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之際——
女孩求助似地給林宇使了個眼色,猶豫一下後,率先走出電梯。
不出所料,女生一出電梯,陌生男人緊跟其後。
從其身後看,林宇發現男人的走路姿態十分怪異。
好似剛學步,四肢還不協調。
來不及多想,趁著兩人還未走遠,林宇大聲喊道:「姑娘,你東西掉了!」
女生回過頭來,面上的慌張難以掩蓋。
趕緊強笑著走回電梯,嘴上還說著:「多謝小哥了,我這人平時粗心大意的。」
一進入電梯,女生就開始瘋狂地按關門按鈕。
叮叮叮的按鍵聲連成了線!
老舊的電梯門被她的焦急喚醒,開始緩緩運作起來。
像是察覺到自己暴露。
電梯外的男人不緊不慢地轉身看向電梯內,依舊是詭異的面無表情。
林宇卻在和男人目光相接的一瞬,不由心下一寒——
男人在看他,也只在看他!
對方那看似了無生氣的眼神,卻讓他有種孤身在夜間的茂密叢林中,被潛伏的野獸死死盯住的感覺!
在電梯門關閉的最後一刻。
林宇從狹窄的門縫中看到男人在空中用力努了努鼻子。
像是在嗅聞……
公寓裡的電梯可以通過長按取消目標樓層。
王婉直接取消了工裝男人按下的八層。
隨後抱歉道「這位大哥,那個人看起來好危險。為防他也跟上八樓,我們先一起下去找一下保安吧。」
工裝大哥沉默著沒回話,卻主動按下了一層。
女生見狀趕緊道:「謝謝!謝謝!真的嚇死我了。
我從東區那邊回來的路上隱隱感覺被人跟著,可一直沒看到確切的人。
我不敢冒險,所以即使離得不遠,也選擇了打車回家。
可在等電梯時,那個男人突然也出現在電梯間!
我不確定他是不是住戶,也不敢輕舉妄動。
小哥你來了我才敢上電梯,看到他沒按樓層直接心涼了半截。
還好你聰明,我叫王婉,拜託一定給我一個請客道謝的機會!」
王婉可能是真的嚇到了,沒人問她就倒豆子一般把事情說了一遍。
林宇擺了擺手道「不用客氣,我叫林宇,都是同一層的,互相幫助罷了。」
兩人交談中,一層到了。
工裝男人卻沒有和他們一起下電梯的意思,而是又按下了八層。
用中氣十足的低沉嗓音道:「不用管我。」
看著關閉的電梯,林宇二人只能先到保安室告知事情的經過。
讓眾人都沒預料到的是——
保安查看監控發現,陌生男人居然在他們之前,先一步離開了公寓!
更詭異的是,監控沒有記錄到男人下樓的過程。
他從四樓的一個監控死角消失後,再出現時居然是在公寓的大門外!
「公寓雖然老舊,但監控設備正常。
他沒有使用電梯或樓梯,卻能比我們更快下樓,唯一的可能是他從四樓拐角處的窗戶離開了公寓!
他是怎麼做到的?爬?跳?還是某種我不能理解的手段?」
想不如做,林宇決定去現場確定情況。
畢竟男人最後那一眼,如附骨之蛆,依舊讓他如芒在背。
在王婉再三要求下從五層住戶群中互相加了好友後,兩人在保安室分頭。
林宇獨自來到公寓背面,每層樓梯間窗口所在的位置。
這裡由於很少有人走動,地面積了一層薄灰。
而此刻,一溜向公寓門口方向走去的腳印孤零零的躺在塵土中。
從腳印的超大尺寸來看,大概率屬於一位高大的成年男性。
而令林宇震驚的是——
窗戶的正下方有一處格外明顯的,腳尖方向朝外的腳印。
腳印四周分布著一圈濺射狀的灰塵。
這是從高處落地時才會產生的腳印!
再考慮到男人能用於下樓的時間極短,對方有很大可能是直接從高處跳下的!
詭異男人最後的眼神不由浮現在林宇腦海,使他生出了立刻搬家的念頭!
這種敢直接從樓上跳下來的狠人,他自認沒有對付的能力。
但為末世準備的物資都在公寓房間,已經來不及轉移。
在古鏡倒計時結束前,他只能先回家做好防範,等今夜之後再考慮其它。
林宇回到房間,反鎖房門。
看著自己房內唯一的窗戶犯起了難。
這扇窗戶只有一層玻璃,外部沒有護欄等防護,也沒有任何遮擋視野的帘子。
他唯一能做的僅僅是把它關上。
最絕的是,這扇窗戶不但脆弱,位置也很尷尬。
不知道是哪位設計師的手筆,超大平開窗出現在沒有陽台的衛生間。
如果不是位置比較靠前,他的傲然浴姿都會被直接開源。
不過這位設計師很會做平衡,林宇也能通過這扇窗戶直觀地看到對面樓層房間客廳的情況。
發信息通知王婉記得把對外的窗戶關好,時間已經來到中午。
感受了一下開始抗議的肚子,林宇拿出一包接下來三個月的好兄弟——泡麵,搭上火腿腸,為自己做了頓精緻的午餐。
「再清點一下物資,就可以躺平了,希望那個男人別太心急。」
成箱的速食食品和礦泉水把二十平方米的兩層loft下層幾乎完全堆滿,他大致檢查了一遍箱數和有無破損。
除了食物,林宇還準備了兩套野外探險裝備套件,兩件抗超低溫南極科考保暖外套,大量的垃圾袋和衛生紙,一把可連發改裝釘槍,一柄開刃長劍以及一台太陽能發電機。
清點完畢時,已經到了下午三點。
林宇給手機充上電,定好下午六點的鬧鐘,強迫自己休息。
他必須為今晚做好準備。
未知的遠方……
昏暗的房間內,身形消瘦,面色蒼白的男人被面前屏幕的冷光映照得不似生人。
正在播放的內容像是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不由緊繃起枯槁的身體,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
「全民娛樂節目嗎?」男人諷刺的笑了笑。
聽著視頻中男女娛樂主持人調笑式的開場念白,他像是終於確定了什麼。
熟練地劃開手腕,並開始不斷地低聲誦念。
似在回應他口中的音節——
腕部湧出的血液被某種力量牽引著向空中漂浮。
逐漸組成一個個像是某種象形文字的符號,烙印入空中隱沒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