫柔,連聲音都溫柔,所以即使方潮舟穿過來,也沒辦法改變聲音。
黑衣少年掃了眼方潮舟抱著的書,「你那麼寶貴這些書,那就都歸我了,你肯不肯?」
他說這話的時候,手摸上自己腰間的玄金長鞭,他等著對方反抗,可對方沒反抗,還非常爽快地把書遞給了他。
黑衣少年莫名覺得有點不爽,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但對方都識相地把話本給他了,他今天就放這傢伙一馬吧。
於是他哼了一聲,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算你識相。」
他從方潮舟手裡接過那堆書,直接丟進了自己的儲物戒,又把被櫃檯壓在地上的書鋪老闆抓起來,「快點幫我找薛丹融的同人話本,我要他和魔修的。」
等書鋪老闆把話本找出來,少年心滿意足準備離開,可書鋪老闆攔在他面前,「客官,我這是小本生意,麻煩結下話本的帳,還有櫃檯的損壞費。」
黑衣少年眼睛微眯,「賠櫃檯的損壞費倒也罷了,你那書明明那傢伙都付了錢,我為什麼還要付?」
書鋪老闆說:「那位客官剛才把錢收回去了,所以話本的錢沒付。」
黑衣少年立刻看向外面,可是方潮舟早就走遠了,他氣得要死,也只能掏錢。他一邊掏錢,一邊咬牙,心裡忍不住想,下次見到那傢伙,他一定要狠狠地抽對方一頓,還要搶光那傢伙身上的錢。
那廂,方潮舟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記恨上了,他自覺大度地把選好的話本讓給別人後,去了另外一家書鋪,好在這家沒有煩人的傢伙出現。他買好後,又去了當地最大的法寶鋪子。
說實話,他是一點都不想參加修真大會,可是師父都幫他報了名了,那他還是臨時抱抱佛腳吧,抱佛腳最有效的辦法莫非是買法寶了。
原主家境非常優越,是當朝九皇子,背後是一個大國庫,但原主平時都非常低調,根本不願意靠自己的家世獲得任何便利,但方潮舟願意。
沒有比當一條富二代鹹魚更好的日子了。
他愛原主。
進了法寶鋪子的方潮舟,瞬間感覺到可什麼叫做紙醉金迷,空氣里散發的都是金錢的味道,不到一刻鐘,方潮舟身邊就圍了十個店員。
修士大多數都是苦頭修煉,買一件法寶都需要自己攢很多年的錢,參加修真大會的修士們進來法寶鋪子後,都是左挑右選,買一件性價比最高的,所以他們從來沒有看過方潮舟這樣的。
「這,這,這,不要,其他的全部給我裝進儲物戒里。」方潮舟回頭對跟在自己身後的店員說。
店員們臉上都笑開了花,「好的,好的,我們馬上就裝好。」
周圍的修士們面面相覷,露出苦澀的笑容,同時,他們也在暗暗打量方潮舟,猜測對方屬於哪個宗門。
而今日方潮舟特意換了一件天水宗的弟子服,甚至他還拿了寫了自己名字的扇子,他還怕那些人看不清,前後左右轉了個遍,各種扇風。
這樣一來,才短短几個時辰,城中修士都知道了,有個姓方的天水宗弟子,幾乎要把法寶鋪子搬空了,連在客棧的方潮舟同門都知道了。
杜雲息最先來找的他,「二師兄,你今日去法寶鋪子了?」
方潮舟誠實地點了點頭,「是啊。」
杜雲息皺起眉,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二師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讓很多人注意到你?萬一他們在修真大會的時候找你麻煩怎麼辦?」
他這般著急,可眼前的青年卻溫和地笑了笑,「不會的,你放心吧。」
修真大會為期一個月,抽籤制比賽,若是運氣不好,還會撞見自己的同門。
修真大會召開的前一天開始抽籤,方潮舟那天賴在床上根本不想起床,所以叫杜雲息幫他去抽的。下午的時候,杜雲息回來,遞給了方潮舟一個號碼,上面寫了參賽時間和比賽擂台號。
方潮舟道了聲謝謝,接過號碼,正準備關門,卻看到杜雲息一臉複雜地看著他。
「嗯?」方潮舟疑惑地看著杜雲息。
杜雲息嘆了口氣,「二師兄,你剛剛才起嗎?」
「是啊。」方潮舟點點頭,「我待會還準備繼續睡。」
杜雲息欲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了,走出好遠,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方潮舟的房門已經合上了,杜雲息又嘆了口氣,二師兄真的是太可憐了,不舉之症對二師兄打擊太大了,二師兄現在都開始自暴自棄了。
