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幫他們剷除掉鬼妖嗎？
若是這麼簡單，顧塵值得隱瞞我，拿假女朋友的事騙我來？
不是我陰謀論。
而是根本沒那必要，既然他這樣做了那必定還有隱情。
我內心冷笑。
面上卻不顯分毫。
學著我家大人，慢條斯理，事不關己地淡淡開口：「你們確定說的是實話。」
「當然，我是什麼人你還不了解嗎？」
顧塵著急解釋。
我看了他片刻，勾唇一笑。
「好，這事我盡力而為」
嗤！
他實話都不肯說，我能盡力？
真當我是冤大頭啊！
次日
一早，顧塵再次給我端了牛奶過來，說是讓我吃好，一會兒帶我去那鬼妖所在的地方。
他很執著讓我喝牛奶啊！
這裡他到底放了什麼？
見我不喝，他又道：「你是不是擔心我在牛奶裡面放藥」
難道不是？
我沒出聲，但我的表情已經回答了他。
他無奈笑了笑，舉杯將牛奶一飲而盡，然後倒過杯子給我看，「我們需要你幫我們除掉鬼妖，怎麼可能會害你呢？」
「哦」
我淡淡回了他一個字。
這讓他有些摸不清我在想什麼。
「盛夏，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騙你？」
他話好多。
以前我怎麼沒發現呢？
難道是因為他心虛嗎？
「沒有，我只是單純不愛喝牛奶罷了，走吧！」
聽我這樣說，顧塵也不好再說什麼。
帶著我去了一間屋子。
裡面有幾個婦女，桌上擺著一面鏡子，鏡子前是滿滿的化妝用品。
隨後有女人捧著一個套大紅嫁衣過來。
我不解地看向顧塵。
顧塵笑道：「那鬼妖聰明得很，除了獻祭時，它很少露面。所以，盛夏委屈你做一次獻祭的新娘。」
「不是只獻祭孩子嗎？」
「不是」
不是嗎？
我眸子暗了暗。
對顧塵這自相矛盾的話，更覺得他心懷不軌。
「來吧！」
我沒拆穿顧塵，只是更加小心起來。
化妝用了兩個小時。
看著鏡子裡像變了一個人的自己，我都不敢相信，自己也可以這麼美。
最近皮膚好像有變好。
白皙透亮，五官精緻。
果然跟好看的人待久了，我也變漂亮了。
換嫁衣時。
那鐵鏽混合符紙的味道再次出現。
我仔細嗅過嫁衣袖子。
正是嫁衣散發出來的味道。
我微微蹙眉。
卻沒有說什麼。
只是在離開這間化妝間時，我悄悄拿上了自己換下來的衣服，順手塞進了嫁衣裡面。
寬大的嫁衣完美遮住我的衣服。
等我出來。
顧塵很是被驚艷到了。
眼睛直勾勾盯著我，半晌沒動。
還是他母親推了他一把。
他才回過神來。
我沒去看他，而是看向院子裡擺放的大紅花轎。
我知道，這是為我準備的。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氣地上了花轎。
「盛夏」
顧塵攔下了打算上轎的我，他眼神閃爍，欲言又止。
「怎麼了？」
我笑問。
「沒事，他可能是擔心你。」
顧塵媽媽拉開顧塵，在我看不見的地方瞪了他一眼。
顧塵垂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再次走上花轎。
然後轎子顫悠悠地被抬起來。
一路朝外面走去。
不知道過去多久。
反正我坐得屁股都快麻了。
轎子還在向上走。
我掀開轎簾看了眼，正在上山。
山上天空黑壓壓的。
像是凝聚的烏雲。
又像聚在一起無法散開的怨氣。
我被抬到了山頂，那片黑壓壓的天空下面。
轎夫放下轎子就跑了。
我等了片刻，耳邊好像除了風聲，沒有別的聲音了。
又坐了片刻，我開始脫衣服，重新換上我的衣服。
趕緊從轎子裡溜了出來。
環顧周圍，一面是上山的路，一面是望不見底的深淵。
山頂光禿禿的不見一棵樹。
倒是有塊石頭。
我溜到了石頭後面。
剛藏好，一股黑旋風卷過來，吹亂了我的髮型。
緊接著那頂轎子被捲入了深淵。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肯定不是鬼。
顧塵說是鬼妖，是死掉的妖變成的鬼嗎？
不，它身上沒有鬼氣。
是活物。
就在我站在深淵邊緣探頭朝下面看時，下面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聲。
像是憤怒。
而就是這時候，顧塵一路跑到山頂，大喊，「盛夏，盛夏……」
我躲在石頭後面沒有出聲。
不想看見他。
他這是讓我幫他滅掉那鬼妖嗎？簡直就是送我上來餵鬼妖。
「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想的……嗚嗚」
顧塵喊了幾聲後，得不到我的回應。
跪在深淵前開始哭訴。
「…如果，如果你答應跟我在一起，我，我怎麼會捨得送你上死路……」
果然。
從一開始他就打算拿我餵這鬼妖的。
「我顧家世代供奉鬼妖，它帶給我們財富，我顧家每隔二十年獻祭一個顧家後人……」
顧塵絮絮叨叨，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
「所以，你給我的牛奶，還有嫁衣，上面都有你們顧家人的血是嗎？為的就是讓鬼妖認為我是顧家人，然後吃掉我。
這樣一來，你們顧家後人，繼續享受它帶來的財富，又不用付出代價。」
我從石頭後面站起身。
緩緩說出他的如意算盤。
「盛夏，你，你沒事」
是歡喜，是關心。
很快顧塵反應過來，猛地後退兩步，面如死灰，「你，你沒死，那，那，鬼妖豈不是……」
他話沒說完。
只聽一聲嘶吼傳來。
緊跟著一道巨大的黑影從深淵飛出。
黑煙籠罩。
裡面的怪物像是一條龍，又像一條蛇。
它那雙大如銅鈴的眼睛，死死鎖定顧塵。
「顧家後人，敢騙我……」
它發現了。
顧塵嚇壞了。
他不朝山下跑，反而跑向我。
一把扯住我手臂，大喊，「她，她是我顧家媳婦兒，肚子裡有顧家後人，吃她……」
臥槽！
卑鄙
我掙開顧塵的手。
抬手「啪」抽了他一嘴巴，「放你爹的臭屁，老娘根本不認識你。」
「鬼妖先生，我不認識他，我，我是他從外面買來的丫頭」
我也會胡說。
顧塵急了，又過來拉扯我，「盛夏，你答應我要幫我的，你你不能這樣……」
「呸！想讓我用命幫你，你想得挺美，滾！」
我掰開他的手。
顧塵抓我袖子太緊了。
像是抓著唯一的救命稻草，死都不放。
還瘋瘋癲癲地逼近我，就跟個精神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