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暴力少女
晚上八點了，天翔中學大操場東部桌球活動中心卻亮如白晝，依然是身著校服的冷絲雨牽著兩個小豆丁大步走進了桌球活動中心。
由北往南依次排列的十座桌球檯此時都有人影閃動，鞋子和地板的摩擦聲不絕於耳——來晚了，沒有空位了。
夏蟲蟲第一時間在最北側的球檯那裡發現了他的哥哥，「我哥在那裡，我哥那台只兩個人，我們可以去那邊！」他又主動介紹，「和我哥打球的是他的鐵哥們兒，叫柳旭東。」
第一台除了兩位雄性高等生物在較量球技外，還有一位特殊的看客。
一隻又帥又呆的二哈被拴在一旁的梧桐樹上看柳旭東和夏鵬飛打球，眼睛瞄著來回飛舞的桌球，尾巴不停地搖擺，時不時地吼上一嗓子來刷存在感。
冷絲雨突然改了主意，說道：「蟲蟲，你和圓圓去吧，讓你哥教你和圓圓打球。」
冷圓圓問：「那你呢？」
冷絲雨扔下一句「我事情多呢，你別管」，就轉身離開了。
「哥哥，我來了！」夏蟲蟲老遠就喊。
夏鵬飛右手一揮拍一個反手扣球……球以極快的速度和極刁鑽的角度落在柳旭東左手一側，柳旭東沒接住球，球直接飛出界外。
二哈非常想去撿球，無奈被拴得相當牢固，只能望球輕吼。
夏鵬飛側身看到夏蟲蟲正想發火，再一看後面還跟著個冷圓圓，立即換上了傾倒眾生的笑容，用摻了高純度蜂蜜的嗓音招呼，「小圓圓來啦！小圓圓晚上好。」
「鵬飛哥哥，是我姐帶我和蟲蟲來的。」冷圓圓仰臉看向夏鵬飛。
「你姐呢？」夏鵬飛聞言馬上抬頭四處尋找。
「她回去了。」冷圓圓往外一指。
夏鵬飛順著冷圓圓的手指往大門處操場外一看，在遠處朦朧的燈影和稀疏的人群中找尋冷絲雨的身影，哪裡還能看得見。
「這速度，你姐遁地了？」
冷圓圓表示很無奈，「她就那樣，風風火火的，忙得跟國家總理似的。」
「雨姐姐讓你教我和圓圓打球。」夏蟲蟲說道。
「學桌球好，這個可以提高身體的柔韌度和快速反應能力，你們是該好好學學。」平常時間最沒耐心的夏鵬飛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擁有高度責任心的愛心教練。
球檯對面的大帥哥一聽夏鵬飛要教兩個小屁孩打球，便主動把球拍塞到夏蟲蟲手裡，說道：「鵬飛，我先回去了，我們再約？」
「好，有事給我打電話……」夏鵬飛瞟一眼柳旭東，轉而去看冷圓圓，「來，小圓圓，我教你握拍，蟲蟲你也來看著。」
「貝貝，咱們回家了。」柳旭東解開二哈，二哈立刻就放棄了對桌球的關注，搖著尾巴跟柳旭東走了。
冷圓圓眸光追隨著二哈的身影對夏蟲蟲說：「那隻大狗看著挺凶，其實好呆萌！只可惜我們家不准養狗，媽媽和姐姐嫌費勁。」
蟲蟲聽了，把小胸脯一拍，「這事包在我身上了！你要喜歡狗，我明天去把我家的金毛『寶寶』弄過來陪你玩！」
夏鵬飛低頭溫和地說：「你還可以幫我們訓練它，下次打球時就讓它替我們撿球。」
「哇，真的？你們對我太好了！」冷圓圓頓時雙眼放光，情緒無比激動，「蟲蟲，往後我就罩著你了！」
一位膚白貌美長腿的女生見夏鵬飛的搭檔撤離，趕緊見縫插針，飛奔過來嬌聲問夏鵬飛，「夏鵬飛，我來陪你打球吧？」
夏鵬飛斜睨一眼女生說：「沒工夫，我要教小朋友打球。」
長腿美女不死心，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一旁靜看夏鵬飛教圓圓蟲蟲打球。
「新手這麼握球拍容易些，來，小圓圓試試。」夏鵬飛先耐心示範握拍手形，再將球拍放入冷圓圓的手中。
一旁的美女拿出手機對著夏鵬飛和圓圓來了一張特寫，經修剪命名為「高二文科學霸變身愛心教練」發到天翔中學「小道消息」群里，在群里立刻引起熱議。
