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對接的戰鬥航母「雷克斯汀」看起來很小。相比之下,戰艦「常青」則是一艘巨艦。
考慮到「雷克斯汀」長 420 米,那麼「常青」全長應該在 600 米以上。考慮到戰鬥航母因功能性而確定為那種尺寸,那這艘巨艦所蘊含的戰鬥能力難以估量。
另一方面,事實也並非越大越好。在戰場上,它容易成為顯眼的目標。這就是功能性的權衡。
「軍隊製造了這樣的東西啊?」
馬爾蒂娜·伯恩斯多特一邊走在通道上,一邊對旁邊的福里南·博赫艦長低語。
「將搭載能力提升到極限的巨型戰艦的建造傳聞在任何時代都有,我也一度認為只是傳聞,但似乎是事實。」
「您知道這件事嗎?」
「只是當作半信半疑的傳聞聽到過而已。」
在正規軍士兵的帶領下,前往艦橋的通道給人一種嶄新的感覺。這並非秘密擁有,而是首次投入實戰,這一點不言而喻。
可以認為這不是為討伐扎納斯艦隊而設計的,而是新構想的實驗性投入。
「歡迎來到『常青』號。博赫艦長。伯恩斯多特副艦長。」
不是固定式的,而是通過緩衝臂懸掛的大座椅被降下,她從那裡下來。
「好久不見。我已被任命為這支扎納斯討伐艦隊的司令官。」
「您的職位變化可真大啊。」
說著,福里南敬了個禮。
她所穿軍裝的肩部有一個象徵軍銜的冠狀徽章。也就是說,現在的她是一冠宙士。意味著她擁有統領艦隊所需的軍銜。她是 17 歲的少女拉蒂娜·R·博德溫。
人類圈的軍階大體上具有統一性。雖然各行星國家也有設定特殊的軍銜,但大體上是通用的軍銜。
剛被分配的見習生是沒有徽章的士兵,一旦能夠獨當一面就會授予軍銜。部署和軍銜相結合,直接成為薪酬的標準。
軍裝、配給的上衣、緊身衣鎖骨附近的徽章表示這一點,從一根銀線開始。那是一銀宙士。銀線數量增加,就會升為二銀、三銀,接下來是金線。超過三金,徽章就會變成象徵指揮杖的杖。再往上的三杖之上就是冠狀徽章。
現在的拉蒂娜是一冠宙士。是掌管中型艦隊到一軍的軍銜。
(被輕易地超越了呢)
馬爾蒂娜是一杖宙士。低了三個等級。
在福阿·安吉,不佩戴這個徽章。因為它像是外派的私兵組織。
但實際上,所有人都擁有這個軍銜。否則薪酬計算就會出現問題。只有像尤戈這樣處於特殊地位的人才沒有。所以他在金錢方面什麼也沒收到。
「我前往哥特本星只有這個辦法。所以雖然在職位上是司令官,但沒有大家的協助,我依然只是個小姑娘。」
她的頭搖晃著。在官方立場上,她不能輕易地向他們低頭。她克制住了吧。
「不,請您儘管下令。我們只是現場起質的士兵,不像會長那樣,不需要做出全局性的判斷。」
「感謝您的關心。如我之前所說,福阿·安吉的所有艦艇都歸入我的麾下。同時,各位將被視為回歸阿爾米納正規軍。今後將按照軍銜稱呼,所以請做好準備。」
兩人敬禮回應。
「博赫艦長晉升一級,任命為三杖宙士。作為副司令之一,請負責福阿·安吉的全部指揮工作。」
「深感榮幸。」
「今後請與同為副司令的奧比特三杖宙士合作,率領扎納斯討伐艦隊。」
隨著介紹,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年輕男子走上前來。
軍帽下露出顏色偏深且有特色的金髮。特別引人注目的是那細長而銳利的眼睛吧。那帶著淡褐色光芒的視線,讓人感覺仿佛被情報部門的人注視著。
從端正的容貌上絲毫感覺不到現場士兵的粗獷。馬爾蒂娜認為,即使說他從原本的部門調離,接受了極其特殊的命令,也不會讓人感到違和。他就是給人這樣格格不入的印象的男人。
「我叫奧爾巴·奧比特。久聞您的大名。」
他與福里南握手。
「不想聽是什麼樣的傳聞。反正肯定會被說成是節日部隊的快樂首領之類的吧。」
「完全不是。」
大概是有意的吧。福里南開玩笑,但奧爾巴只用一句話否定。
「我知道您是博德溫會長無論如何都要招攬並安排在現場的得力助手。在正規軍中的風評,大多是對優秀的您的嫉妒成分吧。」
「過獎了。」
(保持警惕。艦長難以估量這個男人。)
她也有類似的印象,只是應對還需要商量。(拉蒂娜小姐似乎信任他,但放在身邊真的沒問題嗎?)
