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琴聞言微微皺眉:「不是跟她說了有消息會通知她的麼?」
「她好像有什麼重要線索……而且來的時候好像傷的很重。」
很重的傷?
瑤琴側目看向侍女小靈,良久後,嘆了口氣道:「讓她進來吧。」
「是,小姐。」
侍女起身走向門外。
瑤琴坐回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
趙婉清同瑤琴還是有些交情的。
但姑且也算喝過兩杯茶,見過幾次面。
過了會,門被敲響,在瑤琴的同意之下,門被緩緩推開。
映入瑤琴眼眸中的,便是渾身血跡的趙婉清,她渾身有幾道猛烈的刀傷,幾乎快深可見骨,鎮妖司的服飾也破損不堪。
神情更是疲憊不堪,明顯經歷了一場大戰。
趙婉清的修為瑤琴也明白,已是築基期中期,在渝州城這種地方已經算得上是高手了。
只是吃個飯的功夫,怎麼就傷成這樣了?
這傷勢對於築基期來說也的確算得上是重傷。
另外,這也並不符合她的風格才是。
瑤琴品了口茶,原先喝的順口的茶,此刻卻似乎怎麼少了種的味道:
「怎麼傷成這樣了?我怎麼不記得你是個會為了公務搏命的性子。」
趙婉清面露些許糾結,但還是如實說道:「重傷的是我親弟弟。」
親弟弟?
難怪趙婉清會如此的上心。
瑤琴抬眸看向趙婉清,語氣不變:「那現在來找我是為什麼?那符籙事情可沒那麼快。」
趙婉清往日略顯高傲的神情萎靡了起來,她低著頭低聲道:
「我需要人幫忙……起碼得是金丹期修為。」
在渝州城提這種要求已經算是過分了,畢竟渝州城鎮妖司的司長也才金丹修為。
這個地界,金丹期修為都足以在一個宗門擔任長老位置。
誰沒事會來給鎮妖司查案,還是跟一個築基期的修士。
「我下午去探查時就遇見一夥邪修,那群邪修明明只有築基初期的實力,但藉助那血氣,招法威力至少有築基中期水準。」
「如今司長已被調去渝州主河那邊任務去了,倘若沒有金丹期用境界碾壓……」
趙婉清低眉,自從她長大後,再也從未開口求過人,此刻求人即使迫於無奈,也有些難以開口。
畢竟這一次犯人修為不低,趙婉清也難以下命令讓那些鍊氣期的司員去探查情報,那很明顯是九死一生的任務。
至於其他築基期小隊長,誰身上沒背幾個要緊的任務,大家都很忙,更何況這次的任務危險程度很高。
即使是小隊長也是如此。
但是現在不抓緊查,等到犯案的人撤離渝州城,再查便是石沉大海了。
這不是杞人憂天,而是趙婉清多年來的辦案經驗。
不過趙婉清也做好被瑤琴拒絕的準備。
畢竟這要求要說過分也確實過分,但現在渝州城內除了竹玉庭外,趙婉清也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裡請來一位金丹真人。
總不能去請垂垂老矣,正在嗑死關的趙家老祖吧?
趙婉清來不過也只是盡力而為,做了不行,總比什麼都不做強。
瑤琴認真聽完趙婉清的訴求,不得不說,來的還真巧。
倘若自己沒接楚星塵的委託,面對趙婉清的要求大概率只能拒絕了。
畢竟瑤琴來渝州城不過也只是一次宗門歷練,上面還是有宗門長老壓著的。
不得不說,來的真巧。
瑤琴詢問:「你能出多少靈石?」
趙婉清聞言一愣,不過她還是認真思考了會,回答道:
「我最多只能出到三百靈石。」
能出靈石就行,反正楚星塵從頭窮到尾,給錢應該請得動,姑且算得上渝州城內最好請的金丹。
而且還是金丹後期……
也不知道是什麼奇遇,修為漲的這麼快!
瑤琴拿出紙筆,將這件事的大概都詳細寫上,楚星塵自己根據這些情報來決定幫不幫忙即可。
畢竟楚星塵也和這件事有所關聯,倘若能查到些什麼,指不定對於楚星塵的委託也有些幫助。
「帶上我的信。」瑤琴將寫著楚星塵地址的紙張遞給趙婉清,「記得,如果他不答應,你可以試著再多出一些靈石。」
趙婉清連忙伸出手去,接過瑤琴手中的紙條。
瑤琴開口:「對了,記得,無論他答應不答應,你都欠我一個人情。」
「我明白,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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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城,夜幕已然降臨。
趙婉清還是先回去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換了身乾淨的衣裳。
畢竟要見的是一位金丹真人,而且是被瑤琴推薦的金丹真人。
作為門閥世家的趙婉清還是明白禮儀的。
畢竟滿身血跡的去找人幫忙……一看就讓人明白不會是什麼好辦的事。
渝州城,趙婉清早已閉著眼睛都會走了。
每一條街道她都爛熟於心。
她眉目低垂,她右腳大腿處被狠狠砍了一刀,此刻每走一步,都有劇烈的疼痛感。
為了不讓血跡染紅長褲,她用繃帶纏了好幾圈。
兩條手臂也是。
其實可以用靈力削弱這些痛感,但趙婉清沒有這麼做。
趙婉清和趙正陽是親姐弟關係,是趙家嫡系。
他們的父母自從生下趙正陽後便染上惡疾,沒多久便撒手人寰。
趙婉清仍記得母親在臨終前,握住自己的手,她聲音細不可聞。
太多話,趙婉清聽不仔細了。
也許是自己的哽咽哭泣蓋過了母親的話。
但趙婉清仍然聽見了母親的交代——你們都要好好的,你們姐弟都要好好的。
趙婉清自己也不記得答應了母親多少事。
但……她失信了。
她抬眸看向高懸的明月。
趙婉清同自己的弟弟聯繫並不算多,母親去世沒多久後,她就修行了。
近些年從外面回來,應了鎮妖司的職務才重新回到了趙家。
也才接觸了長大成人的弟弟,平常也只是偶有書信聯繫。
趙正陽天賦算不上好,但卻很努力,而且為人也很正直。
趙婉清原本打算將他收入自己小隊之中,但是被他自己拒絕了。
所以才去的二隊。
趙婉清壓下心頭無盡情緒,母親的囑咐時刻會在耳畔響起。
是自己身為姐姐沒有做好。
此時此刻,自己除了替弟弟報仇外,什麼也做不了。
自己不能讓弟弟恢復如初,甚至變回普通人都概率渺茫。
能做的,也唯有腰間那一柄短刀了。
趙婉清腳步頓住,她到紙條上所寫的地址,面前是一扇緊閉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