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緊雙眼，閉緊雙眼，冥想，冥想……呃嗯！壞傢伙！」
萊盤坐在角落，嘴裡不停碎碎念。
柯沐在背後靜靜的看著，第一次露出笑容。
雖然柯沐也不會冥想，但據他所知，靈族的很多種族都不會冥想，他們的成長方式主要是依靠天生傳承和自然吸收，或許是萊有一半的人類血脈，所以老多恩覺得她可能也學得會冥想。
但就柯沐這段時間對萊的了解，不大可能是個學的進去的傢伙，可能也就言之七八，聞之一二的樣子。
正常的人類剛出生是沒有什麼魔力，但可以通過獨有的高精神力去冥想提高魔力，而靈族恰恰相反，他們魔力先天就比較高，而且會隨著成長自然增長魔力，但是增長到達一定的程度後就會大幅度放緩，被稱呼為靈限。
比如萊，其實現在二階下位魔力全部都是自然增長的結果，而精靈一般都可以自然增長到三十歲。
人類初始魔力量很低微，也就堪堪一階下位不入流，但是成長卻不像靈族那樣限制明顯，理論上人類都可以達到上位者的程度，但奈何人類的壽命受限，不過百年，而就算是末位靈族也少有低於兩百年壽命的。
這也是導致人類的國度更迭很快，但靈族的統治秩序更加穩固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上帝給人類的壽命上了鎖，卻給他們的智慧開了窗，最顯而易見的是，靈族需要花費百年學習的東西在人類這裡僅要幾年便足夠，還能開創出新的東西，玩出花來。
例如魔械匠，魔械可不止局限在武裝個體和依託人身，更高級的魔械師甚至能夠製造出一些威力巨大的頂端魔械，其中分掌在兩大帝國手中的天頂系列武器就是來自遠古頂級魔械師的手筆，真是天頂系列武器的存在，讓不少以人類為主的國度占據著最肥沃的中土地帶的大片土地。
而在魔械師的世界裡，這群頂級的魔械師被稱為源械師。
源械造物的層次已經超出了魔械造物的極限，它們的存在遠超出這個時代所能掌握的技術，比如傳說中埋藏在萊茵帝國的密藏天棺里天頂劍，曾是萊茵帝國的創始者的佩劍，可以凡人之軀爆發處超越禁咒魔法的威力，當你擁有了它，舉手投足之間就有毀天滅地的威能爆發而出。
紫羅蘭帝國的崛起，也是因為另一樣源械造物的出世。
而且，天頂系列的源械造物不再需要魔法師供給魔力，它們會自主成長，甚至孕育意識，能反哺它認可的主人，縱是手腳殘疾，也能給你重新修復。
而柯沐，就想稱為源械師，不為別的，純粹是求知慾驅使的。
要說還有別的，可能是預感到了什麼。
如果未來他不在萊的身邊，他希望有個東西可以代替她保護萊。
……
「好了，學不會就別學了。」柯沐俯身安慰道。
走到萊的身邊，柯沐下意識的摸了摸萊的頭。
雖然是他是向萊要水了，但確實萊自己不熟練魔法使用，一個勁地只會依靠不斷注入自己的魔力轉化成水。
「姆……」
萊嘟起小嘴，她才不要讓這個壞傢伙看自己笑話。
萊繼續用力試著冥想，然後憋紅了臉頰，連同本來是白白的耳根，也慢慢染上了一絲緋紅。
「你是冰精靈，冰精靈成長周期才過去一半，只要按時睡覺，認真吃飯，慢慢就會變厲害的。」柯沐看著努力想證明自己的小傢伙，告訴了她自己吃飯喝水就會長大 的事實。
但萊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她只是怕等她真的長大的時候，柯沐不在身邊了。
是啊，越是來之不易的東西就越害怕失去，於是總想著怎麼攥緊。
……
時間恍然而過，從耳梢眼間偷偷跑遠。
有時候，只是短短几天便勝過以往每個復蹈的日子，感覺好像過了很久很久。
正或許是幸福總是短暫的停留，陪完幾個朝夕就將去往未知地。
在風車鎮的時候，柯沐忙於收集信息和學習，總是把萊晾在一邊，在經過盜賊入侵後，柯沐感覺到萊越來越膽小，就好像把自己當成了可以靠著的牆，特別是自己昏倒的時候，其實在昏沉間他隱約聽到萊帶著哭腔的碎碎念：「可薩，可薩，你要是也走了，萊就又要一個人了……」
其實女孩子都很容易缺少安全感，雖然在風車鎮的一個月里柯沐沒怎麼和萊說話，但是柯沐一直都在她的旁邊。
在柯沐的開導下，萊很快就不那麼的糾結自己不能快速變強了。
在商船的後面幾天，柯沐照常清晨會喊萊起床，只是晚上不會飛高爬險，只是在船的圍欄邊上輕眺兩岸的山，沿途的樹，與偶爾飛掠的魚與歇腳的鳥兒。
白天看慣了風景，柯沐會耐心的教萊冥想，他知道萊其實心裡還是特別的想，所以與其不論，不如教會她，讓她心裡舒服。
在兩天的刻苦努力之下，萊總算沉下心，學會了冥想。
柯沐有時候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自己那原本斑駁的記憶或許也不再那麼想要找回。
……
如果習慣了依附港灣，又有誰想再變成海面飄蕩的孤舟，過往而已，如煙作罷。
萊知道柯沐有事情瞞著她，但也知道柯沐不肯告訴她的，一定有他的隱衷，就像她未說起自己的事情。
柯沐只知道萊有個不見了的哥哥。
而那未說出口的話，或許只是時機未到。
……
柯沐其實有想過，一個沒有了記憶的他，還是他嗎？
或許這沒有答案，但柯沐相信：「我是我，我始終是我。」
……
如果說蘇木不是個能藏住事的人，那麼柯沐就是個能把一件事藏到死的人。
蘇木懷舊往昔，但清楚知道，並不影響他繼續現在的快活。
但柯沐不同，他就像一片星空本來全是星星，可突然有一天，什麼也沒了。
然後在迷亂里遇見了又一顆星星，但他能感受到自己曾經有過其他星星，很多很多，於是，對現在的感受總有層膜，即使在喜歡，也感覺差些什麼……
……
商船慢慢到了聖耶倫的港口，這段略顯驚奇的旅途也要進入下一環節了。
蘇木自打知道了葉衣每天晚上都要跳舞后，就沒有再缺席過一次，白天哈哈哈，晚上嘿嘿嘿。
葉衣也不在怎麼的，最近感覺好像被什麼東西偷窺，但詢問兩個護法都說絕無人可能接近，許是自己疑神疑鬼，紅月的後遺症的影響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