人事安排中包含了會長的意向,但馬爾蒂娜感到不安。
感覺頭腦如此清晰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就像從漫長的沉睡中醒來的感覺。
(嗯,在奇姆羅·芬遇到了魯特和科林,成為了朋友,然後……)
由於只有零碎的記憶浮現,孫叄感到困惑。頭腦明明很清醒,卻搞不清這裡是哪裡,現在是什麼時候。
(好像一直在戰鬥。雖然是自己期望的,但應該不只是這樣,可……)
惡作劇般的大眼睛一閃而過。然後是包容一切的銀色眼眸……
(薩娜……?不對!)
「菲梅拉!」
少年猛地坐了起來。面容與現實交織,頭腦一片混亂。只是,他的鼻子聞到了令人懷念的香氣。
「嗯?拉娜?」
「嗯,是我,孫叄。」
這裡明明是雷克斯汀的私人房間,不應該在的她卻在,這讓孫叄更加摸不著頭腦。
「我之前在做什麼?」
「據說你從戰鬥回來後就像倒下一樣睡著了。是太累了吧?」
『疲勞的積累是事實。連做夢般的腦電波都檢測不到了』
聽到柔和的男性聲音,看到膝上三頭身的虛擬形象正抬頭看著。
「里維爾。這不是夢啊。」
『雖無實體,但我並非夢境』
「他是英明的紳士呢。」
只有違和感。在孫叄的記憶中,拉蒂娜和里維爾應該沒有交集。但兩人卻自然地依偎在他身邊。
「搞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孫叄嘆著氣低下頭,里維爾苦笑著做出坐在他手上的動作。
『你長期處於精神極度不穩定的狀態。這可能導致了記憶的混亂』
「我來這裡的事也不記得了?里維利翁好像認出我了。」
「不確定。分不清哪些是夢哪些是現實。」
孫叄被告知拉蒂娜率領扎納斯討伐艦隊降落在本星。現在雷克斯汀與(某艦)對接,她來拜訪孫叄的房間,在他醒來之前一直和里維爾聊天。
「這個σ西格瑪·符文,我睡著的時候也在運行啊。」
孫叄把手放在額頭上,觸摸著特製的裝備。
『這是我的一個終端。一直與許諾斯相連,是讓我的意志顯現的裝置』
「許諾斯?」
『就是你們所說的武裝皮膚』
得到了意外的回答。雖然作為知識指導,但他似乎並不把人形兵器稱為武裝皮膚。
「你被『澤姆納的遺志』選中了呢。真厲害,孫叄。」
「里維爾就是那個叫澤姆納的遺志的人嗎?但我們是朋友呀?」
『這樣就好』
拉蒂娜似乎感到困惑,問道:「這樣可以嗎?」她懷著敬意對待,想必對方是有相當身份地位的人。
『我們選擇的是優秀的操縱者,同時也要求人格。想珍惜相遇的奇緣』
里維爾拍拍孫叄的手,像是在指著他。
「您是說如果品行卑劣就會拋棄嗎?像孫叄這樣親近您的人您更喜歡嗎?」
『因人而異。我想要像他這樣溫柔的人』
「難道說不能說做朋友嗎?」
這句話讓兩人都笑了出來。
據拉蒂娜說,以里維爾為首的「澤姆納的遺志」是極其特別的存在。幾乎可以說是被神格化了。
如果是飛行員,誰都想被選中,但也不是能輕易接觸的對象。畢竟選擇權在對方。
這樣的存在,孫叄卻把他當作人,說是朋友,當作平等的存在親近。
據說她原本感到敬畏,但里維爾卻很高興這種反應,將其稱為奇緣。
「我絕對不會忘記的,里維爾說會一直在我身邊。在我心都要碎了,覺得自己沒用,覺得怎樣都好的時候向我伸出了手。」
孫叄伸出手指,里維爾做出握住的動作。奇爾奇爾也貼在他的背上,滿臉笑容。
「我會成為你期望的我。一定是有很大的誤解。從現在開始我會改變想法的。」
「誤解?」
里維爾點頭,但拉蒂娜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我以為我的這種能力是為了保護拉娜才有的。因為,從登上武裝皮膚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了。」
「從登上卡扎克的時候?」
說起燈與火焰的事,她回答說知道。從雷克斯汀傳來的數據也到了拉蒂娜那裡,她似乎看到了和菲梅拉的所有交流。
「所以我覺得必須一直乘坐武裝皮膚,也想把拉娜留在圖拉再回來。覺得不能讓旁邊的星球成為讓人想移開目光的地方。如果那樣的事再發生幾次,拉娜會傷心的吧?」
盯著她看,她像是有點被壓制住了一樣回望著。
「孫叄你不用這麼勉強……」
「是我自己想做。因為這樣希望所以覺得有力量湧出來,是我誤解了。但是,好像不是這樣。我有應該做的事。所以里維爾來了。」
『沒錯。新之子 尼奧斯』
他似乎把擁有看到生命之燈能力的人稱為「新之子 尼奧斯」。對里維爾來說這似乎也是未知的能力。
然後他開始講述孫叄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