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軍那幾人都氣壞了。
原因無他。
宋懷星之前跟著宋家學的大部分是行軍的本事,腳底板上早就是一層厚厚的繭子了。
她脫了鞋就穿襪子跑一點問題都沒有,還會把襪子弄得極髒極難洗。
但女子軍幾人腳底沒有厚繭子啊!
宋懷星大笑的聲音伴隨著女子軍幾人的罵罵咧咧一起,傳進了林瑾崢的耳朵里。
她臉上還掛著淚痕,卻忍不住看向那個方向。
從前還算端莊的小姑娘這會兒呲著大牙仰天大笑,雙手還十分豪邁地插在腰上,一隻腳還踩在架子上。
林瑾崢看著她至少黑了三個度的小臉兒,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娘,你看到了吧,宋懷星在這裡過得可開心了。」宋悰雲在一旁說道,眼底也閃著艷羨的光芒。
只可惜,宋悰雲是早產,先天不足,不能習武。
「是很開心……」林瑾崢下意識點了點頭,隨後皺眉:「但是怎麼黑了這麼多?」
「最近天氣熱,太陽也大,宋懷星整日在太陽底下訓練,黑了也正常。」
「可她之前雖然算不上白白嫩嫩,也是白白淨淨的啊!這……這至少黑了三倍吧?」
林瑾崢眉頭緊皺:「你說她每次的訓練都是被虐菜,該不會是爾弛針對她吧?」
宋悰雲聞言,嘆了口氣:「娘,您要不看看爹多黑呢?」
「你爹哪能一樣,你爹天生黑皮。」
「不是,你前幾日還說爹冬日比夏日白不少呢!」
「冬日都凍成孫子了,能不白嗎?」
說著,林瑾崢一臉的不放心:「悰雲啊,你上馬車等娘,娘過去敲打敲打爾弛。」
一邊說,她一邊要宋悰雲上馬車。
宋悰雲無奈地拉著她:「娘,爾弛姐姐對懷星的訓練都是大姐姐制定的。」
「阿月?」林瑾崢愣住:「阿月針對懷星?怎麼會?」
「娘,您清醒一下!」
宋悰雲抓著林瑾崢的手使勁晃了起來:「宋懷星沒有被針對!娘你清醒一點!」
話音落,宋懷星疑惑的聲音響起:「什麼針對?阿雲,娘怎麼了?」
這邊的動靜太大,正好又是休息時間,宋懷星一路跑過來,就只聽見宋悰雲最後的那兩句話。
聞聲,林瑾崢趕忙看向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懷星啊,你這段時間都不去看娘,娘好想你。」
話音剛落,宋懷星身上的汗臭酸味撲面而來。
林瑾崢幾乎是瞬間就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宋懷星見她如此,默默抽回了自己的胳膊,站到下風口,尷尬地「嘿嘿」一笑。
「娘,您最愛乾淨,我最近訓練完滿身酸臭,不去看您也是怕您嫌棄嘛。」
聽了這話,林瑾崢不知又腦補了什麼,眼眶紅紅地看著宋懷星。
「爾弛為什麼要針對你啊?阿雲說還是阿月吩咐的,到底怎麼回事啊?」
宋悰雲聞言,抬手捂住了眼睛。
真是……無語了哇!
宋懷星見狀,當即也明白了什麼,看著林瑾崢道:「娘,不是大姐姐針對我,是大姐姐希望最後我可以和爾弛姐姐一起掌女子軍,但我現在太弱了,所以要加強訓練。」
「我年紀小,如果不能在武功上超過大家太多,將來女子軍不會服我,所以大姐姐專門給我制定了訓練計劃。」
說著,宋懷星擼起袖子,沖林瑾崢秀了秀結實的小胳膊,道:「娘你看!」
她拍了拍胳膊:「都是肌肉!梆硬!」
林瑾崢看著宋懷星一臉朝氣的樣子,嘆了口氣:「那你吃這麼多苦,有用嘛?」
宋懷星連連點頭:「娘你不知道,以前我可提不動爹爹的長槍,但這段時間訓練以後,我一隻手就能提起來了!」
說完,她指了指訓練場邊上的武器架:「大姐姐跟爾弛姐姐說我腿長,以後個子一定也高,耍槍是最合適的。」
「我最近除了基礎訓練之外,每天還要加練一個時辰的長槍。」
「宿荷姐姐親自教我,是宋家追風槍法!」
宋懷星一邊說著,一邊空手翻了個槍勢:「到時候我就是咱們家第二個會追風槍法的人,連大哥都比不過我,爹爹的長槍只有我能繼承!」
聽了這番話,又看著宋懷星一臉期待,眼神熠熠生輝的模樣,林瑾崢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她看著宋懷星滿臉期待的模樣,忍不住笑:「我們懷星最厲害了!」
話音落,宋懷星和宋悰雲同時搖頭。
「最厲害的是大姐姐啊!」宋懷星大聲道。
「對呀娘,」宋悰雲一臉認真,「大姐姐武功最厲害,是咱們家第一個會追風槍法的人!」
林瑾崢一愣,看向宋懷星:「你剛剛沒把你爹算在內?」
宋懷星瞪大眼睛:「爹爹不是祖父家的嗎?」
林瑾崢:……
行!
看來前些年宋如山被宋劍雄壓得太狠,兒女們都不喜歡他了。
又陪著宋懷星說了會兒話,等她開始訓練的時候,林瑾崢果然看到宋懷星脫掉了鞋子就穿著襪子跑在了隊伍最前面。
後面的人緊追慢趕都攆不上她,反而被遛得氣喘吁吁。
看著一會兒宋懷星的訓練,林瑾崢帶著宋悰雲回去了。
母女倆才走進院子,就看到周冕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桌子上放著一個黑色的木盒子。
一見到母女倆,周冕立刻站起身:「宋夫人,在下有事找您。」
聞言,林瑾崢讓人帶宋悰雲去休息,這才在周冕面前坐下。
「周副使有事請說。」
周冕指了指桌上的黑檀木盒:「請問宋夫人,這個東西您是從何而來。」
林瑾崢聞言,瞥了一眼那個盒子,而後十分隨意道:「周副使,我們宋家駐紮南境這麼多年,對南疆蠱術有所了解也是理所應當的。」
周冕面色冷了下來:「宋夫人,您可知,此時此刻,您的女兒九死一生備受折磨,全是因為這情蠱之故?」
話音落,林瑾崢拿過黑檀木盒子打開,看著裡面糾纏在一起的兩隻手指粗細的蠱蟲。
隨後看向周冕:「你不奇怪嗎?為什麼這個東西我能讓你發現?」
周冕抿著唇沒說話。
「周冕,我知道你會探蠱術,實不相瞞,這對情蠱很多年前就在我手裡了,直到現在,我還得定期飼喂,不能讓它們死掉。」
「為什麼?」周冕實在不解。
聞言,林瑾崢合上蓋子,這才淡淡道:「因為這是英瑤的人交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