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生根,次刺盡。
雪衣青年摟緊懷中人,隔著鮫帶親了親對方雙眸,不過懷中人似乎還是處於失神狀態,唇瓣微張,臉頰嫣紅。
青年眼神越發晦澀,吻順勢而下,引得懷中人猛然一顫。
方潮舟實在撐不住了,他躲了躲,手指攏緊衣袍,「夠了,夠了,你只說一回的。」
薛丹融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只是聲音里還有沒有被滿足的**。
他靠著燈光盯著方潮舟看,喉結微微一動,但還是沒有再做什麼,轉而幫方潮舟穿衣。
方潮舟穿好衣服後,想伸手揉揉胸口,但又不敢,其實後腰下方他也想揉。
他本以為薛丹融祛除魔氣後會克制一些,哪知道是他想多了,甚至他感覺對方這次更兇殘。
他感覺自己成了一塊冰棒,而薛丹融成了第一次吃冰棒的小孩。
「我們這麼久沒回去,大師兄會不會知道?」方潮舟終於有心神想別的事情,好像已經很晚了,清理也花了一段時間。
薛丹融已經開始幫方潮舟束髮,方才方潮舟的玉冠鬆了,「不用回去,接下來師兄跟我兩個人一隊,我會給大師兄傳音。」
方潮舟怔了下,「那他們不會問為什麼你跟我單獨一隊嗎?」
「因為我只喜歡師兄。」薛丹融毫無顧忌。
方潮舟聞言,還有些猶豫。這次是大師兄特意帶他出來做任務,他這樣半路跑了好嗎?
而這時,薛丹融已經扶著他起來,「師兄能自己走嗎?要不我抱師兄?」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方潮舟由著對方摟著自己,「只是我眼睛上的鮫帶還不能取嗎?」
方才全程都沒取,幾次鬆了差點滑下來,但他記得薛丹融的話,自己抬手將鮫帶摁住。
他的問題問出來,沒多久,他就感覺到有一隻手捏住他的手腕,靈力從肌膚相貼處傳了進來。如水流一般的靈力湧向他的雙眼。
「這個能暫時護住師兄雙眼,但若是眼睛不舒服,就立刻告訴我。」薛丹融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方潮舟嗯了一聲,抬手將鮫帶取了下來。他能自己站著後,薛丹融轉身去處理地上的東西,方潮舟看到薛丹融將地上的手帕撿起來時,不由一僵,隨後立刻說:「那個就丟了吧。」
薛丹融用法術將手帕洗乾淨,卻是塞回了自己的懷裡,「不想丟掉。」
方潮舟又看到地上的捆仙繩,捆仙繩上面似乎也有些可疑的痕跡,他的臉更紅,方才用過的手帕不能丟,捆仙繩肯定也不能丟。
他乾脆轉過身,看向其他地方,這一看,突然感覺到遠方有個發光的東西,雖然那邊障氣很重,但那東西很明顯。
「小師弟,那邊是不是有個東西在發光?」方潮舟問出聲。
薛丹融已經整好東西,他順著方潮舟的手往那邊看,眼神微變,「嗯。」他繼而抬頭看了下天幕,「師兄,今夜是滿月。」
滿月傘會在滿月的時候發光,但如果它遇見不喜歡的人,蘑菇傘面的一半光會消失,若是不喜歡的人強行摘取,傘面不再有光,而滿月傘也會立刻自殺,變成一朵最普通不過的蘑菇。
方潮舟猜到那可能是滿月傘後,先是想了下滿月傘有沒有偷聽到這邊的動靜,待想到薛丹融設了結界,才鬆了一口氣。
「我們過去看看。」
尋著光去,越接近,光就越亮,方潮舟待看清那真的是一朵蘑菇後,不禁有些疑惑。明明說這滿月傘很難找,為什麼它要大晚上發這麼大的光?是生怕別人找不到嗎
「師兄,去試試。」薛丹融的聲音響起。
方潮舟嗯了一聲,就伸手想去摘取,但還沒碰到,他突然感覺到有點奇怪,就像有人在盯著他,同時,身後有股力量將他帶了回去。
薛丹融飛快將人護在身後,目光看向離他們不遠處的一棵樹後。
「出來!」
方潮舟也盯著那處看,沒多久,他就看到樹後走出一個人。
那人玄金黑袍,俊美邪氣的臉上勾出一個淺笑,「反應很快,有進步。」
居然是黎一燁。
方潮舟看到對方,就看向地上的滿月傘。他覺得黎一燁這次不是衝著他們來的,應該只是湊巧碰上了。
數月前,黎一燁帶人攻上華黎山,沒死但應該受了重傷,所以對方這次的目的應該是滿月傘。
「你想要滿月傘對嗎?你拿吧。」方潮舟無所謂拿不拿滿月傘,畢竟這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師門任務。
黎一燁輕笑道:「我是想要滿月傘,但沒想到碰到你們,那我乾脆好事成雙,將你也帶走。」
他這個「你」指的是方潮舟,因為眼神從頭到尾落在方潮舟身上。
幾乎一瞬,薛丹融喚出了斷水劍,看黎一燁的眼神全是殺氣。方潮舟見狀,輕扯了下薛丹融的衣袖,又從對方身後走出來,「你現在帶不走我,你受傷了,黎一燁。」
他頓了一下,語氣有些無奈,「其實真的沒必要,你不要因為一時之氣去做事,說實話我們也沒見過幾面,你不是非我不可,你不過覺得我有趣,但你想想,你要搶走我,很有可能剩下的半條命都沒了,你真的願意?你若死了,黯魂門可就是你兒子的了,你兒子能撐住嗎?」
「你怎麼篤定我會死?萬一死的是你的小情郎呢?」黎一燁譏諷道。
「我和他兩個人聯手,肯定能打過現在的你,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拿走滿月傘。」方潮舟說。
黎一燁挑了下眉,「滿月傘我要,你,我也要。」他眼神緊盯方潮舟,不知看到何處,他唇角的笑意凝固。
「真是好雅興,在這裡玩,方潮舟,你當初跟我說的可是結道侶之後才能雙修,怎麼?現在沒結道侶,你也可以了?」
他說話的同時,手下凝出黑霧。
「早知如今,我當初就應該要了你。」黎一燁語氣森冷。
他其實不在乎方潮舟愛不愛他,但他在意方潮舟騙他。
黎一燁沒有黑霧的手抬起,放在胸口,這裡的劍傷還殘留著。
方潮舟拿劍捅穿他的心臟,他記得清清楚楚。他當時就想,若有機會,他肯定要捅回來,只是換個捅法,但真的有這個機會時,他還是放棄了。
他想讓方潮舟依舊保持那個傻乎乎的勁,以為靠一張嘴就可以躲過很多傷害。這個世上苦大仇深的人太多了,他不想看到方潮舟也變成那樣。
但早知道有今天一日,在那次把方潮舟帶到黯魂門,他就應該把這個滿嘴謊言的傢伙鎖起來,用鎖神鏈捆住手腳,用藥封住聲喉,讓方潮舟除了在他身下發出泣聲,就什麼聲音都發不出。
不屬於他的小糖糕,沒有任何意義,只是甜了別人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