想到這裡,杜雲息決定發揮下同門愛,雖然二師兄不讓他幫忙治病,但他還是想幫幫二師兄。
方潮舟根本不知道杜雲息腦補了什麼,他隨意地把號碼丟在桌上,還打了個哈欠。昨夜那個話本裡面的主角真的氣死他了,弄得他不看完,根本睡不著,這一看就看到了天亮。
還是好睏,再睡一覺吧。
翌日,方潮舟有比賽。
他特意換上了一件防禦功能非常強的衣服,這衣服是用南海鮫絲織成,可防水火刀劍,頭上的玉冠也有防禦功能,遇到致命攻擊的時候會替主人擋一下。
方潮舟下樓後,就看到站在客棧門口的薛丹融。
薛丹融一襲雪衣,戴著黑色帷帽,長身玉立,背對著客棧,方潮舟能一眼認出對方的原因是薛丹融手裡的斷水劍。
此劍天下僅一把,是祖師爺給薛丹融打造而成。
此劍雖名為斷水劍,亦稱斷情劍,薛丹融本人也是一心向道,可這絕大部分的天下人都希望他被情愛所困。
薛丹融似乎聽到了腳步聲,轉過頭,因為他戴著帷帽,方潮舟並看不清他的神情,不過方潮舟也不準備看。
他徑直走到薛丹融身旁,「小師弟,今日你也有比賽?」
「嗯。」薛丹融丟了一個字,就往前走。
方潮舟早知道他性格冷淡,所以根本不在意,跟著往前走。
他們御劍到了修真大會賽場,賽場上總共有九十九個擂台,最中間的那個便是前十名決出勝負的擂台,每一個擂台周身都雕刻了不同的花紋,最中間那個則是選的國色天香的牡丹花花紋,離得近了,甚至能聞到牡丹花的香味。
賽場上已經是人頭攢動,方潮舟和薛丹融入了場後,就分開了。方潮舟按照指示找到了自己的擂台,還沒上去,已經有人跟方潮舟搭訕。
「你就是天水宗的方師兄吧?」一個身材略微瘦小的男子主動湊到方潮舟面前,見方潮舟眼裡有迷惑,他迅速介紹自己的身份,「我是今天跟方師兄比賽的李鳴。」
方潮舟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久仰久仰,待會還望李兄手下留情。」
李鳴連忙搖搖頭,「方師兄說笑了,我的宗門不過是山野宗門,無法跟天水宗相較量,更何況我還只學了些皮毛,這次我師父讓我參加,不過是讓我來見見世面。我說這話也不怕方師兄嘲笑我,我……我就沒想過能過初賽。」
他的眼神在方潮舟的手上掃了一下,又道:「我聽說方師兄買了很多法寶,我待會怕是一個都接不住呢。」
方潮舟溫和地笑,「沒事,就當友好切磋。」
他們待會一上擂台,就會自動生成結界,外面的人是看不到擂台上發生了什麼,而必須有人倒在地上不起,結界才會開。
時間到了,方潮舟跟李鳴一起上了擂台。
李鳴還沒動手,方潮舟就露出一個善解人意的表情,「李師弟,你方才的話我很能理解,李師弟又和我如此有緣,所以我想,要不如這樣,我們不打了,我贈李師弟一件法寶,李師弟棄權。」他頓了頓,「畢竟我總覺得我拿這麼多法寶跟李師弟切磋,總覺得有些勝之不武。」
方潮舟說著話,摸了摸自己手上的儲物戒。
一刻鐘後,結界破。
方潮舟頭髮絲都沒有亂,悠哉哉地從擂台上走下來了,而棄權的李鳴還盡職地倒在擂台上。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放哪都是行得通的。
方潮舟沒抱希望拿第一,但上次原主拿了前十的好名次,他要是這次連前十都進不去,可能回去會被師父揍一頓,揍都算了,萬一再也不讓他鹹魚了,讓他早起晚歸刻苦修煉怎麼辦?
買法寶是為了擠進前十,炫富也是為了擠進前十。
幾日前,方潮舟高調地去城中最大的法寶鋪子,買了那麼多法寶,那個法寶鋪子位於舉辦修真大會的城鎮,可以說天下名貴的法寶都在這裡,來這家店的修士都是來參加修真大會的,方潮舟就是借他們的口,把他買了這麼多的法寶的事說出去。
他買了這麼多法寶,那些人知道要跟他對上,自然會心生怯意,甚至會產生棄權的想法。
今日的李鳴便是,方潮舟再提起贈他一件法寶,李鳴覺得自己肯定輸定了,若不打就能贏到一件法寶,那豈不是賺翻了,畢竟修真大會只有前十才有珍奇異寶拿。
所以李鳴果斷同意了方潮舟的意見,甚至願意幫方潮舟保密。
方潮舟敢在身上放那麼多法寶,因為他的宗門是天水宗,天下第一宗,李鳴覺得他從方潮舟這裡拿了法寶,若是說出去,他可不一定能保住那件法寶。
當然方潮舟也做好對方不同意的準備,那就需要費點力氣,用法寶砸暈對方。
方潮舟準備離開大會現場的時候,無意看到有個擂台處擠的人最多,他瞥了一眼,就不感興趣地扭開了頭。
只是他才走了幾步,就有人攔住了他。
「好啊,我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