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真的沒事嗎?」韓喆的兩隻手在慕容清的臉前胡亂揮舞一通。
「沒事啦,我又不是腦子壞了。」慕容清尷尬地笑笑。
現在已經是現實世界中慕容清和蔚小仙出院後的第二天,兩人回歸到了平常的學校生活中。
「劉准安那一伙人就是這樣的,橫行霸道,那個劉准安仗著自己老爹有點背景,都不知道狂上哪去了。」韓喆嘆氣道。
對於劉准安這個人,慕容清已經沒什麼感覺了,經歷過生死後,他的各種惡行也只能算得上是頑皮的壞學生了。
「嗯.......那學校這邊怎麼講的,有回應嗎?」慕容清潦草地問上幾句。
韓喆搖搖頭:「不知道,班主任沒講這件事,如果校方有動靜的話會直接找你和那個女生吧?」
「說的也是。」
韓喆有些詫異地看著慕容清:「清哥?你咋回事,挨打了怎麼能這麼淡定?劉准安不會真的把你腦袋打傻了吧?」
慕容清剛想反駁,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從後面抱住了慕容清:「嗚嗚,慕容兄弟,你好苦啊,你這一生如履薄冰啊,慕容兄弟,年紀輕輕腦袋就壞了。」
啼哭聲響起,慕容清感覺自己的頭髮濕了一片,這個聲音他並不陌生,是同班的朱春雲,他剛剛一直在悄咪咪地偷聽慕容清和韓喆的對話,聽到韓喆說慕容清腦袋壞了,才如此大動靜。
旁邊的同學都是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哇哇大哭的朱春雲,繞著道避開他,生怕離近了會把神經病傳染給自己。
「你.......大朱!我沒事!我腦子他媽的沒壞,而且你別往我頭髮上哭啊!」慕容清嘴角抽搐著掙開了朱春雲的擁抱,慌忙拿紙巾擦自己的頭髮,一臉嫌棄地提溜著紙團扔進小垃圾袋裡。
朱春雲像是川劇變臉大師,立馬站直了身子正經道:「慕容兄弟,你要明白一件事。」
慕容清還在擦著自己的頭髮,不滿地問道:「啥事?」
「那其實不僅有我的淚水,還有我的鼻涕。」說著的時候,他還不忘擤了兩下。
即使是像慕容清這種不愛說髒話的男生,此時也忍不住爆了粗口破口大罵,韓喆被這一幕逗得哈哈大笑。
慕容清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看熱鬧的樣子,沒來由地生起一股憤恨,當機立斷將剛擦完自己頭髮的一團紙塞進韓喆的嘴裡。
韓喆立馬笑不出來了,吐掉紙團不停乾嘔。
「看你還在那笑我不?」慕容清壞笑著看著韓喆。
「慕容清你他媽,嘔,你真不是人啊。」他邊清理嗓子邊罵道,到最後甚至破了音。
朱春雲撓著頭嘿嘿笑了一聲。
「砰」的一聲,講台桌被書本拍響。
「同學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上課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幾個人坐回座位上,慕容清抬頭一看,正是自己那教數學的班主任賈音彩。
上著課,慕容清磕了一節課的頭,果然,不管是什麼時候,只要在講課期間,自己就會抑制不住的發困。
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下,時間過得飛快,只是眼一睜,再一閉的功夫,就已經下課了。
「今天的課就先上到這裡,同學們,下課!」賈音彩拿起自己的數學書,快步走出教室,在經過慕容清的位子時用自己的食指關節處快速地敲了兩下。
慕容清看到後心領神會,趕快起身跟了出去。
賈音彩在前面走,慕容清在後面跟,她沒回頭看,也沒說什麼,仿佛身後沒有人一般,就這樣,她帶著慕容清來到了辦公室,辦公室里現在很清閒,只有賈音彩和慕容清兩個人。
可能是碰巧這裡的老師都有課,還沒回來吧。
「慕容清,坐吧。」
賈音彩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椅上,拍了拍旁邊的沙發讓慕容清坐下。
慕容清乖乖地坐到了沙發上。
「你的傷怎麼樣了?」賈音彩淡漠地發出關切的詢問。
「老師,我沒事了,就是頭被打破了,流了點血,還有很多地方都青了,不過都是點小傷。」他裝出很有精氣神的樣子說道。
賈音彩嘆了口氣:「也真是的,從軍訓到現在,受傷的好像一直都是你。」
慕容清尬笑著摸了摸鼻子:「這可能是對我不好好學習的懲罰吧。」
賈音彩久違地露出了一個苦笑:「都被打成這樣了還有閒情跟老師開玩笑啊?」
「和你一起的那個小姑娘呢?怎麼樣了,沒什麼大礙吧?」她再次問道。
慕容清想了一會兒,隨後搖了搖頭:「沒事,她比我受的傷輕多了,現在可活蹦亂跳的了。」
屆時,賈音彩才完全舒緩了氣息:「那就好,那就好。」
「渴了嗎?喝茶。」也不等慕容清回答,賈音彩就擅自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壺茶倒在了一個小紙杯子裡推向了慕容清。
慕容清也不好拒絕老師的好意,就接過小紙杯咕嘟咕嘟一口喝了下去,他不愛喝茶,更不會品茶,平日裡能接觸到的茶也只有甜度爆表,名為冰茶的一種飲料。
這茶入口微苦,回味卻是無比清香,讓慕容清都感覺有些好喝,想來這茶也絕不是什麼太便宜的茶。
看到慕容清像是喝飲料一樣喝茶的模樣,賈音彩不禁露出一個笑容。
「慕容清,劉准安的事情。」她哽咽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問道:「事情沒那麼大的話,就別太追究了吧?」
「怎......怎麼了老師?」慕容清被賈音彩這突如其來的問話搞得有點懵,其實經歷過穿越的事情後,他本身就沒太想繼續這件事了,至於小仙那邊,還要看她怎麼想,自己反正無所謂了。
但賈音彩說出這樣的話,還是讓他感到好奇和不對勁。
「劉准安他爸是校長這件事你知道吧?」
「嗯,知道。」慕容清點了點頭。
「我不能和你說太多了,但他爸並不只是校長這麼簡單。」賈音彩低沉了音調,小聲說道。
「我明白了。」慕容清也不是不識趣的人,自己那一點微不足道的公正並不是必須要追求的,與陽晨的世界相比起來,自己的世界已經幸福到極點了。
佐正緣,佐正茵,包括那個看起來主張對立的主公,哪一個不是死的不明不白,的確,正義需要得到伸張,但生活總要繼續,自己本就沒什麼家庭背景,如果執意和對方較量,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麻煩的事情。
「你能理解老師,老師很感激你,等放學叫上那個女生,我請你倆吃頓飯,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行嗎?」平常雷厲風行,看起來矜持又端莊的賈音彩,此刻卻有些低聲下氣。
「不用麻煩的,不用的,老師。」聽她這麼說,慕容清趕忙站起來擺手婉拒,自己和劉准安的事情從始至終和賈音彩都沒有半毛錢關係,此時她卻是如此卑微地想要得到自己的諒解,這讓慕容清的內心很是過意不去。
「好啦,沒事的,一頓飯而已,到時候吃飽點啊。」賈音彩笑著也起了身,拍了拍慕容清的肩膀。
「行了,你快回班吧,待會兒上課了,我也要去給七班講課了。」說完,賈音彩依然是那個急切的模樣,拿著本數學書就匆匆地出了辦公室,獨留慕容清一人在辦公室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