煮熟的鴨子問：「冷麵學霸還這麼有愛心？內外兼修的節奏！」
八卦聖鬥士問：「小姑娘是誰啊？好可愛的樣子。」
唐明皇說：「像是冷絲雨的妹妹。」
白雪公主問：「誰是冷絲雨？」
煮熟的鴨子說：「你可以不認識市長校長，但不能不認識冷絲雨啊！」
白雪公主說：「倫家是新生嘛！」
唐明皇說：「就是今下午拔河賽上主動抱上學霸的猛妞！」
八卦聖鬥士：「他們看起來倒很般配！」
唐明皇說：「般配個屁呀，冷絲雨雖然模樣兒不錯，但力氣太大，眼神太兇了，應該不會有男生喜歡她。」
煮熟的鴨子說：「陛下，你說得太絕對了，有什麼樣的產品，就有什麼樣的市場。我們班上有好幾個男生給她寫過情書呢！」
白雪公主說：「膽兒可真肥，學校不是明文規定男女生不得談戀愛麼?」
愛撒歡的玉兔說：「規定禁錮得了人性麼？」
唐明皇說：「聽隔壁地霸中學說，他們的規矩更嚴，規定男女同學不能同桌就餐，不能同撐一把傘……」
愛撒歡的玉兔說：「他們怎麼不回到中世紀？這都什麼年代了還這麼死腦筋！」
唐明皇說：「你也就在群里吐槽而已，有本事你直接跟沈哲天叫板。」
……
夏鵬飛身邊已圍上了一群女生，她們向圓圓和蟲蟲大獻殷勤，有替兩位小朋友揀球的，有拿棒棒糖給圓圓的，有遞純淨水給蟲蟲的，還有給圓圓扇風的，也有向蟲蟲索要夏鵬飛的手機號碼的……
「鵬飛哥哥，我個子太小了，夠不著球……」
「所以要多吃肉多運動，很快就長高了；」
「鵬飛哥哥，球不聽話，老亂跑……」
「所以得使勁抽它，抽著抽著它就老實了……」
「鵬飛哥哥，為什麼你對我這麼溫柔？」
「因為小圓圓可愛呀！」
冷圓圓似乎有問不完的問題，夏鵬飛既要負責教球，還要負責答疑。
無論是夏蟲蟲還是冷圓圓，球在他們的球拍上很難跑上兩個回合，通常球一沾球拍就出界，但夏鵬飛依然樂此不疲地為兩個小朋友輪流餵球。
一個小時後，小圓圓就覺得很累了，放下球拍喊道：「飛哥哥，不玩了，回去了。」
一旁的蟲蟲立即附議，他的體力半個小時前就耗光了。
「那好。」夏鵬飛將拍子收進球套里，準備帶兩個孩子回家。
膚白貌美長腿女生見夏鵬飛要走，連忙上前問夏鵬飛，「夏鵬飛，明天你有安排沒有？可以約你看場電影嗎？我是高二一班的學生，我叫蔣美丹。」
「沒空。」夏鵬飛將兩隻球拍塞到蟲蟲手裡，一隻桌球塞進圓圓手裡，然後一手抱了圓圓，一手抱了蟲蟲，快步走出了活動中心。
直到小區單元門口，夏鵬飛才放下兩個小朋友。
進樓後，圓圓剛打開自家房門，便聽見裡面傳出「嘿嘿嘿」的兇悍女音和沙袋被踢得「嘭嘭嘭」的沉悶撞擊聲。
「我姐又在練拳腳功夫了，」冷圓圓說著，就把夏鵬飛拽進了屋，「鵬飛哥哥，你今天教我打球辛苦了，進來坐坐，我給你泡茶！」
「那我呢？」夏蟲蟲站在門外問。
「麻溜地進來，裝什麼客人？」冷圓圓白了一眼蟲蟲。
「鵬飛哥哥，你穿我爸爸的鞋子。」冷圓圓這小主人當得有模有樣。
夏鵬飛換上拖鞋，徑直循著聲源往裡走，推開了北側半掩的一扇房門，視網膜立即接收到一個暴力少女的影像。
冷絲雨身穿灰白緊身健身服，臂纏白色繃帶，手戴紅色拳擊手套，腳穿灰色護腳套，正在快速有節奏有章法地猛踢牆角懸空垂下的藍皮圓柱形沙袋。
上左腳，壓左肩，轉身，右腳低掃；上右腳，壓右肩，轉身，左腳低掃；
上左腳，壓左肩，轉身，右腳中掃；上右腳，壓右肩，轉身，左腳中掃……
冷絲雨流線般的身段、動感的造型、極具專業性的腳法，讓夏鵬飛眼前一亮……夏鵬飛倚在門框前饒有興致地觀望……
「鵬飛哥哥，你要不要上去練練？」
小圓圓的聲音驚動了正專注練習的冷絲雨。冷絲雨猛地轉身，一見夏鵬飛便面色一沉，暴吼一聲：「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本章完)