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陳老魔的問話,陳胤長吸了一口氣,說道:「在回答前,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
陳老魔點了點頭:「行吧,你問吧。」
陳胤緊盯著陳老魔,問道:「第一,你到底是怎麼領悟出黑煞神風這種神通來的?」
「怎麼領悟出黑煞神風嗎?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問題。」
陳老魔嘿嘿一笑,似乎對陳胤的疑問很是受用:「我就喜歡別人對我的疑惑,因為沒人會相信,黑煞神風真的是我自己領悟的。
我對於黑煞神風的靈感,來源於無盡虛空中的一片混沌,在那裡,萬事萬物都將被混沌給消磨殆盡,沒有任何人能夠倖免。
你也知道,我在無盡深淵裡冒險的時候,曾意外墮入了一條通向虛空的小裂縫。
雖然事後被幾個隨行的大惡魔給拉了回來,但在虛空里短暫經歷還是給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不是有句話說,戰勝恐懼的方法就是面對恐懼嗎?所以我後來主動嘗試著再次進入虛空。
而這一次,我就從中得到了某些不一樣的感受,當時聽一位墮落深淵的魔術師說,我具備著對虛空的抗性。
這種抗性十分的罕見,可以讓我在虛空里比普通生命存活的更長時間,但也長不了多少就是了。」
「然後你就在虛空里,領悟出了黑煞神風這種神通?」
「法侶財地,有個合適的修道寶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說實話虛空也確實符合寶地的條件,就是一般人無福消受罷了。」
「那好,我就先信了,第二,你既然領悟出了黑煞神風,為什麼不順勢向天庭證明你自己的能力?」
「你是問我為什麼不棄暗投明嗎?可對當時的我來說,那麼是暗,那麼又是明呢?」
陳老魔聳了聳肩膀:「別看我現在那麼豁達,這是因為我已經死了一遍,心態上發生了些許變化。
我當年對於天庭,還是有埋藏極深的憎恨的,你敢說對引起了末日災難的天道意識沒有怨言嗎?
而且當牆頭草雖然是我的人設,但我當時的真的想要毀掉一切,不過現在回想起來,似乎有些魔怔了點。」
說著,陳老魔轉眼看向了奈法辛亞:「不會是在無盡深淵裡,納薩格斯大領主對我做了些手腳吧?」
奈法辛亞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但陳老魔已經得到了答案:「我說為什麼遇見的大部分惡魔對我的態度都算不錯呢。
我以前還真是一直被人給當猴耍啊,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下,我都無從逃離,所以你明白我為什麼要尋求超脫了吧?
虛空無垠無盡,有著無數個宇宙,無盡的時候,又有著無限的時間,比我們強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如若繼續循規蹈矩,在練氣士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那我何時才能看到最後的終點呢?而誰又能保證,我所看到的終點就是終點呢?」
「照你的說法,不就是無限的疊盒子理論嗎?」
「是啊,所以為了避免這樣的窘境,我打算試著用那大蟲子的方法試一試,嘗試一下新道路嘛。」
「那然後呢?你會一點後路都不給自己留嗎?」
陳胤突然抓住了一個點,追問道:「你就那麼相信那個大蟲子?祂是救了你沒錯,但你又怎麼保證祂沒有對你動手腳呢?
你說你只是一縷念魂沒有價值,可正因為是一縷念魂,才更容易方便下手不是嗎?
你會不會想著奪走我的身體,嘗試走大蟲子提供給你的道路,又拿我的身體給自己留一條退路呢?」
「...唉,說白了,還是信任不足的原因,乾脆一點直接開打算了,繼續說下去也是沒完沒了。」
陳老魔有些不耐煩的搖了搖頭,陳胤也是點了點頭:「啊,你說的沒錯,繼續說下去也沒個結果。
所以我剛才的那三個問題,也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罷了,但你要搞清楚,我並不是為了這個世界或者是其他人而戰,我...」
轟——!
黑白色的光柱落下,將陳胤所在的冰川給直接轟碎,陳老魔一臉冷漠的托著天地棋盤,繼續對著陳胤發起了攻擊。
陳胤從煙霧裡冒出來,將手裡的奈法辛亞呵青銅小鼎朝著一個大冰塊丟了過去,隨後轉身便看見了黑白色的棋子。
白色的棋子在空中發散出一片白芒,將陳胤周圍的空間盡數封鎖,而黑色的棋子則是位於白芒中心,化作一道光束落下。
陳胤被黑色的光束擊中,身體頓時變得沉重無比,無法動彈哪怕是一根手指,一身的靈力運轉也遲澀起來。
「去死吧!」
陳老魔伸手從棋盤上拿下來兩顆一黑一白的棋子,朝著陳胤的方向彈指射了過來。
黑白色的兩道光輝相互交融,化作散發著白光的箭矢朝著陳胤的胸膛飛行,只要這一招打中,陳胤不死也要重傷。
但就在此時,一道各種顏色交織的璀璨虹光在世界樹的樹冠上凝聚,向著北邊的天空射出。
虹光形成光束,精準的阻截了黑白色的箭矢,並在陳胤跟前產生了一場巨大的爆炸。
爆炸產生的衝擊將一切都向外推去,陳老魔一手托著棋盤,看著朝他掃來的虹光,直接從手裡湧現出一道黑色的風。
黑煞神風快速的卷席天地,即便是世界樹所散發出來的毀滅虹光也被黑色的颶風所吞沒。
「散!」
因爆炸而揚起的煙塵當中響起了陳胤的聲音,下一刻,虹光頓時散成無數單個顏色的光芒,化作一場光芒璀璨的流星雨落下。
光芒之雨避開了黑煞神風,降落在北冰洋的大海上,引得海水翻湧,掀起一層層龐大的海嘯。
「嗯?有些不對...」
陳老魔皺起眉頭,卻見殘留的點點光芒在海底快速的移動,在某一處海底下匯聚,那裡正是陳胤的所在之處。
陳老魔一邊操控黑煞神風持續抵禦著世界樹遠處發射過來的毀滅虹光,一邊托起手中的天地棋盤。
黑白色的棋子不斷的凝聚飛出,在天空上形成一把把黑白色的巨劍,白色的巨劍較小但數量極多,黑色的巨劍超大但數量稀少。
「雷雨劍陣!」
陳老魔一手比作劍指,懸在天空中的利劍頓時落下,但在觸碰到海面的一瞬間便頓時停住。
「怎麼回事?」
陳老魔有些意外的看著手中的天地棋盤,本該早就被他煉化的天地棋盤,此時竟對他生出了抗拒?
「陳胤!!」
天道意識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陳老魔立即想到了什麼,看向從海水裡飛出來的陳胤,笑道:「哦,你打算這麼做嗎?」
「啊,是啊,從你身上,我深刻明白了什麼叫做身不由己的滋味,所以...」
陳胤氣喘吁吁的出來,手裡緊緊的攥著天道意識的本體:「我要擊敗你,用天道意識的本體操控世界樹和天地棋盤、
再從祂那裡把世界核心拿回來,從此之後,這個世界,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