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頭小聲抽泣著，「賠，我一定賠，砸鍋賣鐵我也一定賠你衣服。」
蓬頭垢面，渾身髒兮兮的我，眼角還掛著未乾的淚珠。
雪色的小臉上驚慌尚未散去。
就我這可憐模樣讓陰王也不忍心再說什麼，扔下我淡淡道：「待在這裡莫要再出去。」
「嗯嗯嗯」我點頭如搗蒜。
哪裡還敢出去。
現在就是他給我十萬塊錢，我都不敢出去了。
我怕死怕鬼，什麼都怕。
吱呀！
慘白的月色下，廟門被風吹開了條縫。
我隱約透過門縫看見外面擠滿了人。
「大、大、大人…他們，他們…」
我害怕地縮在陰王身後，嚇到牙齒打顫。
「你偷吃了他們貢品，他們前來討要說法。」
啊！
果然是這樣。
「嗚嗚！我早知道就不吃了，大人，大人我該怎麼辦啊？我、我去還給他們行不行？」
陰王蹙眉瞧了眼我慘兮兮的哭相。
「本王可以幫你解決此事，但你如何回報本王？」
我愣！
挾恩圖報，他不是神明嗎？
算了算了。
這個不重要了，「我、我身無長物，要不我以身相許吧？」
說實話，我這句話真沒有調戲他的意思。
因為我覺得我最值錢的就是我自己了。
結果他還生氣了。
甩袖道：「尚有心情胡言，看來本王不幫你，你也能順利度過這關。」
「不要啊！」
我慌忙拉住他袖子，「我錯了我錯了，大人我真沒有別的意思，我、我就是不會說話，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一般計較。」
嗚嗚！
我的大人啊！
我真沒調戲你啊！
就真的很讓我欲哭無淚。
啪！
他甩開我大步出了廟門。
我跌坐在廟裡，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時。
陰王又回來了。
冷聲告訴我，「你明日一早，去你撿過貢品的墳前，誠心上香道歉。」
說來，此事他也有責任。
倘若不是他不許我下山，怎會鬧出這等事來。
當然了這些話我不能說。
只能不停點頭答應他的要求。
表現得乖巧的不像話。
次日早上。
我奶送來了香，還有一沓燒紙。
她看著我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然後對著陰王神像重重磕了三個頭。
帶著我出去給那些鬼上香賠禮。
「看來讓你供奉陰王是供奉對了，就你這惹事精，沒個靠山護著真不行。」
我奶也很惆悵。
我怎麼就那麼能惹事。
「這次廟祝選拔，你認真對待，知不知道？」
「嗯」
我低著頭，跟著我奶，把周圍墳頭都拜了一遍。
直到看見一個墳頭沒長草的土包。
看這光禿禿的樣子，也不像有人拜祭過。
就連它墳前的墓碑都塌陷的剩下了半個頭。
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的墳。
我順手給它插了支香。
點了幾張燒紙。
虔誠的不行。
有昨晚上的事，我現在看見墳頭都特別恭敬，再也生不出半分不敬的心思。
上完墳。
我回到廟裡，昨天晚上被嚇得屁滾尿流，一宿沒合眼。
現在放鬆下來，整個人都累得不想動彈。
我奶帶來了食物。
給我做了碗掛麵，還臥了個荷包蛋。
我撐著睏倦的眼皮吃完面才睡下。
「奶走了，晚上過來給你做飯，沒事別瞎折騰，聽到沒。」
「嗯嗯」
我嘴裡應著，人已經睡了過去。
我奶離開我都沒聽見。
陰冷的風夾帶著刀片似的刮過。
凍得我渾身發抖。
拽著被子裹緊身體，還是冷得不行。
不能啊！
這都四月份了，怎麼還這麼冷。
「盛姑娘…」
幽幽的一聲呼喚，仿佛來自地獄。
我嚇得一個激靈翻身坐起來。
眼前一幕差點把我魂嚇飛了。
一身大紅嫁衣，頭戴鳳釵，蓋著蓋頭的女鬼，伸著猶如冰塊似的玉手。
正在拉我被角。
啊！
我放聲大叫，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驚恐占據我所有思維。
瞳孔驟縮，緊緊盯著鬼新娘都忘記了呼吸。
她見我害怕她。
慢慢收回玉手，朝後面退了兩步。
對我盈盈一拜，「今日謝過盛姑娘的香，小女子只是來說聲謝謝，不想會嚇到姑娘。」
我宕機的大腦，見她如此有禮貌。
慢慢回過神來。
慌忙擺擺手，示意她不用感謝，趕緊走吧！
我真會被她嚇死的。
沒想到那女鬼沒明白我的意思，不但沒離開。
還湊近了我。
那沒有血色的臉上，熟悉的眉眼，如雪的肌膚冰冷而散發著寒氣。
五官平凡，卻讓我看著有幾分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裡看見過。
趁我盯著她五官走神時，她緩緩開口，「百年來盛姑娘是唯一一個給我上香的人，為感謝盛姑娘，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想都沒想，拼命搖頭。
誰特麼要她感謝。
要跟她走啊？
我想喊出來，奈何我喉嚨里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這鬼新娘也是個不會看人臉色的人。
不顧我都快嚇成狗了。
一把拉住我手腕，把我帶出了小破屋。
她手冰冷刺骨。
讓我仿佛置身在冰河中。
我眼前陡然一黑。
感覺身體飄飄忽忽了好久。
直到被一陣耀眼金光晃到眼睛生疼。
我抬手遮擋住眼睛。
等待適應這突如其來的金光後。
我才慢慢放下手臂。
臥槽啊！
我不想爆粗口，可眼前的畫面太壯觀了，我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我內心的震撼。
滿室黃金古董。
我腳下踩的都是黃金。
金燦燦地晃瞎我的財迷眼。
哈哈哈哈！
發財了。
我控住不住地大笑起來。
撲過去擁抱著滿地黃金，我瘋狂打滾。
財富迷人眼，讓我忘記了鬼新娘的恐懼，一心沉浸在這些財富當中。
鬼新娘見我高興，跟著我笑起來，「盛姑娘喜歡就好。」
「喜歡喜歡，我太喜歡了。」
兩秒後我反應過來。
歡喜僵在我臉上，猛地起身看向鬼新娘。
她還在笑。
邊笑邊朝我走來。
我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等等，你、你先別過來。」
但她並沒有聽我的話停下來。
而是繼續朝我走來，紅唇輕啟，帶著誘惑，「你想擁有這些黃金嗎？只要你想，它們都會是你的。」
都是我的？
這句話太有誘惑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